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工作这5年

第15章


    “不怕,白天了。”我去关那厕所门,不小心一脚,骚骚的尿味,估计晓凌也尿白浊了,我想。接着抽出几个大水瓶,向加油站走去。
    晓凌望夫出征远去,焦急的盼夫凯璇,带点泪水的话我肯定感动得不去了,可没有。
    打汽油出了点点意外,就是老板见我打得少不肯卖,我好说歹说,拿人格保证买去救火后马上来加满,方才打了两瓶油来。到车里后一阵捣滕才把车弄着。期间晓凌帮忙不少,受她气也不少。搞好之后,我们的阴霾也跟着烟消云散,高高兴兴的驾灵车入村。
    没有彩旗,没有列队,只有我熟悉的家乡情景,这不,三叔家的猪看到我们,串走了,大伯的鸡看到我们,飞走了,隔壁老张的狗看到我们,跳墙了,喏,连十三姨那个光屁股儿子见到我们,都哭了。呵呵,开车回来就是风光阿!风光无限,无限风光!我吹起口哨。
    我把车停在家门口地堂,下车看见人人都奔走相告,挺忙乎的。我想这才对嘛,衣锦还乡阿。我把晓凌扶下车。阿妈出来了,一见是我,还带着个大姑娘,那个乐阿,那个叫笑得见牙不见眼阿!我:“阿妈”叫声。
    妈哈哈笑着说:“噢呵,阿生回来拉?这位是?”阿妈看着晓凌。
    我碰碰晓凌:“叫妈!”
    晓凌瞪我一眼,红着脸说:“阿姨您好。我是喃生的朋友,搭顺风车来看看您。”
    我纳闷,来我家是搭顺风车?顺风车来见我妈?什麽逻辑。
    阿妈哈哈笑:“好拉好拉,先进屋。哈哈。”
    晓凌提出水果说:“阿姨,给您吃的,没啥带的。”
    阿妈见个这样礼貌的姑娘,乐呀:“哈哈,都是回家,客气什麽?姑娘,和你说啊,来来来,进来。和你说我家阿生阿,就是啥都好,就是太老实了……”阿妈还有完没完,揭我短呢。
    阿妈把晓凌领进屋,把我撩在地堂(晒场)。这晓凌就是会说,把我妈逗得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嘛。我跟进屋,阿妈当我透明的,也不分青红皂白,真当过门媳妇了,我都没敢想呢。
    我看来看去,似乎总是缺少什麽东西。噢对,老东西,怎么不见爹呢?我问妈:“爸去哪了?”
    妈没好气的说:“那个禽蝼阿(蜘蛛)?死了!”
    我知道老妈开玩笑,这是恩爱的骂法。我继续听这两婆媳到底聊啥,她们好像相见恨晚!最后我妈问:“晓凌,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晓凌开始纠结了,这个职业好不好说呢?虽然喃生妈也是类似一行,但毕竟说出来会不好意思的。晓凌说:“家父是烧烤工。”
    我妈:“噢,没事,钱是赚得不多,烧得好吃就好了。”
    我差点吐,晓凌看着我向我求救,我就看你什能耐。我妈还老说外面烧烤脏,你爸烤得如何之类,我最后帮圆场:“妈!说什麽呢?你儿子我也是烧烤工。”
    我妈说:“那怎一样你,你烧的是啥?人家烤的是……”我妈停住了,似乎悟出来了,真是有其子无其母,现在才悟出!
    我妈接着说:“噢!这有什麽呢,这是积善的事,我们俩也是喃麽的呢。那晓凌你是做什工的阿?”
    晓凌被我妈拉着手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我,我偷笑,看你怎办?晓凌傻傻的说:“我,我是化妆师。”
    我妈呀的笑:“呀!美容师呀?怪不得人长这么漂亮!看多俊的姑娘阿!阿生可有福气阿,小时给他算命说他命不好,真不能信阿。晓凌,阿生是做什工的你知道的吧?”
    晓凌笑着低头说:,“嘻嘻,知道。我们是同事。”
    我妈这次不蠢了。一下明白:“呀,哈,这样好阿!肥水不流别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好阿!哈哈……”我妈可是涛涛不绝,我听得直乐,晓凌则超级尴尬超级可爱!正乐着……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夹着哭声。我还在想谁在欢迎我呢?这时三婶哭丧进来,见到我妈就扑了过来:“二嫂阿,你们积福的阿。二哥怎说去就去阿。呜呜呜。”
    我妈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阿明,什麽话呢?老李去医院没回来,怎的?他……”
    我就更担心了,晓凌也跑到了我身边,这是庄重的问题。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三叔大伯也进来了,见到我,说:“喃生都赶回来了?二嫂阿,二哥咋就……”大男人都呜咽了。
    外面又响起鞭炮声,人都朝这看来。
    “阿三,那你二哥尸呢?”我妈问。
    我一听,我也“哇!”一声哭了“爸阿,别走阿。”
    三叔问:“二哥今天是去医院了吧?”
