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关于赌王的真实传记

第18章


叶汉手捧骰盅,看了谭通一眼。谭通嘴角浮现一丝捉弄的蔑笑,转过身去,给叶汉一个背……
  钟声“嘀哒”,骰子在盅内碰撞,落入玻璃底板,清脆的响声令人荡气回肠……
  “谭先生,请下注!”叶汉底气十足地叫道。
  谭通转身,有意甩头,长发在空中旋起一道漂亮的弧线,在叶汉对面落坐后,认真说道:“我看在你还算一条汉子的份上,我手下留情!”
  叶汉眼瞪瞪地看着谭通从盘内抓起一把筹码压在“小”字上,这把筹码大约一万元左右。叶汉窃喜,认定自己又摇了“全骰”,唱骰的声音也响亮了:“买定离手又拭开!”
  熟练地掀起骰盅盖子,随唱道:“一、一、五,七点开……”
   
    《赌王》第七章东山再起(1)
  近段时间,整个澳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骰宝奇人谭通的事。虽然人们因各自的出发点不同,对谭通的褒贬不一,但有一点却达到了共识:泰兴公司不行了,豪兴公司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主宰澳门赌业……
  澳门的中文或葡文报纸为了扩大发行量,更是对此事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乃至跟踪采访。当然,对日后澳门赌坛谁主沉浮的敏感问题更是不会放过。
  由于谭通的崛起,加上各家报纸的推波助澜,澳门爱好骰宝的赌客呈现出猛增的势头,有些以前对骰宝不了解的亦产生了浓厚兴趣。
  《澳门日报》针对社会各界的反应作出分析:“今后骰宝将成为澳门赌业的龙头产业,谁想经营赌业,就离不开骰宝这一行。”文章写到此处,突然笔锋一转,直言不讳道:“泰兴公司开张伊始,就遭谭通一个下马威,从此一蹶不振。据有关人士透露,傅老榕、高可宁决定取消骰宝业,以挽回损失。这一做法是极不明智的,如果这一规定一经公布,势必得罪广大的骰宝爱好者,众怒难犯,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加之,泰兴公司以年税180万两白银的天价竞得经营权,撤销骰宝,等于断了主要经济来源。哪怕傅、高资本再雄厚,也难以支撑长久……现在,泰兴公司的惟一出路,除非‘鬼王’叶汉又出新招,击败谭通,否则,要么拱手相让,与豪兴合并,分一杯羹;要么惨淡经营,打肿脸充胖子——但此举是极不明智的,其结果是回天乏术,落荒收场。”
  《澳门日报》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说得傅老榕心惊肉跳,说得卢九心花怒放,说得大众拭目以待。
  眼见时机成熟,卢九开始蠢蠢欲动,他利用金钱与美女做前锋,频频向澳府有关官员寻踪探路。卢九向澳府官员强调,就目前而言,泰兴公司的势头很不尽人意,撤消骰宝回避目前的艰难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一旦断了这条主要财路,恐怕每年的利税都要落空。
  澳府官员首先从自己的利益考虑,向傅老榕施加压力,不允许撤消骰宝。继而禁不住卢九的软磨硬催,向傅老榕建议主动让步,化干戈为玉帛,泰兴公司与豪兴公司合并,共同经营赌业。
  傅老榕、高可宁犹豫不决。卢九自恃外有政府官员支持,内有谭通这张稳操胜券的王牌,步步紧逼。在谭通大败叶汉后的第六天,泰兴公司与豪兴公司的高层人物,于中央酒店第11层楼举行了一次会晤。与会者有傅老榕、卢九、高可宁、范洁明、何士、谭通、简坤、琼枝、叶汉、解典等人。
  与会者到齐后,卢九并没直入会场,而是饶有兴致地率随从上了顶层台,声称要登高望远,观看澳门的山光水色。
  站在澳门半岛最高的楼顶上,四处山光水色尽收眼底,特别是东面的东望洋山与西面的西望洋山遥相对峙,与11层楼高的中央酒店成鼎立之势,屹立于半岛之上,形成三处令人瞩目的风景。
  东望洋山位于澳门之东南,松山峭立,雄视濠江,乃澳门著名的游览胜地。明末反清斗士、以画马闻名的广东东莞诗人张穆的著名诗篇《澳门览海》正是站在东望洋山上有感而作的。其诗云:“生处在海国,中岁逢丧乱。豪怀数十年,破浪已汗漫。故人建高蜃,楼船若鹅颧。因之慰奇观,地力尽海岸。西夷近咸池,重译慕大汉。宝玉与夜珠,结束异光灿。危楼切高云,连甍展屏翰。水上多神仙,青削屡续断。澄波或如镜,一叶亦足玩。及尔长风回,气色忽已换。狂澜渺何穷,万里生浩叹!”
  张穆登东望洋山,吟咏抒怀,留下绝唱,而同时代隐居澳门的诗人屈大均则登西望洋山,赋诗一首,与其对应。诗云:“浮天拜水力,一气日射空。舶口三巴外,潮门十字中。鱼飞阴火乱,虹断瘴云通。洋货东西至,帆乘万里风。”
  到了清代,隐居澳门的学者汪北镛,可能偶尔身处现在中央酒店的位置,想起前人咏颂东望洋山和西望洋山的两首诗,乃将两山做了一个归结。其诗云:“东西两望洋,犹然耸双秀。地势缭而曲,因山启户牖。南北成二湾,波平镜光逗。登高一舒啸,空翠扑襟袖。尤喜照海灯,转射夜如昼。”
   
