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殊途同归

因为还有一些化验单没出来，等顾怀做完全部的检查之后，顾文璟开车带着顾母和妹妹到了一家餐厅吃午饭，吃完以后再回医院拿单子。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中式餐厅，从建筑物的外观来看，年代似乎有些久远，透出一股古色古香的韵味，显得周遭十分幽静。院子里种着一大片竹子，隔开了与旁边建筑物的空间，顾怀透过那竹子的细缝往里面瞧，便听得身边的顾文璟轻声说：“旁边是茶舍，也是现在这家餐厅的老板开的，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坐坐？”他询问似的看着她。
    顾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说：“吃完饭还是早点回家吧，做了一早上的检查，我感觉好累。”
    “那行，拿完单子再找医生问问情况，之后我就送你们回家。”顾文璟护着她走入餐厅里面。
    餐厅里的环境伴随悠扬的音乐声显得更加幽静，里面的大厅都被隔成一块一块的小空间，用折屏或帘幕等装饰物隔开。地面上铺着软软的地毯，脚踩在上面，只发出窸窣声，很快地没入地底下。
    “弄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了。”顾怀目不斜视地边说边往楼上走着。
    顾文璟低笑，等走上二楼，右拐进入走廊之后，他才笑着说：“以前我可不敢带你和文瑞来这种地方。”
    顾怀转过脸讪讪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在顾文璟踏入一间包厢之后，渐渐地松开了拳头，同时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菜是顾文璟点的，她和顾母只负责吃就行了。顾母对她的检查结果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现在能蹦能跳，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反倒问起了顾怀将来的打算。
    顾怀只是闷着头吃菜，回忆着以前从陆洵口中提到他母亲的事情，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当年她还是陆洵特助的时候，曾有幸跟着一大帮的同事参观过他的住处。陆洵去厨房帮他们拿吃，他们几个人就到处逛着，除了主卧和书房没进去过以外，他们连外间的卫生间都参观了一遍，大大地满足了同事们的好奇心。后来吃完饭，大家在客厅里打游戏、玩牌和搓麻将，她显得无聊，随意地逛着，便看到了楼梯口的墙上挂着的一幅抽象画。
    她小的时候曾被母亲压着去少年宫学绘画，直到高二才彻底放弃了这门艺术，原因就是绘画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影响了她的学习，而她的母亲在听完班主任的“告状”以后，便不再让她碰这些东西，把所有的东西锁到了阁楼里，到了高考结束，才把东西还给了她。
    顾怀支着下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幅画，思考着画中所要表达的想法，还没等她得出个结论，就注意到陆洵站在了她的身边，笑吟吟地望着她。
    她面上一热，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看得那么认真，你学过画画？”陆洵轻声地询问她。
    她点点头：“小时候学过一点点。”
    陆洵把视线放到墙上的那幅画上，然后说：“这是我母亲画的，在我父亲去世以后。”他转过头看着她，“说实话，我根本看不懂她画的是什么。”
    “对不起。”顾怀有些歉疚地说。陆洵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家庭，尤其是他已经过世的父亲，她听得出刚才他提到他父亲时声音的异样。
    陆洵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不是什么提不得的禁忌话题。”
    之后顾怀就回到了客厅，此后两人便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要不要继续画画？或者去你爸爸那边？”顾母问她。
    顾怀被拉回到现实中来，果然，她垂眸思考了会儿，抬起头笑着点头说：“好啊，不过我想先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工作的时候以后再说。”
    顾母和顾文璟自然随她。
    三个人吃完了午饭，又坐着休息了会儿，很快回了医院。因为医生是顾文璟认识的一位朋友，他们拿到单子立刻找他看了看，最后只检查出她的血糖有些低，并没有其他的毛病。
    顾怀犹记得那位医生用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好似嫌弃地打量了她一番，转向对顾母和顾文璟，缓缓地说：“小姑娘在家里一定不好好吃饭吧，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人太瘦了，你们回家以后给她补补身子。”
    “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吗？”顾文璟当着顾母的面没问出她的记忆是否出了问题，只好暗示性地问他的这位朋友，却被他瞪了眼。
    “你这人怎么就不盼点好的？”医生转向顾母，笑着细细地嘱咐了她一番，之后便送他们出去，打算在办公室休息会儿。
    顾文璟一把拉住即将踏出门口的医生朋友，朝门外说了声：“妈，我和他聊几句。”
