一世凝恋

第二天文芷茹确定自己是在寝殿醒来的，醒了的气候凌墨染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文芷茹起身准备洗漱穿衣，刚一站起来，就觉得腿软，又坐回到床上。
    呃…好吧，文芷茹不得不承认，一日疯狂的两次，后遗症很严重。
    有了心理准备，文芷茹慢慢起身活动着酸疼的全身，慢慢痛感也不那么明显了。
    “起来了？”文芷茹刚出门就看到凌墨染端着清粥来。“桦菁给你做的。”
    “她啊，哎，总是这样，自己忙的要死还总是顾着我。”文芷茹无奈地说着。
    “过几日我们去人间走走吧，门中的琐事让桦菁打理。”
    “不好吧，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我们出去游山玩水？”文芷茹皱眉，觉得这事太不靠谱了。
    “三师弟在，没事的。”凌墨染安慰到。“而且我们此次出门也有任务在身，我们要找到开启魔域之门的钥匙。”
    “呃，那个还用钥匙？不是应该有口诀？”文芷茹没反应过来。
    “笨蛋，就是口诀啊。”凌墨染弹了她的头一下，怎么觉得小茹越来越笨了呢。
    “那不应该是魔域德高望重的人知道的吗？我们怎么找？”文芷茹觉得这事无从下手啊。
    “鬼婆婆。”凌墨染说着站起来。“他本是上一任魔神的贴身侍女，魔神死后她就隐居起来，我们找到她或许可以拿到。”
    “她会给我们？”文芷茹后半句特别想说：你是不是傻。
    “她厌倦杀戮，一直希望正道和魔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所以只要我们够真诚，一定可以。”凌墨染说的很诚恳，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诚恳。
    文芷茹赏了他个白眼，还真是傻，你这屠门的架势，哪里真诚了？人家怎么可能给你。但是文芷茹没说出来，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嘛，至少不用每天站在樱花树在盼着他回来。
    因为之前凌墨染有过一些调查，所以二人也没耽搁几天，目标已定，将门内事情安排完直飞走了。
    飞了差不多2日，到了一个临海的小渔村，二人为了不惊动村子里的居民，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落下。
    “在这个村子里？”文芷茹打量着那个只有几十口人的村子，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有什么大人物住在里面。
    “我最后拿到的线索指示的是在这里，可是我也没想到这里这么少人。”凌墨染显然也对这个村子的状况不太理解。
    “我们现在去打听打听？”
    “等夜里吧，人少，我们挨家挨户检查看看。”凌墨染觉得文芷茹的脑子越来越不好用了。
    “呃，偷偷摸摸的…”文芷茹感觉自己像小偷呢。
    “先去附近的县城吃点东西吧。”说完凌墨染牵起她的手朝着反方向走去。
    县城算是中等规模，不算大，但是人气还可以。因为最近世道不安稳，所以摆摊的带来的东西也不多，大多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凌墨染牵着她，走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好一些的餐馆。
    “官爷、夫人，吃点什么？”小二笑呵呵的问。
    “捡一些店里的特色上来吧。”凌墨染看了一眼文芷茹。“口味清淡一些的吧，凉菜就不要了。”
    “呃，为啥要清淡的捏，我想吃重口味！”文芷茹抗议道，在凝绝山每天都是清淡的，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清淡，胃都不想活了好么。
    “听话，你这阵子累，重口味对胃不好。”凌墨染温柔的说着。
    “原来这样，好吧……看在你是疼我的面子上，放过你了。”文芷茹笑嘻嘻的说。“不过我还是想吃重口味啊……”
    “重口味一会儿晚上吃，让你吃个够。”凌墨染意味深长的笑着。
    “你……”看着凌墨染的表情，文芷茹恨不得把刚说的那句话吞回去。
    二人逛到了傍晚，凌墨染的意思是找个客栈住下，文芷茹不同意，理由是她害羞。然后拉着他回到村口隐蔽的地方蹲坑，凌墨染无奈，不过也顺着她的意思。
