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出事那天,才刚吹起了北风。李全澔刚从他二哥那弄来了一只笛子,开开心心地爬上他专属的榆树,一边看着墙外熙熙攘攘的人潮,咿咿呜呜吹得不成调性。李伯已经是第三天抗议他吹得实在太难听,只得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偷偷吹。
厚重的大门被人给推开,慌慌张张地跌进来一个穿着灰衣的下人,看那样貌似乎是平常服侍爹的随从。
“夫人呢?我要见大夫人。”他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便急急喊道,“老爷、老爷让人给抓了。”
他大娘不疾不徐地从房里走了出来,走到他跟前抬了抬手,“不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老爷此次进京述职,那左督御史张弘道却诬陷老爷串通夷人意图谋反,当庭拿下押入大牢,就连大、大公子都给抓了。”下人腿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夫人,家中有无藏放书信的阁楼?还请尽快一把火烧了吧,就说昨夜天干物燥,一时不慎。就怕、就怕朝廷上那些人是有备而来……”
话还没说完,李家大宅的门就再次被人踹开,“家主都还不见人影,就光想着灭证,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李全澔在那榆树上亲眼看见官兵踏着风尘而来,将李家大宅围了个密不透风。他嗤溜嗤溜地爬下树,悄悄站到他娘身边。他娘低声要他进去,他却红着眼摇摇头,紧拽着娘靛蓝色的衣襬。
“傅主事,我们家老爷平时也不曾亏待过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夫人,我傅某不过秉公办事,望夫人不要为难。”傅主事堆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连李全澔都不相信他跟那什么张御史半点干系也无。
大娘优雅而不屑地嗤了一声,便道,“咱李家做事一向行的正做的端,就算是鬼敲门亦不曾心惊。要搜就尽管搜吧。”
言下之意是把这群刑部的人说成是了鬼了。
“夫人说的极是。”傅主事挺直了背脊,鼓足中气喊了声,“来人,搜!”
“大人且慢。”大娘伸出手,见那雍容淡定的姿态,一群大男人竟一时也不知该动还是不动,“我怎么知道您底下的人手脚干不干净,我们这是少了一只茶杯都要算到你头上。还有,要是你们这些人趁机把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偷偷摸摸塞进老爷房里,又要如何交代?”
傅主事愣了一愣,大概是没遇过要求还这么多的罪犯,“不如这样吧,夫人且随傅某来,您看着我们一间一间搜。不如就从方才那位小兄弟所说的书房开始查起吧。”
大娘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率着一干刑部的人进了李家大院。好像受讯问的倒不是他,而是她背后那一干浩浩荡荡的人马。要能执掌起这李家,可不是一般人的胆识和手腕能担当得起的。李全澔不禁暗自佩服。
一大群人挤进了他爹的书房,李全澔只知道在外头悠转,盯着有没有人如大娘所说的手脚不干净。他二哥也是急的在外头乱窜却不知道能该怎么办,抓着他问,“要是真出事了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淡淡扫了一眼二哥,他脸色铁青的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我相信爹的清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不过这宦海无常,若是爹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必定已是有备而来,怕是……”李全澔不禁叹了口气,“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爹自然是清白的。你倒要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把爹给救出来啊。”
李全澔想了一下,“你可知道这左督御史张弘道是什么人?”
“我怎么会知道?”全志哭丧着脸,平日他只知道把夫子交代给他的书念好,哪想到还得观察政局。他以为那是等他中了举之后才要开始考虑的事情。
“嗯……我去找纪夫子,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李全澔刚从后门溜出去,就让人给用枪指着给逼了回来。想托人送个信都一律被挡回来,就连信鸽都唯恐有串供之虞,一只也飞不过墙头。李家这是彻彻底底让人给当作贼了。
李全澔灰溜溜找了座能看清全院样貌的假山爬了上去,家里的气氛一瞬间紧绷了起来,充满着淡淡的哀戚。大概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心中暗自明白大约是躲不过这一劫了。记得纪夫子曾和他说过,像爹这样实事求是,为民着想的好官,那是不多了。不知道最近在办的是什么案子?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得罪的?又和那张弘道有什么关系?背后有多少人牵涉其中?李全澔和他二哥一样全无头绪。他们两个孩子,在这李家大院的高墙下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就连出了事,那书中所教的知识是半点也派不上用场。
他拖着腮,看着这一切,却意外地没多感心焦。也许是因为他的人生已经结束过一次了,而现在若是一刀下去……是不是就能回到他出生的那个世界呢?那个乌烟瘴气庸庸碌碌的前生。不见了这么久,董事长会朝他怒吼着要开除他吧?又或者回到那里却已过了数百年,谁都不认识了。就像那误闯龙宫的浦岛太郎。只是只是,对这庭院还是有些留念,娘的亲切呼唤,二哥的盈盈笑语,还有他那刚正不阿的爹……。
最后,从他爹的书架上、抽屉的夹层中、床底下的木盒里,搜出了大量与夷人通信的文书。他大娘脸色都白了,直说这不可能,一定有内鬼。
“算了吧,夫人。平时与李大人相好的姑娘已经全什么都招了,包括他如何招待夷人与夷人交好,还用夷文畅谈推翻皇帝的密计。是也太不小心了点,若非那姑娘略通夷文,否则怎么也猜不到这份上。”
大娘又是一个脚下不稳,但对自家老爷寻花问柳的行径却也没多表示。男人嘛,喜欢的话带回家当妾也无不可。
“傅主事。”娘亲往前站了一步,松开了李全澔紧握着的小手,“您可通夷文?”
