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殊途同归

顾怀去工作室签合同的那天，也是顾父顾母约定到陆宅的日子，对于两个孩子的婚事问题，他们事先没有通知顾老爷子，预备先过去和陆氏夫妇商量一番，到时候再去一趟老宅，和老爷子解释清楚。
    昨晚，顾母上楼给她送牛奶的时候，和她说了这件事。
    “怀怀，你确定了？”顾母看着她喝完了牛奶，随后郑重地问她。
    顾怀看着玻璃杯里残留的白色痕迹，抬眸看向顾母，点头说：“嗯，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没有感情的婚姻能幸福吗？”
    “那好，明天我和你爸去陆宅，至于你爷爷那边，我们也会去说的。”
    “谢谢妈妈。”
    顾怀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终于能够解决了，只是她改变了原本的历史，那她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他了？
    次日清晨，顾怀出门之前，被顾父叫到书房里谈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天见面就给了她一耳光的缘故，顾怀一直无法去亲近这位父亲，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完全生不出像面对顾母时的那种感觉和心情。有些拘谨，有些犹豫，她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眸，仔细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顾父露出略微尴尬的笑容，伸手接过顾母递过来的茶杯，在她担忧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她放心地离开。等顾母离开书房，他抿了口手中的茶，然后转过身看向仍是低头不语的女儿。
    小时候经常被他举在头顶上咯咯笑着的女儿何时变成了一个与他无话可说的人？每天回到家，除了用餐时间偶尔会和他说几句话，其他时间他很少能看得到女儿，更不用说会像以前那样，父女俩会谈谈心什么的。他发现他与女儿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听你妈妈说，今天要去什么工作室签合同？”顾父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问道。
    顾怀抬起头看了看他，说：“是，是我朋友工作的地方。”
    顾父点了点头，继而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他把茶杯放回到紫檀小几上，而后开口说道：“我和你妈妈待会儿去见阿祁的父母，商量你们俩退婚的事情。”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应了一声。
    “如果你只是因为介意阿祁和那个女明星的事而要退婚，我觉得大可不必，就算没有我们两家的婚约存在，你陆叔叔他们也不会同意他们俩的事。”
    “门户之见？”顾怀奇怪地问，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种言论了。
    顾父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他们可以容忍自己儿子和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会答应和女明星。陆玫的母亲就是因为一个女明星间接出的事。”点到为止，他没有过多地讲述当年的事，毕竟是老朋友的家事，他这个外人也不好在小辈面前多说。
    顾怀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随即说：“我和陆盛祁相互不来电，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省得到时候还吵着要离婚什么的，所以还是请您和陆叔叔他们说清楚，尽早退婚的好。”
    “我知道了。”顾父缓缓地点头，“和人约好的时间是早上几点？等下出门还是让家里的司机送你过去。”
    “九点半。爸爸，那我先出去了。”顾怀说完便起了身，往书房门口走去，手放在门把上时听见身后的父亲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过头看他，“您还有什么事吗？”
    顾父定定地看着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顾怀在抵达工作室之前给郗洁打了个电话，所以等到司机把车子停在大楼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闭上的郗洁，看到车子过来，握着手机迅速地跑了过来。
    “陈叔，我先下车了。我可能要很长时间办完事情，中午要和朋友一起吃饭，所以您不用特意在这里等我，有事先开车回去吧。”话落，顾怀朝司机老陈笑了下，推开门便下了车。
    这天是周六，大楼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几部电梯也一直停在一楼，郗洁领着她进了其中一部电梯，摁了八楼的按钮，然后靠在电梯里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她。