    夜色中的小村子看起来更不起眼了，就那么十几户人家。直到夜深了，所有的烛台都熄灭了，文芷茹拉着凌墨染悄声飞到了村里。
    凌墨染自然知道文芷茹的意思，手中白光一闪，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沉沉的睡去了。
    文芷茹跟凌墨染分工，一个人检查几户人家。文芷茹第一个进的是一个三口之家，手中白光一闪，从每个人的头上摸过，无异常，迅速蹿到下一家。很快，都检查完了，跟凌墨染碰头，两人默契的摇摇头，然后飞到了不远处的林中。
    “村民没有异常，都是普通人。”文芷茹皱眉说道。
    “我这边也是。”凌墨染也想不通。“线索到这就断了。”
    “不过，为什么每家门口都挂着同样的海螺呢？”文芷茹回想着，她进到第三家才发现，因为她差点撞到上面。“会不会海螺是个线索？我再去看看。”
    “我查看了，海螺也没有异常。”凌墨染拉住了她，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继续蹲坑，我不信没有破绽。”文芷茹皱眉，倔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
    接下来的几日，文芷茹跟着魔了似得，拉着凌墨染就在那等着，偶尔被凌墨染强抱着出去吃顿饭，接着就飞回来盯着。
    “小茹，你这样身子受不了的。”凌墨染心疼的看着她。是不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守着凝绝山，也是这么没日没夜的熬着呢？
    “没事啦，我觉得还好，不算太累。”说罢，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活动活动身体。谁知刚站起来，眼前就一黑，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小茹！”凌墨染接住了她，紧张的看着她。
    “呃……蹲久了，脑供血不足。”文芷茹无奈的顺势趴在了凌墨染怀里。
    “哎……这是不累么？非要硬撑！”凌墨染搂过她，心疼的摸着她的脑袋。
    “我只想尽快找到突破口啊……”文芷茹轻声说。“不想在徒增杀戮了。”
    “恩，我也是，一起努力。”凌墨染心疼的搂紧她。“先睡一会儿吧，我盯着。”
    “好……”文芷茹是真的困了，连回答的声音都小的跟蚊子一样。
    凌墨染看她睡熟了，脱下了外衣给她盖住了。轻轻叹了口气，抚上她的脉，熬了这么多天，不知道身体是能不能吃得消。凌墨染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她，随即皱眉，不确定的又摸了下，眼中有害怕，还有点不知所措，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
    说是蹲坑找突破口，可是此时的凌墨染完全无法从文芷茹的身上移开，一直看着她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文芷茹醒来，正对上凌墨染的目光。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文芷茹坐直了身体，看向村子。
    “目前没有……”凌墨染回过神。“既然醒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在等等吧。”文芷茹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心里觉得不踏实。”
    “小茹，你现在……”
    “墨染，你看，海螺……”文芷茹瞪大眼睛看着所有的海螺都朝着一个方向飘起，放出耀眼的白光。
    大约一刻钟，海面上出现了一个龙卷风一样的高高的水柱，所有的村民朝着水柱膜拜。一个人影显现出来，是个身着黑衣的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很快，一个村民代表颤抖着将一个篮子举过头顶，接过村民给的东西，黑衣女子淡然一笑，瞬间带着水柱，消失在海面。海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莫非是潮汐才开启入口？今天是初一还是十五？”文芷茹看着恢复平静的海面。
    “十五。”凌墨染似乎在考虑什么。
    “果然！鬼婆婆应该在海底。”文芷茹无比坚定的说。“所以，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等初一了。”