    《赌王》第七章东山再起(2)
  汪北镛生活的年代离现今不远,当时此地最高的楼房也不过五六层,如今中央酒店一下加到11层,雄踞于众楼间如鹤立鸡群。
  今天,卢九站在楼顶上当然不是为了咏诗,他先望了望远处风光,然后在楼顶四角看了看,摸了摸,问酒店跟随上来的保镖:“你们傅老板呢?”
  得知傅老板在楼下等他会谈,于是说:“把他请上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傅老榕不知何事,在随从的簇拥下来到顶层,卢九笑吟吟地迎上来,执他的手亦在楼角四处走了一圈,突然问:“傅老板加盖这五层楼,花费几何?”
  傅老榕不解,眼瞪瞪地望着他。卢九笑了笑,把一只手搭在傅老榕肩上说:“我们准备收购你们泰兴公司,这幢楼当然得打价,问一问心里好有底。”
  傅老榕吃了一惊,原以为卢九是来洽谈双方合作事宜,没想到竟出此狂言,他虽强忍着不发火,但脸上的表情仍难掩饰,很久才说:“卢老板,你休欺人太甚!我们泰兴公司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卢九冷笑道:“你若是不听劝告,到时就悔之晚矣!”
  傅老榕再也按不下火气了,回敬道:“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宁愿把这五层楼毁了,也不会卖给你!”
  “好!”卢九拉下脸说,“这话是你傅老板说出来的,谭通,我们走!”
  傅老榕冷冷道:“恕不相送!”说完,见谭通从身边经过,恨不得将他一口咬死。
  谭通仍是长发长须。打输叶汉后,他又向各报记者表示:不让泰兴公司倒台誓不剃须发。
  泰兴公司很快陷入了绝境:一方面是澳府官员和赌客施加压力,不允许停开骰宝;另一方面是谭通隔三差五进入骰宝台,多则一次赢二十几万,少则也赢三五万,然后扬长而去。
  泰兴公司骰宝主要设在十月初五街、中央酒店、福院新街。分别由狗仔、简坤、解典负责。
  叶汉的办公室设在福院新街赌场内,三处分设的骰宝台均由他总管。
  这几天,叶汉到各个赌场不停地走动巡视,见各个骰宝台前人头攒动,日进万金,但只要谭通出现一次,营业十数日,都无法填补亏损。
  谭通的目的十分明确,不搞垮泰兴公司绝不会罢休。为扰乱人心,他采取“游击战术”,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的每一次出现汇报到董事部,傅老榕总要条件反射似地心惊肉跳一阵。
  叶汉输的虽不是自己的钱,但他的心情并不比傅老榕好到哪里,由于事情因他而起,心理压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正如澳门报纸分析的那样,这一次泰兴公司与豪兴公司的争夺,除非他叶汉突然有了破谭通的绝术,否则败局已定。
  近段时间,叶汉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破谭通的办法。每当谭通出现在赌场,叶汉总是火速赶到现场,以看客的身份认真察看谭通如何赌钱,但大多数时间因为去得晚了,谭通已接近尾声。因此,叶汉命令三位骰宝负责人,如发现谭通再来,先停下注,专等他到来。
  这一天,狗仔又结结巴巴打来电话,叶汉驱车赶到十月初五街,上了四楼,见一伙人正在吵吵嚷嚷要求开铺,为首的正是谭通。狗仔见叶汉来了,给他让出一个最近的位置,然后开始摇骰。
  摇骰之前,谭通的随从尽可能地围在最里头的一层,喊骂赌客不许吵嚷。
  所有的赌客均站立着。正对狗仔的赌客位置上,端坐着默不作声的谭通。他目不斜视,悠然自得地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等着荷官摇骰。
  担任荷官的狗仔看了看叶汉。叶汉向他做了个眼色,示意可以开始。
  狗仔摇骰,手法自然是专业水平的,骰盅放回前台,做一个专业化的手式,表示可以下注。
  谭通几乎不做任何考虑地便在“小”处下了5000元。旁边的赌客一齐跟上,押“小”的总注码达三万余元……
  “买定离手又拭开。”狗仔机械地重复千篇一律的动作,唱道:“一、三、五,九点开小。”
   
    《赌王》第七章东山再起(3)
  庄家输了三万,跟着发财的赌客们一片欢呼。这一次叶汉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狗仔端起骰,下一铺开始,谭通的随从大声要求肃静。
  全场鸦雀无声。
  前一次,叶汉和大家一样,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荷官手中的骰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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