    “干嘛这样看我？”顾怀被她那小眼神弄的，夸张地抖了抖，“别看了，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像你以前的穿衣风格，为了见到我老板，你也蛮拼的。”郗洁坏笑着说。
    顾怀低头去看自己的这一身，大衣、裙子加长筒靴，很普通的装扮，而且今天的衣服好像还是顾母前段时间给她买的，看到了就把它拿出来穿了，没郗洁说的那么夸张吧。
    “看来是我平时太不淑女了，竟然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顾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又说，“所谓人靠衣装，偶尔出来还是要穿得美美的，不止你心情好，我的心情更好，你说是吧？所以和你那老板没关系。”
    “叮！”电梯门缓缓地拉开，门外恰巧站着两人刚才提到的人，顾怀的脸色一整，朝贺川微微一笑，趁着人不注意，狠狠地瞪了眼一旁的郗洁。
    “让小郗先带你去会议室，她会和你详细地说明合同里的内容。我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待，所以就不陪你们过去了。有什么需要和小郗说。”贺川礼貌地笑着向她颔首，随后引着身边的男人进了电梯，电梯很快升到了上面几层。
    “上面几楼也是你们公司的？”顾怀手指了指楼上，好奇地问。
    “一整幢都是公司的，这一层才是漫画工作室的。“郗洁挽着她，路过前台的时候，点了点桌面，对那位正认真看着屏幕的小女生说：“去茶水间泡两杯咖啡到会议室。”看到女生惊慌地抬头望向自己时，她蓦地一笑，“又在逛论坛了吧，放心，我不告诉老板。”
    顾怀看向电脑屏幕，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些帖子，有些还被版主加了精。她偷偷地瞄了几眼，似乎还挺有趣的样子，默默地把网页名字记住了。
    “马上就去。”小女生跑出去没多久，很快刹住了车，转过身问郗洁，“小郗姐，那位姐姐咖啡要加糖加奶吗？”
    顾怀正想开口说要，就听见郗洁大声地说：“你给她多加点，她喜欢喝甜的。”
    小女生蹭蹭蹭地转身跑了进去。
    “工作室刚来的实习生，咋咋呼呼的。”郗洁笑着摇头说道。
    ******
    “我爸妈今天给我去退婚了。”签完合同，顾怀靠在椅背上，毫无形象把两只脚搁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突然说起了这件事。
    郗洁此时还在一页一页地检查文件上有没有漏签名，听到她这话，愣了一下，过后才意识过来，惊讶地问她：“不是说不同意吗？怎么突然退婚去了？难道是你又做了什么？”
    顾怀转着手机，懒懒地说：“哪有？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和我妈推心置腹地谈了谈。”
    “我记得你以前还大吵大闹过，他们不是没理你吗？这次竟然这么容易被你说动了……”郗洁低着头翻着文件，还没说完就听见顾怀的一声“我靠”，她抬眸看向她，“你看到什么了？情绪这么激动，还爆粗口了。”
    “我能不激动吗？”
    只见顾怀低头仔细地看着手机，点开图片一张张地看着，郗洁也凑了过去，尽管图片的女人全副武装，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女人。
    “这不是辛歆吗？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不会是她男朋友吧？看起来还蛮帅的嘛。”
    几张图片从各种角度抓拍到了辛歆和一个男人同进一个小区一个楼道，虽然两人没有勾肩搭背亲密的举动，但两人之间的那两三步不远不近的距离反而暗示了他们的关系。
    “两人看起来挺配的。”郗洁看完这些照片，又看了看里面的文字，感叹了一句。
    顾怀闻言，冷淡地笑了几声。
    郗洁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个反应？”
    “我刚才和你说过我爸妈给我退婚的事吧。”她指了指图片上的男人，继续说，“呶，这位就是和我有婚约的对象。”
    郗洁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最后只弱弱地说了句：“不会这么凑巧吧？”
    “就是这么凑巧，我就说呢，他怎么还知道人家住的地方？原来他们早就住在一起了啊。”顾怀关掉网页，撑着下巴说，“时间真够巧的。”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往老宅那边打了电话过去，心里期待着是阿姨而不是顾老爷子接这通电话。
    “请问是哪位？”
    一听到声音，顾怀松了口气，走到会议室的窗口，说：“阿姨，是我怀怀，我爷爷在家没？”
    “老爷子和球球出门溜达了。怀怀，你有事找他？”
    “没事没事，我就问问。”
    两人寒暄了一番之后，顾怀就挂了电话，然后皱眉想着对策。顾老爷子不看娱乐报纸和节目，但并不能保证消息不会传到他的耳中。
    “怕你爷爷知道？”郗洁走过去，问她。
    她点点头，说：“如果老爷子知道，事情就闹大发了。不行，还是要和我爸妈说一声，早点交代得好，省得到时候一通脾气下来，谁都劝不住。”她边说边往外走，“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吃饭。”然后匆匆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