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江湖

第116章


众人回到石公镇岛上,经过一番整理后,郑承勋再派人去看了一下柴房,去的人吃了一惊,忙跑回来如实禀报。
郑承勋正要去看褚宗侗,褚宗侗已自己摇晃着走进了大厅里,对郑承勋淡然道:“郑叔叔,对不住,我放走了两个奸细,还害死了甜儿姐姐……”
郑承勋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凝视了褚宗侗良久,微叹道:“罢了,褚世侄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
万巫却冷笑道:“他有何道理?!简直是愚笨糊涂之极!嘿嘿,往日那个狂妄刁钻、横蛮泼赖的褚少帮主哪里去了?!如今的褚少帮主,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只是个窝囊废罢了!”
褚宗侗淡淡一笑,似对万巫之言毫不在意。
众人休息了一阵,各自用了些点心、饮了些茶水,均已恢复了精神——虽打了个胜仗,各人脸上却都没什么笑意,只因这胜仗的代价是十分惨重的。
接着钱长方与郑承勋诸人商量如何处置何占魁、贝赐仁、熊氏兄弟和其余十数个武官之事,有数人便大叫了起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将他们全杀了!为咱们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郑承勋微一捻须,沉吟着对钱长方道:“亲家,你看如何?”
钱长方一摆手道:“诸位,请静一静!”待见众人平静下来,他方略一皱眉道:“钱某的心情和大伙一样,恨不得将这些官兵千刀万剐炖油锅!但诸位可曾想到,官兵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钱某原也是吃粮当兵出身的,也深知做官兵的苦处……苏州知府为官倒还算清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文武全才,并无恶名,殊为难得——他们也是受皇恩、吃俸禄,不得不为朝廷卖命啊……”
有几人立刻道:“莫非钱当家的要将这帮人放了不成么?”
钱长方道:“若将他们全放了,自难以叫众兄弟心服——依钱某看,放了熊家三兄弟,其余之人全部斩杀,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阵默然。
万巫则微笑道:“钱当家此举实乃英明得当、卓有远见——既铲除了苏州知府的得力爪牙,又卖了个大人情,还为日后郑老爷子重夺江山铺下了一条宽坦大路……”
众人听得万巫如是一说,便纷纷道:“就依钱当家的!”
何占魁、贝赐仁诸人被押了上来,钱长方便将方才的决定说了。何占魁听后冷笑不已,贝赐仁则颓然叹道:“不想这些草莽倒用心良苦……”
钱长方哈哈一笑道:“有句话叫做‘草莽之中多英豪’,贝将军难道不曾听说么?!”
熊大公子熊志慨声道:“钱当家的深明大义,也须知草莽终为寇,毕竟难成大业!当今皇上英明神武,钱当家的何不……”
邬大强跺着脚大骂道:“操你奶奶个熊!咱当家的先前不也是官兵么?!你小子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还敢在此胡言乱语!看老子不一棍砸烂你个鸟头!”说着,举了镔铁棍就要上前动手。
钱长方忙出言轻喝道:“大强,不得鲁莽!”又对熊志道:“熊大公子,钱某念你等为人还算不错,姑且放你等一马——其余之事,你就不必多费口舌了!”说罢,便下令将何占魁等数人押下去斩首,又叫人将熊氏三兄弟解了绑,并派人将他兄弟三人送走。
将诸多事务弄清楚之后,众人便摆宴庆功,淋淋畅畅痛痛快快地大醉了一场。
第十三章 浪沧十三剑(1)
如此逗留了数日,众人便纷纷要离开石公镇。
郑承勋极力挽留万巫、白皑皑、白天乐、萧玎珰和萧玎玲几人多留数日,几人不便推辞,便仍旧留了下来。
司马闪、唐三斗、钱长方、褚宗侗诸人带着各自的人马纷纷离去,石公镇随即一片安宁,又仿佛一个孤海仙岛。
梦英、张保生夫妇和高金石几人未敢再回苏州城,打算长久住在石公镇了。
如此又呆了数日,饱览了太湖的无限风光。萧玎珰惦记家里,率先提出要回江陵去。
郑承勋听后,也不便再挽留,倒是提出要秋英和紫英两姐妹跟着他们几人一道去江湖上闯荡闯荡、磨练磨练。
菊英与高金石却也一定要跟着一道而去。
郑承勋对菊英叹道:“傻丫头,你真要去江陵,真要去寻那贼子么?”
菊英垂首道:“孩儿若不去,此生必定苦恨到死,倒还不如自己去闯一趟、走一遭的好……”
秋英忽对高金石嗔道:“那你呢,你为何也要去江陵啊?!”
高金石愣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我自然也是跟着你去了……”
秋英撇起嘴,冷哼一声道:“谁稀罕你跟着呢!”