    我妈说:“是阿,他说牙疼,一早去医院了。”
    我哭着听着说:“怎牙疼都能死人呢?”
    三叔大伯也哭:“二嫂,你就别撑了,看,灵车都来拉了。让我们看看二哥阿。”
    我听到这,哭声寡然即止:“什麽?灵车?”
    三叔说:“是阿,都停门口了。”
    我这时就觉得,误会了。
    “喃生,你咋回的阿?也不叫我开摩托车去接你。”三叔说。
    我道:“那灵车我开回的阿。”说完,全场静住了。
    “你开的?”大伯问。
    我说是阿。
    大伯说:“靠,没事你开什麽灵车阿?”我无语,是呀,要有事才出灵车的阿,大伯真生气了。
    三叔也说:“是阿,你开这玩意干嘛阿?”
    我支支唔唔,我妈出来了:“唉呀,大哥三弟,这喃生不懂事,开灵车带老婆回来了。你们别介,误会,误会阿。我就说怎么牙疼会死人了呢。大吉利是!”
    大伯把外面烧鞭炮的喊停,说:“带老婆回来是好事,怎能用这车拉媳妇呢?不委屈人家不是?诲气!”
    我赶紧把晓凌拉出挡箭,晓凌两手拉在跨那,说:“大伯三叔三婶好。”大伯三叔三婶点头答应,怒视我一眼,愤怒而去。
    无比尴尬的场面。大伯临走说:“赶紧把车开走!”我听后,立马拉晓凌上灵车!这次真丢脸丢大了。
    本来喜事变丢脸事,后来我知道,灵车进村不受欢迎,特别在没死人的情况下;灵车经过村庄一般都要放鞭炮的,而我是溜进来,怪不得鸡飞狗跳;二来灵车进村,有巡警的爪牙,以为死人了要来核实有否土葬,当然现在松了点。
    我那次就匆匆忙忙风风火火的,本以为回去威风,却被扫出村,在晓凌面前我威信扫地阿。那次之后我父母一直以为我有媳妇了,有个好处就是后来给家用他们都不肯收了,说拍拖要花钱,存点老婆本,云云。知己莫如父母,很爱他们!
    这事后,晓凌抛给了我一句话,意思说我怎成带她回去是为看父母不是兜风,都不尊重她意见,说不和我玩了。我是存了更多的钱花,可是丢了个朋友,得不偿失呀。
    自从我那次带晓凌回家后,我们悄悄的回来。书琴挺有义气,没有告诉七爷。虽然相关无事,可晓凌是有脾气的,那次后她就对我不冷不热,搞得我好纳闷,想了好多方法补救,如想写个字条给她,可想想那是学生做的事;想约她出去走走,可发帖也请不出。没办法,既然天好下雨,女友要嫁人,我只有干瞪眼,让一切冷确下吧。
    我就一心一意的跟七爷干活,这准岳父对我却日益变好,不过我肯定他不知道我伤害过晓凌,老七不傻,看人可清醒呢。一日复一日,也没见过鬼,也没有碎尸等出现过,这半年,可以说是无私竹之乱耳,无案渎之劳形。单身汉,悠哉尤哉嘛。时隔半年,2001年要到了。在那新年里我的愿望是与晓凌化解冤仇,化干戈为萝卜,是玉帛。耶! 
25、砍脚
说一段事出来,大家不要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更不要用另类的看七爷,这事我怕涉及辱尸,权当故事来将。这应该是我经历过的最后怕的事,因为我觉得那像德州杀人狂。
    和晓凌分手后我心变得硬郎许多,一但硬郎过度的人就是心灵扭曲,不分事情大小,总会残忍对待。2001年一月,临近过年。有一个黑社会死了个中年人,此人约四十岁,是社团的老大。被人追砍用车撞死的。此社团在本市可是臭名昭著,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样的人,此社团无恶不做,培养上千烂仔横行霸道,奸杀虏掠,而最高老大确是以正当经营,开厂入政,而手下一帮给他扫清障碍,拢断全市,颇似香港的洪兴社,也如潮汕黑帮,更像粤西早些年被抓的粤西黑伙林某许某。此社团足以吓唬小孩达到教育的效果;古惑仔陈浩南都没他们血腥。死的就是个前锋教头。我火葬场也受其欺迫,因而死了个老大,居然来闹火葬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黑社会更是有黑帮条例,有成文的,也有不成文的。这个老大死了,会有千千万万个老大竟选,在黑里面,内斗,拉帮结派,估计比任何单位都大,都狂。毫无疑问,谁够恨谁够辣,谁砍的人多,加个忠实护主,谁就是老大。这老大死后,各堂主纷纷赶来吊言,其实这是抓黑的最好机会,就如前年粤西团就是在老大酒席中打网的。可这时候警察势利,没抓。
    话说老大被拉到火葬场,安于告别厅,告别厅是个大堂,所有家属都在这里为死者进行告别仪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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