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

    话说小古的感知真是灵敏啊，我也只有通过她的感觉才能发现。
    不愧是蛊的祖宗，任何蛊能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感知，只可惜这是分身不能说话，我们的沟通还存在问题，但不要紧我有巫咸。小古作为我的眼睛，巫咸充当智囊，哼哼，我觉得天下大可去得！
    “小巫巫，有人追来了，该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跑了。”
    “我只是奇怪，他们怎么能找到我，我身上还能中他们的蛊？”
    巫咸略微沉思就说：“那也不是没可能的，我和女魃分身都被你外婆压住了，当然还有可能中蛊，不过我却还知道一种方法，不给你下蛊也能追踪到你的位置，那就是他们手上有你的东西。”
    我不明白：“有我的东西？这怎么说？”
    巫咸说道：“就是你带过的东西，比如衣服鞋袜，比如随身物品。”
    我想起来了，行李都还在那趟莫名其妙的“列车”上呢，他们有我的东西不奇怪，可是……
    “他们又不是狗！再说了，我们都跑出了几千里，还能有气味留着？”
    “不是气味，是蛊，你是身上带蛊的人，所以身边物品难免会受影响。”
    巫咸解释道：“蛊之间会相互有联系，如果是你自己下的蛊，足够强的话你也能清楚大概位置的。”
    这说的好像没错，我带领飞虫大军的时候，居然也清楚每一只飞虫的位置和轨迹。
    我忽然问：“你意思是说，他们用蛊找我，位置会不准确？”
    巫咸说：“是的，随身物品上那微量的蛊根本不足以查到你明确的位置，那不是你刻意下的蛊，所以说你们这个年代的蛊师越来越不注重个人卫生了啊，我们那时候都很小心的，不让身边物品带上一丁点蛊。”
    不是这个年代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我压根就不专业。
    但与此同时，我有了甩脱追兵的办法，到路边一个小商店买了大包的巧克力花生，把巧克力含化掉，花生吐在另外一个袋子里……
    小红帽看得捂住了嘴：“你好恶心。”
    我交代她：“你注意一点，别把这花生吃了，我留着有用。”
    她赶紧扭头：“谁要吃你的花生！”
    ……
    这就是我对付追兵的办法，把花生到处乱扔，他们找花生去吧！
    已经是秦岭的范围，四处都有连绵的山岭，不时还能看到村落，村与村之间还有有客车在来来往往。我带着小红帽不停地上车下车，并没有具体目的地，有时候坐车一趟过去又朝原路返回，花生到处乱扔，一直到我扔完了整袋的花生。
    小红帽还疑惑：“怎么回事，这么逛来逛去也没个目的？”
    我说：“别着急，那两人追来了，我得引开他们。”
    她不信：“扯吧，这一路两千多公里，我们都是超速行驶过来的，那货回去说不准还得领罚单，他们怎么可能追来，难不成道士真的会飞？”
    “真是死脑筋，我们能找到车，他们就找不到？”我白了她一眼，“而且他们的鼻子可灵了，就这样千万里追寻过来，一点都不会跑偏。”
    小红帽看着我沉下脸：“也许我搞错了，那个女孩应该是被你甩掉了吧，要不哪来这么大仇恨？嗯，就是这样的，她被你搞大了肚子，然后你不要她，她就把当道士的哥哥喊回来帮忙……”
    擦，她脑补能力这么强，那完全是另外一个故事好不好？
    绕圈扔完花生之后，我们就坐车远离了那个我布下的“迷魂阵”，天黑前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小店住下。寻墓之旅要开始了，首先我得让小红帽定位，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也好，走近了巫咸自然会发现具体位置。
    深夜小旅馆里夜色静悄悄，我们拿出了准备好的地图。
    这是一张卫星地形图，网上下载的，包括了整个秦岭地区，上面不需要做什么城市村庄的标记，要的只是地形而已。而小红帽得靠这个地图先确定大致的区域，她应该清楚什么位置有墓吧，死人下葬都有规矩的，就是两千年前的规矩不知道她是否清楚。
    小红帽俏脸凝重，一直盯着地图看不吭声，我没敢打扰她，考验她实力的时候到了。
    就这么看了有大约半个消失，小红帽忽然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你只订了一个房间？”
    我靠，半小时她都在想什么呢，莫非我还能不远万里把她骗到这里来那啥了？
    “大姐，你得替我把墓找出来，看看哪块地比较合适。”
    “这么说，你确实对我有想法咯？”
    我只好说实话：“好吧，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骗你了，只开了一个房间确实有原因的，因为……老板说就剩下这个房间空着。”
    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哦。”
    擦，“哦”就把我打发了？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失魂了这么久，你就没看看地图想想实际问题？你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的本事呢？”
    她忽然指着地图对我说：“这里，这里肯定有墓，风水好像不错的样子。”
    我精神大振，赶紧拿出另外一张地图出来对照，对了半天我怒了：“擦，这里是秦始皇陵！”
    小红帽面有得色：“英雄所见略同啊，那么这里呢？”
    她又指向另一处，我淡淡道：“这里是凤翔县的范围，秦公一号大墓就在这里……那里也别指了，那里有大堡子山的秦公墓遗址，都有人看着呢，我们要找的不是秦公墓。”
    “可是，也有可能墓地相邻啊？”小红帽说，“好地方谁都想沾光的。”
    “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点头，“你也别只顾着找什么龙脉，有可能的地方都给我划出来。”
    她点点头：“也对，龙脉一般人都不敢葬的，压不住。”
    其实，巫咸也算压得住吧？
    我问身体里那个：“小巫巫，你前辈们的墓地，能压得住龙脉吗？”
    他回答我：“这我哪里知道，每一代的巫咸都是死了才会知道，而后来我虽赵佗征百越去了。”
    我就纳了闷了：“不知道，那你怎么过去？别以为可以骗得过我。”
    “我骗你干嘛，就是我让你去的！”巫咸很委屈，“知道巫咸墓的只有当代秦公，一旦有新的巫咸接任，当代秦公就会把前辈的尸体送往陵墓，护送的人全都喂毒陪葬，每一代都是这样。”
    我琢磨了一下说：“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去秦公墓看看，万一哪一代的秦公能有蛊留存下来，我们直接问不就得了？”
    巫咸鄙视我：“你以为有这么简单？秦公陵墓都是经过处理的，你不可能找得到秦公的蛊，因为他们的棺材周围全都是水银或者朱砂，始皇帝更是做的绝，直接以水银在地下构造了江山河流，还有日月星辰，和巫咸打了几百年的交道，他们最懂得如何防止这些情况。”
    “你说秦公们都在想什么，留点蛊信息下来给后世不是很好吗？”
    “很好？有几个人死后，愿意自己的长眠被人打扰的？”
    那就不好办了啊，我低头看见小红帽在那儿不停划，我擦，这是要把秦岭广阔的区域都划出来吗？要照她这么划，我们得用两条腿把大秦的封地全都走遍！
    划出一个圈子她就在圈子上做标记，从一开始，现在都标到几十了……
    我打断她：“你够了，半个秦国都被你划里面了，估计够我们找半辈子。”
    小红帽手上一停，抬头望我说：“我还是觉得，你只开一间房对我是有企图的。”
    擦，她这么会儿功夫都在想这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