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

    ，！
    不知道皇女做了什么动作，黑压压的云层中，十几条漆黑巨蟒慢慢游动着聚拢起来，巨大的身躯像是变成了气息一般的东西，居然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缓慢地融合起来……
    没错，是融合。那些体形比黑龙还要巨大的漆黑蟒蛇，居然在夜幕下慢慢凝化作一个更为庞大且凝实的身躯，像是一条比所有的生物都要庞大的黑蛇，在高空中扭动着身体。
    “那是……”
    目光急剧收缩，我惊愕莫名地紧紧盯着天空，在那头比任何生物都要巨大的黑蛇身上，我居然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熟悉的气息，仿佛似曾相识，又似乎……和正站在我身边的某个人，极度类似！！
    “认出来了么？”皇女幽幽地说。
    大概是，认出来了。
    只不过还不敢确定。因为答案太多惊人，惊人到连我被反复磨砺出来的理解力，都一时间接受不能。蜿蜒的黑蛇在夜空中不断舒展开身体，长长的尾巴扫动，竟似乎……能够环绕这整个世界！！
    “耶……耶梦……”我呆呆的动着嘴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但皇女已经接过我的话茬，轻轻地说：“啊，没错，耶梦加得。人类的神话中那条环绕中庭的巨蟒，姑且算是……我的本体吧。”
    尘世巨蟒，耶梦加得。
    在北欧神话体系中，那是一条身形极为庞大的巨蛇，和吞天魔狼芬里厄，死神海拉一样，都充满着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因此被看作是破坏世界的祸根。
    主神奥丁将三头魔物分开，为了提前压制即将到来的重大威胁，其中耶梦加得被扔进了环绕人间世界的无底深海。然而因为巨蛇过于庞大的体形，甚至能够将身子伸展开来，刚好在深海的另一端咬住自己的尾巴。
    因为在深海中无法挣脱，所以只能将身体紧拢，并由此将整个尘世围堵。“尘世巨蟒”和“中庭之蛇”的称呼，也是因此而来。
    而在神话的终结，诸神的黄昏中，这条中庭之蛇从海底泥床上醒来，翻腾着巨大的身体，硕长的尾巴掀起巨浪，吞没了中庭的山脉，海水直冲上“诸神国度”的天空……
    尽管不是初次知晓，人类的神话体系中包含的某些秘辛，其中的一部分都和那些埋葬千年的未知种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皇女的坦白承认，还是让我在一瞬间陷入了大脑空白。
    耶梦加得。如果是那个魔物的话，倒的确给世界带来毁灭的存在了。在诸神的黄昏中，吞天魔狼咬死了主神奥丁，而耶梦加得和雷神托尔同归于尽……战争的结果是整个世界毁灭，然后在崭新的世界重生。
    “看你的样子，是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咯？”
    皇女慢慢踱步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用淡淡的口吻说：“嘛，不过我也能理解。信息量太大，一时间不能接受完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可惜了，我还打算能唤醒你体内沉睡的记忆，免去无谓的争端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上面所说的啊。”皇女回过头来，斗篷的帽檐下，一双清冷明丽的眸子盯着我，仅仅一抹视线，就让人浑身发冷：“既然是暴怒选定的主人，你想必也该知道，暴怒的力量，曾经源自于吞天魔狼芬里厄，和尘世巨蟒耶梦加得嘛，算是兄妹关系吧。
    虽然你们人类的神话，很多时候都不怎么可信，和真实情况的出入也数不计数，但在这一点上嘛，倒是勉勉强强有那么几分符合事实了。芬里厄的身上的确是流淌着魔族的血脉，而且和我一样，都是血统最为纯粹的皇族后裔。我只是想，如果你身上还保留着芬里厄的意识，就省去了我的纠结和麻烦了呢。”
    原来……如此。
    暴怒的前一任主人，是神话中的吞天魔狼芬里厄，这种说法，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回想起来，最初向我挑明这一点的，大概还要追溯到精灵之岛上的时候，点点从霜特维斯的身上。那个即使只有影像，都强到不可思议的女人，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说到了这一点，只是当时的她重点不在于此，而我也并没有在意。
    至于第二次嘛，就是金丝雀了。刚刚打败了黑龙回到秀水镇，还未再次出发的时候，金丝雀也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芬里厄的名字，在谈及暴怒的时候。
    现在，是第三次。
    吞天魔狼芬里厄，曾经的魔族之人，封神之路级别的强者。就实力而论，还要远强于现在的我，尽管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陨落，但他的力量，却曾经和暴怒融为一体，即使如今传承到了我身上，也依然没有完全抹除。
    在死人之国的时候，那种既视感，仿佛之前就曾经去过，得以铭刻在脑海中的路线和记忆，如此看来，也是来自于暴怒的前代主人，吞天魔狼芬里厄了么……
    “难得我还抱有期望，指望你能够醒来，认清自己的身份。那样的话，我就不需要，也没有理由杀死你了。”
    皇女微微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地摇了摇脑袋：“不过现在看来，果然是我想多了。没有释放红月的光幕，说到底只不过是你的体力暂时不足罢了，既然已经得到确认，那么……就没有留手的必要了呢。”
    夜空中的巨蛇翻滚。
    蜿蜒的身躯在夜幕下转动，已然是黑压压的一片，黑色的长蛇在高空中张开嘴巴，蛇信下是交错的利齿，透出了点点锋锐的寒光，只看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
    “出动吧，耶梦。”皇女说。
    长长的嘶吼，巨大的黑蟒慢慢缩紧身躯，似乎做出了捕猎前的动作。凌厉的气息将我们几个人一一锁定，一个不留。
    “等等……”
    “嗯？”皇女回过头来，挑了挑眉。
    “你刚才没有让那些黑蟒攻击我和小洛，原因也都只是因为抱有期望，希望吞天魔狼芬里厄的意识重新苏醒么？”我低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