当下众人打点行装,悄悄地瞒着小龙儿,与郑承勋几人道了别,便一路向西而去。
弃船登岸后,陆路上行得数日,白皑皑、万巫、白天乐、萧玎珰、萧玎玲、菊英、秋英、紫英和高金石一行九人便已来到了鄂州城里。
此时天色已晚,几人便找了家大客栈住了下来。
就在他们楼下用饭之时,又有三人进了这家客栈。
看到其中那位瘦竹竿似的老者,白天乐不由轻声苦笑道:“麻烦来了……”
万巫也看到了那位瘦竹竿老者,便对那老者点了点头道:“林老哥子,你怎也会到了此地?”
这老者正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妙手空空”林拂尘。他向万巫一抱拳道:“巧得很,万巫公子原来也在此处!”
万巫招呼林拂尘三人一同过来喝酒,又叫小二加了碗筷和酒菜。
林拂尘三人也不客气,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林拂尘又给万巫九人引见了他身边另外那两位。一个是白面微须的中年秀士,江湖人称“折扇王”的大内高手王道毕,也即是昔年大将“王剑儿”王彦升的堂弟。另一位约摸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俊逸不凡,剑眉星目,高挺鼻梁,玉面朱唇,脸颊两侧各有一个微微的迷人酒窝,却又偏偏神色冷酷,矜持傲然,一言不发。看他腰间所悬的长剑甚为高贵华丽,镶颗大红宝石。他姓孙名鸣鹤,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林拂尘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无论对手是强是弱,他都在十多招后可胜了对手,从未败给任何人。
而这孙鸣鹤的师父的名头,则使万巫和白天乐几人大吃了一惊——林拂尘说孙鸣鹤的师父就是百余年前隐居海外仙山的“浪沧客”独孤无名,虽名“无名”,却是一位名传后世久久不衰的大剑仙。看这孙鸣鹤年纪甚轻,竟会是“浪沧客”的传人,那百多岁的“浪沧客”竟仍可能尚在人世。
王道毕与万巫几人客套了一番,孙鸣鹤却仍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白天乐早知林拂尘的来意,却并不点破,众人喝酒一时间倒还喝得甚为热烈。
正兴味时,忽地一阵阵阴风刮起,一忽儿电闪雷鸣,外面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孙鸣鹤面露喜色,起身向外走去。
白皑皑不解地问林拂尘道:“这位孙兄台要去做什么?”
林拂尘正待开口,万巫已答道:“据言‘浪沧客’平生只饮雨水,从小就未曾喝过一滴地上之水,他这位高徒大概也跟师父一样罢?”
林拂尘点头道:“万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白天乐早对孙鸣鹤的无礼不满,不屑地冷笑道:“不饮地上之水?他当真以为自个是神仙么?他方才喝的酒,不也是靠地上之水方始酿出来的么?嘿,真是假清高,往自己屁股上贴金,莫非喝一点地上之水会死得人么?像白某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么?!”
“你若再多一句嘴,孙某保证你再也不会好好地活着了!”孙鸣鹤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座上,浑身竟没有一点湿意。
白天乐被孙鸣鹤阴冷的眼神一扫,心下不由一凛,却不肯示弱地冷笑道:“白某再多说一句便又如何?!”
萧玎玲却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你敢威胁我白大哥么?!”
万巫忙道:“天乐、萧姑娘,不要扫了大伙的酒兴——来!来!来!再干了这杯!……”说着,自己先仰脖喝干了杯中之酒。
林拂尘和王道毕亦打圆场,劝孙鸣鹤喝酒。
孙鸣鹤却不再喝酒,紧闭着嘴唇,凄美冷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笑意……
第二日用过早饭,白皑皑一行九人和林拂尘一行三人俱都出了客栈,一同在鄂州城内四处游玩了一趟。
这一日天色也格外好,风和日丽,艳阳高悬,万里晴空。
待走到城北大街,时近晌午,众人便在近前这座四周敞开的“仙篷酒楼”的楼上喝起了酒来。
坐在这高雅别致清爽舒畅宽敞明亮的楼上喝着浓香醇厚的美酒,俯瞰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山人海,但见四处鲜车键马、到处彩幄翠帱,极目碧江秋水,众人的兴致均很高,饶有兴味地喝酒谈天,只有那个孙鸣鹤仍是那么一副冷酷的德性。
正喝着酒,白皑皑忽地发觉了一件怪事:只见街上有一位年轻美貌的黑衣姑娘推着一辆独轮车在艰难地前行,而独轮车上竟还另躺着一位黑衣姑娘——看躺着这位的模样,大概是得了急病,此刻还在昏睡当中。而推着车的那位,也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淋,不时停下来歇息一会,一边放眼四扫。周围来往的行人,更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林拂尘也已看到了那位姑娘,不由“咦”了一声,微皱着眉对王道毕和孙鸣鹤二人道:“我下去一趟——”说罢,他便下了楼向那位姑娘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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