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

赵可的精神状态很差，在这里待不下去，我高估了自己控制蛊的能力，再待下去恐怕会出点什么问题。这种情况，就全凭个人意志去扛了，赵可是个女孩，我和胖子那么愣都适应不了，更别提她，弄个精神崩溃我找谁说理去？
    所以我一下就把赵可给拉出了停尸房，第一次不能太过分。
    外面吴空已经走了，赵可又惊惧得如同换了个人，我一个没抓住就被她挣脱，缩到解剖室的一个墙角去。
    我很无奈，靠过去蹲下问她：“你看见什么了？”
    “你别过来，别碰我……”她的眼神无助得像个小女孩，完全没有以前的威风。
    这是完全带入角色了，她这样看我，搞得我都觉得自己好猥琐。
    “你是谁？”我问她。
    “我是谁……”
    赵可终于肯思考了，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也就是说从鬼上身脱离出来，看着我的眼神里逐渐有了焦距：“是你，我刚才……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做恶梦醒来，才刚醒的时候记忆最清楚，全身都会害怕得发凉。
    但很快就会暖了，因为你的记忆会很快模糊，随着时间的推移只留下一个印象。
    “你梦见了什么？”
    “他们……好多人羞辱我！”
    我一听有戏，趁热打铁：“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他们是谁吗？”
    赵可茫然地摇头，神情中还有一种身临其境的凄楚，看来是没办法得到进一步消息了，等过一会儿问更模糊，最好趁着她恐惧没有完全消退的时候问清楚。
    “你刚才梦到的，很可能是其中一位死者的经历。”我郑重地说。
    “我刚才不是做梦，对不对？”赵可瞪大了眼睛看我。
    如果能照镜子的话，肯定是满头黑线……
    我无奈地说：“你这样说，好像我真对你做过什么似的，我也得有那胆啊，而事实是，你刚才鬼上身了，可以说不是做梦，但你读到了死者的记忆，应该属于幻觉。”
    “里面有两具女尸，都是年轻女性，但都没有与这个记忆相关的资料记录，这个记忆是哪个死者的呢？”赵可茫然。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她是上了你的身，如果是上我的身，那才是个悲剧……”
    想象着一群男人围着我……那真是禽兽不如了。
    赵可喃喃道：“我只顾着害怕，想着把他们踹走，根本没注意别的。”
    只缘身在此山中吧，完全带入了角色，谁会去注意自己是什么长相，身上有什么特征？而且那种情况下，谁会把那些人脸一个个记清楚，还要观察周围环境？逃走才是第一的。
    我为难道：“要不，咱们再进去试一次？”
    这时就发现赵可浑身一抖，不说话了，连这种彪悍的女汉子都不堪回首的记忆，我愈加肯定是那个自杀女孩的，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还得进一步证实才行。
    但赵可这种状态，我怕她都会寻短见，所以和她说：“要不就别试了，这已经给了我们足够的思路，只要照着这个方向调查下去，应该会水落石出吧，你们警察男难道是吃干饭的？”
    赵可神色犹豫，半晌之后忽然坚决地说：“既然是马上就能获得的信息，为什么还要局里花费人力物力去调查？我可以的，进去再试一次！”
    话虽然坚决，但她说的时候浑身僵硬，完全没有本来飞扬的样子，整个人表现得相当柔弱。
    我还是担心她撑不住，废话，你有事了老子也说不清楚，于是建议她：“那先缓一缓，把情绪调整一下，否则是个人就受不了那种压迫感的，出去逛逛吧，我听说医科大学的后门有夜市，挺热闹的。”
    赵可也同意了，她现在也想到人多热闹的地方舒缓一下心情。
    我们就穿越校园走向后门，医科大学的情调也不错，校园里挺漂亮，一副祥和安宁的感觉。估计是赵可感觉好多了，她忽然一下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弄得我浑身僵硬，遇鬼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僵硬过，这种调调，我一个纯情小处男罩不住的！
    “这是干什么啊，刚经历过那种事情，你还敢碰男人？”我感觉很不自然。
    赵可掐了我一下，她终于恢复正常了：“经历过哪种事？那只是幻觉而已，而且，跟那些男人比起来，我觉得你还挺可靠的。”
    我现在脑子不太灵活，她把我和那些人比，是在夸我吗？
    不是不太灵活，而是我都飘飘然了，拉个小手什么的我同样也没做过，现在这就算第一次了，在旅馆里和校花的接触？那个不算，当时情况哪里让人来得及感受什么情调啊。
    赵可这样的状态，我绝对不敢认真，因为我知道她实际上是个什么人，正常状态下的赵可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温柔可人的，还有我是学生，一定要离这种社会上复杂的人远一点……
    很快我们来到了后门的夜市，确实很热闹，大多数都是双双对对吃宵夜的，谁身边要是没个异性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我和赵可这样的状态也和周围气氛很融洽，刚出了幻觉，又进入另一个幻觉，还不错，这个幻觉起码比刚才那个强多了。和赵可找了空位坐下，我们对接下来的计划做了一个探讨。
    我对她说：“一会儿你来买单。”
    她当然不依：“你是男人。”
    我反驳她：“我是学生，而你是警察，占人民群众的便宜真的好么？”
    她冷笑：“咱们两个现在这样到底是谁占便宜？”
    靠，说得跟卖的一样，我不齿道：“是你强迫我来的，要不然我都不会在这里。”
    我们说着话，就感觉有一道目光看着我，扭头看过去，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帅哥。
    基友？
    要不然怎么老盯着我看不看赵可呢，赵可现在换下了警服外套，看起来还是挺亲民的，加上她底子很不错，货真价实的美女，由于练武身材也是杠杠的，充满了弹性。
    你怎么就老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几乎都脸红了，赵可察觉了我的不对劲，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他为什么看你不看我，如果不是有仇的话，就是取向有问题！”赵可和我的看法一样。
    那男人被发现了不礼貌行为，非但没有改正，而且还站了起来，走到我旁边坐下，这下好了，一边是女朋友，一边是基友……
    忽然，他勾起了一个冷冷的笑容，我感觉到了他的不客气。
    这回是确定了，我们有仇，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是欠过他的钱吗？
    他可以装酷哥，我可绷不住，不禁发问：“大哥你哪位，我们认识吗？”
    “免贵姓赵，赵禹。”他语气里散发着各种不满，“坐守一方土，兼顾千百家，但我现在只是个游客。”
    赵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我心里却是泛起了滔天巨浪。
    黑话，这是玩蛊人的黑话！
    这个酷哥肯定是看出我身上有不寻常的东西了，才过来跟我说话的，蛊这东西一旦玩得不好，不仅会把自己栽进去，还会波及其他人，比玩火都危险多了，货真价实的万人敌。
    能发现我不对劲的，肯定都有两把刷子，过来表达担忧也是业内良心了。
    但还能说出行话的，那绝对是正统传承，不管技能高不高明，起码他是名正言顺。
    这回算是遇着高手了，他到底有没有敌意呢？
    看我没有回答，那个酷哥又问：“年纪还小吧，有没有成家？”
    如果你以为他在询问你的婚姻状况，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