他笑容一僵,“总是有人通的。”
“妾身正好略懂一些,可否将那些书信借予妾一阅。”
“嗯,也好。”傅主事召来下属,把书信一一摊在桌面上。
二娘的脸色却也是越来越苍白。上头谋反的计划写的详尽,且日期来往频繁,已是罪证确凿。
傅主事见她脸色大变,不禁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好了,都收下去吧。”
“不、不可能,此乃夷文,又要如何确认是出自于老爷的手笔?”
“二夫人,傅某会将这些证据一并呈上,至于结果如何,圣上自有决断。这几天就安心在家休养吧。”傅主事一拱手,甩甩袖子便走了。刚走出李家大门,想到即将在自己眼前展开的坦荡仕途,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相较之下,李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二娘说完就晕了过去,让人扶回房里休息去了。李家大
堂瞬间空荡荡地,只剩下大娘和她两个儿子。
“娘请用茶。”全志恭谨地奉上茶水,指尖都是抖着的。
大娘叹了口气,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几岁,就连口吻都有些拖沓起来,“我李家便是与夷人世代交好,才能在这边陲之地换得一点安稳。就像你二娘,也有些夷人血统。安邦之道,不就是与邻国为善,从中为我大盛争取利益吗?你爹也是因着这点关系能在圣上跟前说上几句话。若是和夷人有了什么矛盾,让你爹去说说多半就行了。没想到……没想到竟有人要从此下手大作文章,若是没了你爹……大盛还能跟那夷人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这无异于杀鸡取卵,未免太过短见。”
“大娘,爹究竟是和谁结了仇,要下如此重手害我李家,大娘可有想法?”
大娘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官场的事,又岂是我一介女流可以插手的呢?”
“平日整理爹书房起居的又是哪个下人?爹平日里公事繁忙,连续几日外出也是常有的事,怕是……”
“来人,叫李伯过来。”大娘提高了声音,尖细的声响顿时传遍了大院。
李伯慌慌张张地面如土灰地跑了进来,连汗都来不及擦,“夫人,您找老夫?”
“那是。”大娘扬起了头,方才还一脸颓丧的女子,转眼又成了傲气十足的当家,“我倒是问你,平日是谁整理的老爷书房和卧房?”
“那是小秋和梨人……”李伯转念一想便吓的跪在地上,连连猛磕头,“老奴失职,老奴没用,老奴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会是奸细。”
“也罢,如今这两人各在何处?”
李伯跪缩在地上直发抖,汗水涔涔而下,“小秋上月初五让家人拿钱给赎了回去,梨人上个月嫁去了昌州城里一户卖豆腐的人家,还是夫人您给说的亲……哎,都是老奴胡涂怎么都没想到这事上,老奴罪该万死。”
大娘颓然倒在精致的桃木椅里,上头的虎头雕纹依然栩栩如生,“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李全澔听见了这整个家族破灭的足音。李家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即便把这二人找了出来,也未必会供出实情,到时候那看起来像什么?人证物证俱在,叛国之罪早已铁证如山。这不是什么偶然或不幸,而是老早就设下了的局,就等他们一步步踏入陷阱,似乎还能听的见背后的主事者忘形的笑声。只可怜这李全澔,刚穿越不到几个月,短暂的生命就又要结束了。
最后这几天,家里倒是过的异常平静。不再有人慌慌张张地东奔西跑,而是整座院子都静了下来。一家人把家里剩下的食材用各自爱吃的方法给煮了,围着桌子安静的吃饭。叶子落的满园都是,倒是添了几分萧瑟。娘不再逼他念书,只说爱玩什么就玩去吧。纪夫子也不再来了。更正确来说,现在谁都进不去也出不来,连要请人递个消息都递不出去,李家这是彻底被软禁了。
有天,大娘让李伯把府中的碎银全都给拿了出来,一一分给下人。说要是能躲得过这一劫不被牵连,就各自回乡重新开始生活吧。待她把家中的置产都处置完,竟已是大半个月过去。京城里有人快马加鞭送来了圣旨,却是一纸死书。满门抄斩,四个字是说的斩钉截铁,不容质疑。二娘早已哭昏了过去,姊姊秀人六神无主地坐倒在那,任人搀扶。
“皇恩浩荡,念行州从三品知州李展一在职十二年有余,爱民勤政,守正肃贪,男子未满十岁者,入宫为奴,可免死罪。女子入娼为妓,可免死罪。钦此。”
“你要我李家绝后!”大娘愤怒地直指信使,气的咬牙切齿。
“无礼!只夷你三族已是皇恩浩荡,留你一双子女还不叩首谢恩!”