    顾母和顾怀面面相觑，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和医生说些什么。过了几分钟，顾文璟开门出来了，在顾母往外走的时候，轻声地对顾怀说：“他说检查不出来你的脑部有什么问题，可能是你的心理原因，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顾怀连连摇头，她要是记得以前顾怀的事情那才是不正常的。
    “不用不用，我觉得我挺健康的。”
    顾文璟大概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也没有劝她。
    ******
    球球的大名顾文轩是由顾老爷子取的，办手续之前，顾怀特意带着球球一起去住在城西的老房子那儿，同行的还有她的二哥顾文瑞。
    顾怀的心情紧张忐忑，虽然偶尔听到顾家人说起过“顾怀”从前的性格，比她稍微娇气叛逆了点以外，也没什么不同，但她还是生怕她的言行举止会让老爷子起疑。而顾文瑞的心情也不比她轻松，他前些日子卷入了一场三角恋的情感纠纷之中，女主角是他手下带着的一位学生，因为这件事他甚至还被匿名人士投诉私生活混乱，因此弄得整个人心情都不太好，这次过来也是因为老爷子开了尊口“请”他过去。
    顾文瑞每次一想到这件事就火大，忍不住再次向顾怀抱怨着：“顾怀怀，你说这事我冤不冤？我明明和那女生没关系，不是，我还是她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除此之外，我和她就没其他的关系了，什么诱拐女学生、无良老师……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啊？”
    顾怀笑了，她之前从顾文璟那里听说过事情的始末，也知道顾文瑞根本不是那封投诉信里说的那样，其实归根究底就是他那张脸。女学生因为看上了他那张脸，向交往三年的男友狠心地提出了分手，后来被男友发现了她心里喜欢的那人，一怒之下就告到了院长那里……
    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纠结了，从好的方面来讲，说明你的魅力无人能挡。放心，爷爷清楚你的为人，知道你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他不会打你的。”
    顾文瑞心烦地摇摇头，并没有因为她的几句安慰放下心来，他知道，就算这件事不是他的错，老爷子还是会教训他，不过会不会打他，这个他倒不清楚，毕竟老爷子年纪也很大了。
    “姐姐别怕，球球会保护你。”球球挽着她的手，煞有其事地保证。
    顾怀笑了出来，她捏了捏他严肃的小脸，说：“球球真乖，等会儿到了爷爷那里，你负责保护你二哥，姐姐没事的。”
    球球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你竟然还在这边说风凉话，球球过来。”顾文瑞朝球球勾了勾手指，球球只犹豫了一下，爬到了顾文瑞身上。
    “小男子汉别一天到晚粘着你姐姐，以后跟着哥哥，哥哥带你到外面玩。”
    球球嘻嘻地笑着，没有说话。
    车子行到老房子外面就停了下来，顾怀透过车窗望出去，门口还听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边上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陆盛祁那小子竟然也过来了。”顾文瑞小声地嘀咕着。
    三人下了车，往老房子走去，还没走近那辆黑色的车子，车边那位戴着眼镜的男子看着顾文瑞恭敬地说：“顾少。”
    顾文瑞朝他摆摆手，在即将踏入院子时，转过头问他：“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先生也刚来不久。”
    “哦。”顾文瑞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继而和顾怀球球他们一起走进了院子。
    顾怀心里对那位陆盛祁也好奇得很，好歹是陆洵的父亲，样貌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她牵着球球，跟着顾文瑞穿过了院子，一抬眼，就发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她立刻顿住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顾文瑞也看见了那个男人，哼了一声，然后对顾怀说：“怀怀，带着球球快点进来。”话落，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陆盛祁含笑看了她一眼，随即礼貌地朝她点点头。
    “文瑞。”陆盛祁伸手拦住了顾文瑞，无奈地看着他。
    “哦，原来是陆大少，我最近眼花，竟没认出你来。”顾文瑞皮笑肉不笑地说。
    “上次是我错，不该那么说……”陆盛祁很快地看了眼顾怀，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怀大概也猜得出他说的上次是哪一次，顾文瑞很介意不代表她也介意，她心里也巴不得和这位陆大少的婚约能作废，一想到他，她总能想起陆洵，实在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总之非常复杂。
    所以，她开口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二哥，我和球球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着，牵着球球的手往门口走去。进屋之前，鉴于她那双耳朵，她还能听到陆盛祁在对她二哥说的话，大意就是，你妹妹人是很好，但是我俩不熟啊，所以你不能怪我有退婚的念头……
    顾怀的手紧了紧，低下头对球球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