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

    和尚这么一说，那个降头师就动了念头，他也是怒了。
    他一动念头，那小鬼和他就是神同步，直接扑向了和尚，这东西个头小，要攻击人总得一蹦一蹦的，否则就只能咬脚脖子。两条小短腿车轮一样的迈动，冲到和尚跟前，然后往和尚身上扑。
    和尚也不完全是假的，至少他带的东西都不差。
    传说中的降魔杵一棍子打了上去，等的机会也好，正是那小鬼跳起来的时候，你再敏捷，空中踩不到地面，就没办法躲避对方的攻击。而和尚两手抓棍，就好像打棒球一样把小鬼打飞出去，一直滚出了十多米远！
    要是人的话，这一下不躺半天根本起不来，但小鬼骨碌一下又起来了。
    “不给力啊和尚。”我摇头说道，“这样下去我们挂得妥妥的，明摆着的事，你打它多少下都无关紧要，但它只要咬你一下就不行了，你迟早有累的时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那还能怎么样？”和尚也是很无奈地说，“奇怪了，按理说这个东西应该有用，为什么它就不怕呢？如果我也能练出金身就好了。”
    小鬼又冲了上来，不知疲倦，我就在想，要国足能有这种精神，突个围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吧。
    既然和尚都搞起了，我这边也搞起来。
    我针对的是那个降头师，这才是重点，只要他没了，什么鬼都成不了气候。
    降头师的块头没我大，所以我有相当的信心把他拿下，如果真要出现什么意外，那就是他本身炼了蛊。但男人要是用本人炼蛊，除少部分像我这样属性平衡以外，那就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变成半人半僵尸，就比死人多口气，我想他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吧？
    第二种……你们懂的，根据他今晚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排除。
    我四下一看，捡起了一根废弃的钢管，气势汹汹就上去了。
    打架就是这样，有棍子拿棍子，有石头捡石头，有刀拿刀有枪拿枪，故事里那种一拳一脚的英雄好汉都是骗人的，实战靠的是狠。我们那里曾经有个悲剧的小混混，后来被人砍死了，不过他生前很猛，又瘦又小的个子能打一条街的人，靠的就是狠。
    古有张翼德喝退百万兵，又有炊事班三英狂追俘虏阿三一个连，我就对一个小个子还搞不定他吗？
    降头师果然怕了，又跟我说话想磨时间：“你单从闹鬼的事情上找到我，也算是机灵了。”
    这算什么激灵？我不屑道：“你这是嘲笑我的智商啊，那个蛊……也就是鬼魂，她告诉我她被人分尸了，可她那时已经死掉，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出手的话，她是不会知道这些的，既然知道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她死后的尸体上下了蛊，她身上的蛊看到了这一切。”
    所以，背后肯定有个善蛊术的人在做手脚。
    降头师笑道：“没错，我就是要找到那个蛊婆，所以这是我故意做的，没想到连你都看出来了她还没出现，这么说来，她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错，都会用成语了。
    忽然我就看见降头师一把撕开了自己的上衣，我感觉不妙：“打架就打架，你脱衣服干嘛？”
    看着他精壮的上身我疑惑，刚才的事他还没尽兴？
    相传他们那里的拳法也不错，或许这就是他的底气吧，但我俩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手上还有钢管，他就敢越级作战？
    正纳闷呢，降头师身上瞬间就有了变化，擦，他果然对自己非常狠！
    身上的肌肉在一瞬间塌陷下去，形成各种干硬的褶皱，就仿佛是僵尸一样。
    别小看这种僵硬的肌肉，经过脱水硬化之后，有的连刀都砍不进去，这也是僵尸可怕的地方。而刚死的那种丧尸完全没什么战斗力，甚至比活人还不如，它们身上正在腐烂呢。
    我没客气，一棍子打了下去，降头师大开大合，直接用手就抵挡了。
    咚地一下。我双手发麻，钢管差点就脱手出去！
    好硬的家伙！
    忽然我想到，这种路子和那个女魃倒也有点相似之处，他身上的蛊是可以快速让身体脱水的，以此来获得密度强度更大的身体。可也有不同之处，小古身上的蛊给别人用，她本身倒是一副粉嫩可爱的样子，要真变成僵尸，我才没有带她回来的兴趣。
    难道说，按照降头师的这种办法，练到极致就成女魃那样的类型？
    怪不得呢，他要得到女魃，有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练下去了，找个参照物？
    我一击不成，降头师倒是反攻了。
    他挥动两手，根本不在乎什么招式，一左一右就当成武器抡起来，打得我连连后退。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打他没伤，他打我一下就完了，又是跟和尚那边一个局面。
    可他刚才到按摩中心干什么去了，就这副身体，按得动吗？
    有了，我记得自己听过这样的故事，自身炼蛊的人，肌肉会自动僵化，没多久就会变成一个活着的“僵尸”，进而影响到神智。外婆说，这样练下去，会真变成僵尸，自己原先的思维意识全都抹掉了，所以这种练法必须配合按摩，经常舒展自己的筋骨肌肉使其不至于萎缩。
    想到这里，我彻底明悟了，那个国家还有什么出名呢？
    没错，泰式按摩！
    原来这就是降头师发明的啊，为了不让自己真变僵尸，他们真是费心了。
    但外婆还说过一件事，虽然这种把自己当僵尸的炼蛊方式很邪恶，但终究是和僵尸不同的，僵尸永远不会再活过来，但这样的炼蛊方式可以永远不死！
    丧失本身意识之后，人也不会死，是蛊在维持着，之后的事外婆说的没那么清楚，她说有可能会重新变成一个人，但已经想不起原来的事了，也有可能被变成别人的蛊，如果是后者，那么会是天下最强的蛊！
    那么小古是属于哪一种呢？
    我被降头师一左一右逼到了楼顶边缘，再逼我就掉下去了，此时他忽然停住。
    他问我：“刚才我一直盯着你眼睛看，你在撒谎，现在告诉我实情吧。”
    我扔了钢管，这玩意似乎没啥用，带着还是个累赘。
    “你想听什么实情？”我问他。
    他当我傻吗，说出去了，万一他不讲信用仍然把我推下楼怎么办？我又不能像他那样变成厉害的干尸，身板随大，但很柔弱的……
    他干枯的脸上眼神倒是很正常，张开老树皮一样的嘴唇说：“好，我把实情告诉你，但你也得把实情告诉我，你学过蛊术，和我是一回事，所以大家相互间想要骗人是不容易的。”
    这是把我当正规蛊术学徒了吧？
    我就听过一些故事，没正经学过的，但这些不能跟他说。
    所以我随机应变：“你先说，现在你强势，我怕说了你不负责任。”
    降头师拼命扯嘴角，我估计他是想要笑，不过肌肉都僵硬了，想笑是有些难。
    “我告诉你女魃是怎么回事，降头术和蛊术都有同一个源头，那就是几千年前的女魃，那才是蛊术的极致，女魃曾经助黄帝战胜蚩尤这些你都应该知道吧？但女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每个蛊师都清楚的，很多蛊术的传承都把以前的东西给丢了，因为几千年来再没有人练成女魃。”
    听他这么一说我糊涂了：“女魃传说里不是天上的九天玄女吗，这都可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