秀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娘,女儿不孝,还来不及孝敬您呢。娘,你说,女子出嫁前要守身如玉,入娼为妓那是秀人万万不从的。秀人尚知羞耻,亦不怕死。爹娘养育之恩,秀人来世再报。”
语毕,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便从怀中抽出匕首往脖子抹去,转眼便已倒地,血泊泯泯从伤口流出,瞪大了双眼像是死不瞑目。那匕首是她娘亲亲手放在她手中的,说万一出了什么事,遇上了歹人要夺她贞操,就用这把刀,对向自己.宁死不屈。眼见李家一介女子都如此贞烈,一群官兵吓的赶紧把其他人悉数按倒在地,捉拿归案。
他们在大牢里见到了他爹和他大哥,两人像是受尽了刑求,脸上的血渍都还没干呢。大哥更是昏迷着只剩一口气吊着,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沉稳却又掩不了孩子气的淘气样。没想到中秋之后再度团聚,却是这副景象。
大娘一见到他俩,泪水就落了下来。
“庆儿,哭什么呢?”爹温柔的手,还沾着血,替她理了理头发,“这一路上受委屈了吧?都是我不好。”
“爹,害我们家的人到底是谁?全志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李展一的眼光在斜射进来的月光下转了几转,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算了吧,爹为官这数十载,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害过的人也不在少数,事到如今,也是罪有应得。只是连累你们……爹过意不去。”
那头话说着,越说越小,最后成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
娘亲紧紧抱着自己的手不忍松开,李全澔听见他娘在耳边说,“全澔,我的心肝宝贝全澔。娘不要你想着报仇,不要大富大贵,也不要衣冠锦荣,娘要你平平安安、不愁吃穿。答应娘,您会好好活下去,嗯?”
李全澔努力挣了挣身子,在母亲跟前跪下,目中已满是泪水,“孩儿谨遵教诲。”
“嗯,我的好儿子。”娘亲也红了眼眶,怜惜地摸摸他的发梢,蹭蹭他脸颊,最后再淘气地捏了下他鼻子,竟笑了,“娘想再听你多说些好听的话呢。”
“孩儿最听话,孩儿最懂事,孩儿最喜欢娘。”
娘笑着,泪水却不争气地哗啦落了下来,“嗯,全澔最乖。”
那是李全澔最后一次见到他娘。
隔日午时问斩,他身上挂着手镣脚铐,简直不像在防一个孩子,看着他曾经的家人一一被押出了牢房,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脑中不断地想,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呢?为什么是我这明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活下来了呢?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么熟悉的家人,一个个并排上了刑场,他大哥、二哥骨气的很,即便年纪还那么小,步伐却走的稳健,坦荡的完全不像是受罪的人。临刑前依然大声怒吼着不甘,若苍天有眼必要还他们一个公道。然而回答他们的却是无情刀剑,下一秒就成了在地上滚动的人头。
李全澔全身恐惧的不住颤抖,就算他活了两辈子,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冲击性的画面。眼见他两个娘都不住哭泣着,最从容的还是他爹,一句话也没说,直挺挺地受了刑,那才是真的豪气万千,气贯河山。
后来有人说,李家五人的尸体全都死不瞑目,必有冤屈。但如今……又有谁听得见他们的吶喊呢?
天空中一道闪雷划过,雨水便劈哩啪啦地落了下来,洗刷着地面的血迹和那说不尽的冤屈。他跪下来,任泥泞脏了自己一身灰色的囚衣,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别看了,还有你好受的呢。”一名龇牙咧嘴的大汉,说着便扯着李全澔要走,却是一拉也拉不动,“哎,你这小子倒也是挺可怜的,不过这日子还是得过,知道吗?”
李全澔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便任人将他带走,永远离开了他这辈子无缘的家人。又活了一次,又再度失去了所有的至亲,如今他才是真正的孑然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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