    “恩……看起来只能这样了。”凌墨染似乎心思都没在那边。“我们先回凝绝山吧，等初一我跟师弟过来看看能不能顺利去海底。”
    “我又不比他修为差，干嘛非得找他。”文芷茹赏了他一个白眼。“不然我们在外面玩半个月，然后一起杀进去嘛，多刺激。”文芷茹拉起凌墨染，笑嘻嘻的看着他，恩，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天天见到他。
    “小茹！”凌墨染皱眉低吼。“你神经能不能再大条一点。”
    “额……”文芷茹被吼得莫名其妙。
    “今天什么日子？”凌墨染叹了口气问。
    “你刚说的，十五啊……”文芷茹眨着眼睛。
    “所以呢？”凌墨染继续问，似乎在等她回答什么。
    “十五怎么了？”文芷茹还是没明白。
    “你啊……”凌墨染抱紧了她，手轻轻拂过她的小腹。“还是回去安全点，在外面，我会害怕……”
    “怕什么怕，我现在厉害着呢。来来来，先去吃早餐吧，我都饿了。”文芷茹没领悟到他的意思，笑嘻嘻的拉着他走。
    凌墨染苦笑摇头，真实娶妻不慎啊，哎，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蹲坑成功的喜悦中，只能一会儿再说了。
    这些日子常去的那家餐馆，小二都认识他们了。店里都是吃早餐的人，他们俩随便捡门口的位置坐下了，小二跟往常一样，上了些清淡的饭菜，早餐必备的素菜包子和清粥。
    “不吃个包子？”凌墨染看着一直低头喝粥的文芷茹，递过一个包子。
    “不想吃，里面放了什么菜？味道怪怪的。”文芷茹闻了闻，赶紧远离了那个包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味道怪怪的，闻到感觉胃里的粥都要被勾出来了。
    “我们一会儿还是回凝绝山吧。”凌墨染看着她。“回去想吃什么做点什么，在外面总是不合胃口。”
    “哎呀，回去你又要飞走办事情了，又剩我一个人。”文芷茹抗议着，满脸的不乐意。
    “多吃点我就带你在外面再呆几天，怎么样？”凌墨染看到她不甘心的样子，温柔一笑。
    “好嘛……”虽然味道不好，但是文芷茹还是吃下去了。哎，真难吃，怎么之前没发现呢？
    吃饱，凌墨染带她去了对面的客栈，开了个比较豪华的房间。文芷茹非常满意的躺在软软的床上，却很不舒服的揉着胃，怨念着那个不太好吃的包子，一股股的恶心往上涌。
    “怎么了？”凌墨染看着她脸色有点白，手捂着嘴。
    “内个包子，真的不怎么好吃。”文芷茹强压着恶心。“胃吃的好难受。”
    凌墨染皱眉，走到她身边，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胃部，清凉的感觉缓缓进入到胃里，感觉舒服多了。过了一会儿，凌墨染看她脸色好一些了，收回真气。
    “墨染，我想睡一会儿，好累哦。”文芷茹抓着他的手，小声说，这几天熬得累死了。
    “睡吧，我在旁边看书陪你。”凌墨染给她盖好被子，倚在了旁边看书。
    文芷茹这是真累了，一觉睡到了快下午了。凌墨染看到送来的吃的都凉了，也没叫醒她，想着一会儿醒了再叫小二重做点吧。
    “唔……好舒服。”文芷茹醒了坐起来，伸个懒腰。
    “睡醒了？”凌墨染拿了一杯水给她。
    “恩，睡得不错，梦都没做。”文芷茹笑着。“哇，有吃的，我还真有点饿了。”
    说着，文芷茹跳下床，飞快的拿起筷子。
    “小茹，这是中午的都凉了，我叫小二重新送来些吧。”凌墨染提醒着。
    “没事，当凉菜吃吧。”文芷茹笑着，一会儿把一盘炒黄瓜片都吃了。
    “小茹，你……”凌墨染认真的看着她，有点难为情。
    “怎么了？”文芷茹觉得凌墨染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有什么跟我还不好意思说的？”
    “小茹，那个……对不起。”凌墨染道歉着，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哎呀，急死了，你能不能快点说。”文芷茹放下筷子，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开口就道歉，你好歹也得让我知道你错哪了吧。
    “那个，宝宝……”凌墨染指着她的小腹。
    “宝宝？什么宝宝？”文芷茹一愣，低头看着自己。。
    “恩，昨晚你睡着给你把脉知道的。”凌墨染故作淡定的解释着。“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应该是那次在温泉……”
    文芷茹完全呆掉了，现在用什么感觉形容自己的心情能？让雷劈了？不太确切……怪不得他一心想要回凝绝山。
    “小茹？”凌墨染看她呆呆的不动，担心的叫了一声。
    “啊？”文芷茹回神。“我需要静静啊，你让我静静吧。”文芷茹说着放下筷子回到了床上。。
    文芷茹好长时间都没说话，在床上坐着，轻轻戳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感觉怪怪的。凌墨染在一边看着，不知道说什么。
    “墨染，你有没有感觉好神奇？”文芷茹突然说话。“他居然在里面，前几个月桦箐还问我为什么还没有，突然就有了……我都还没准备好。”
    “我现在只感觉到紧张，之前你熬了那么久，体力本就透支了许多，我害怕接下来去找鬼婆婆你身体吃不消。”凌墨染老实回答。“我现在真的感觉到怕了，我们回去吧。”
    “没事吧，你不说鬼婆婆不喜欢杀戮吗？”文芷茹抬头。
    “哎……你非得去吗？”凌墨染知道答案，却还是不甘心的问一句。
    “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去见见她。”文芷茹靠在凌墨染的怀里。“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相信我。”
    “好……”凌墨染抱紧她。“如果那里不舒服，一定跟我说，不要瞒着。”
    “恩。”文芷茹踏实的被他抱着，是不是现在的自己，拥有了两个最重要的人了呢。
    等待初一的日子，文芷茹白天喜欢拉着凌墨染逛街，虽然凌墨染不想让她太累，可是她这个闲不住的性子也真是难改。这日，刚好是集市，文芷茹从楼上看到，就激动的不行，赶紧拉着凌墨染下楼了。
    “哇哇，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玩东西呢。”文芷茹兴奋的左右跑。
    “小茹，你当心一些。”凌墨染皱眉，觉得小茹心太大了。
    文芷茹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在密集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凌墨染赶紧跟了过去，但是几圈下来，彻底找不到她的踪影了。文芷茹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把凌墨染给转丢了，还在开心的看着东西。
    一个卖小孩子东西的摊位吸引了她。萌萌的小鞋子小肚兜，做得很精致，绣的花纹也很细，摆在一起，就像工艺品。文芷茹拿起一双小鞋子，仔细看着，回头想喊凌墨染一起看看，却发现他已经走丢了。放下东西，赶紧往回走去找他，没走两步，小腹突然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疼，文芷茹皱眉，停了下来，深呼吸，痛感渐渐散去了。
    缓过神来，看到凌墨染紧张的朝自己跑了过来。
    “小茹！你跑这么快。”凌墨染紧张的抓起她的手，决定逛完之前再也不松开。
    “我看到了一样好东西。”文芷茹眨眼笑着拉着他朝着那个摊位走去。
    凌墨染也被这些小东西萌化了，完全移不开视线。
    “官爷，夫人，买一双吧，绣工做工都是一流的。”摊主笑呵呵的推荐着自己的东西。
    “这个好看吗？”文芷茹揪起一双黄色的小鞋子，征求着凌墨染的意见。
    “那个红色的吧。”凌墨染温柔的笑着说。
    “好吧。你给钱，我没带。”文芷茹大方的拿起来，吩咐凌墨染给钱。
    凌墨染怨念的看着她，出门都不带钱，还想买东西。快速的付完钱，拉着她回了客栈。
    “我还没逛够。”文芷茹噘着嘴，坐在床上看着那双小鞋子。
    “小茹，我帮你看看，觉得你脸色不是很好呢。”凌墨染刚找到她就觉得她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好，给。”文芷茹突然想起来刚肚子疼了一下，也有些担心。
    凌墨染仔细摸着，脉象没什么异常，可是文芷茹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或许是这几日胃口不好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