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上床

第52章


祖父做航运生意,主要对象遍及东南亚。他的父亲就读于英国的一所商学院。毕业后就留在祖父的公司当总经理。母亲出生在名门世家,曾在英国留学。顾阿朗是在蜜罐中长大的。不幸的是,他上高一时母亲得了子宫癌去世了。一年后,父亲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差不多二十岁的女人,叫阿媚。在此之前,阿媚在航运公司做秘书工作。婚后,父亲和阿媚的感情非常好。两人从没吵过架,甚至没红过脸。父亲对阿媚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体贴入微,关心备至。阿媚结婚以后就不去公司上班了,每天闲在家里。她的大部分时间就是看书。一家三口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可惜好景不长,父亲突然得了脑血栓,半个身子动不了,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轮椅上。刚开始的时候,父亲的一切,包括擦洗身子,大小便,都是阿媚亲自伺候。把她累得憔悴不堪。没过多久,她就支撑不住了,她也病倒了。家里只好为父亲单独雇了个保姆。阿媚病了一个多月。为了便于养病,她就不再跟父亲一个房间了,而是自己单独住在楼上。好了以后也没再搬下来。本来一家三口的卧室都在楼上。但父亲生病以后为方便出入,就把卧室搬到楼下的书房。顾阿朗的卧室跟阿媚的卧室分东西两侧。中间隔着一个卫生间。一天半夜,顾阿朗迷迷糊糊地进了卫生间,正好与阿媚撞了个满怀。他怔怔地看着阿媚,穿着睡衣的阿媚更显得楚楚动人。她光滑的颈部,丰满的胸,以及披散着的头发。这一切立刻使他着了迷。他的男性特征第一次如此昂首挺胸地显露出来。吓得他慌忙逃回了卧室。连新陈代谢的感觉都没有了。阿媚也呆愣在那。直到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顾阿朗只比她小七八岁而已。这之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非常微妙,似乎都不敢再看对方一眼。每次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顾阿朗总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匆匆吃完放下碗筷就走,他越是这样,阿媚就越忍不住注意他。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有着南方人少有的高大身材,皮肤白皙,头发浓密。浑身透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英俊洒脱的迷人气质。这种气质在不断地吸引她,以至于每天见不到他,她就会有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她渴望能够接近他,渴望能够亲近他。一想到他,她就情不自禁地想到她的初恋情人。她跟那个男孩相处了五年,最终他却选择了一个家境比她好的女孩子。这曾使她痛不欲生,可又无力回天。因为她家在苏北农村。每年,父母累死累活地在地里忙着,也没能从那几亩地里挣到几个钱。她是靠父亲卖一种叫作牛蒡的药材供她念完了中专的。父母辛辛苦苦熬了大半辈子,也没能过上一天好日子。父亲又不幸得了肾病,由于没钱换肾,只能等死。失恋造成的绝望以及亲人生命的垂危,在这种情况下,她接受了顾总的求婚。顾总的人品以及工作能力,她始终很钦佩。她敬重他,欣赏他,但这种感情不是爱。她觉得为了家人,她应该做出点牺牲。尤其是心爱的人移情别恋,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爱了。这一生怎么着都注定与痛苦为伍了,与其这样,莫不如嫁一个有钱人,至少可以给家里人带来一些实惠,或许也可以因此改变家人的命运。结婚以后,丈夫对她家人恩重如山。丈夫出资给父亲换了肾,父亲已经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而且家里人住上了当地少有的大房子。除此之外,丈夫还叫她每年给家里寄去一万元钱。作为他们的生活费用。她心里除了对丈夫感激不尽还是感激不尽。她发誓一辈子都要感激他,报答他。
如今,面对丈夫的儿子,她却开始想入非非。她在心里痛骂自己,骂自己忘恩负义,骂自己禽兽不如。可一到了晚上,当她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她的心思里又满是顾阿朗了。她开始渴望他的身体,渴望与他肌肤相亲。每天她都在这种不断自责、不断渴望中备受煎熬。一天深夜,她被这种痛苦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她突然跑到楼下,抱着丈夫大哭不止。丈夫却直勾勾地看着她,用含混不清的语言告诉她他困了,想睡觉。说着,他就打起了鼾声。她失望地呆看着他,她知道丈夫的头脑已经不清醒了,他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她一脸泪水地回到卧室。她还不到三十岁。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生该如何度过。丈夫家财万贯,可谓富甲一方。可是现在,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像正常人一样的丈夫,一个像正常人一样的男人。她心里清楚,她所需要的东西她永远也得不到了。她惟一应该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心,守住自己的身子,不做对不起丈夫的事。
每天,她从早到晚地忙碌着,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为了打发寂寞的时光。天气好的时候,她就推着丈夫出去走走。晚上,她通常坐在丈夫的身边,读诗歌或散文什么的给他听。直到他说他想睡了的时候,她才走开。这天晚上,她洗完澡以后,已经快十点了。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每次月经过后,她对房事的要求都特别强烈。这次也不例外。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顾阿朗,耳朵始终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终于听见了顾阿朗的脚步声。他来到楼上,进了卧室。他房间里的灯没打开。不一会儿,她听见他走出来,进了卫生间。好久才出来。几分钟之后,他又去了卫生间。她感到很奇怪,莫非他闹肚子了?她轻轻朝着他的卧室走来。她站在外面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肚子有点不舒服。她赶紧去楼下找来药,又倒了一杯水给他送了进去。她把灯打开,发现顾阿朗的脸红红的,她用手一摸,有点烫。她立刻断定,他可能是胃肠感冒。她又给他找来消炎及退烧的药。看着他把药吃完,她才离开。回到房间,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过了一会儿,她又来到顾阿朗的房间。他已经睡着了。望着这张英俊的面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他的被里,抚摸起他的身体来了。她动情地疯狂地吻着他。顾阿朗早就醒了。他不知所措,被动地承受着。当阿媚骑在他的身上时,他到底没能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伸出双手开始热烈地回应她。
这以后,阿媚每天晚上都来到顾阿朗的房间,跟他睡在一起。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年。顾阿朗不敢面对父亲,同时又无法摆脱阿媚的身体。他知道,如果他跟阿媚再这样下去,他会发疯的。他之所以报考北方的一所重点医科大学并主动要求留在北方工作,就是为了结束那种迷沌的生活。他连着两个假期都没有回去。他不接阿媚的电话,也不回复阿媚的信。阿媚在对他彻底绝望的情况下跳楼自杀身亡。随后,父亲也病逝了。他在悲痛之余曾一度产生轻生的念头。虽然最终他挺了过来,但他仍然生活在痛苦之中,因为他对所有的同龄女孩子没有丝毫的兴趣。他执著地喜欢比他大的女人。当他第一次看到方地的时候,方地那种略显柔弱的娇美,以及时常忧郁的神情,使他情不自禁地把她当成了他心灵深处的阿媚。仿佛阿媚从他的内心世界里走了出来。面对方地时,他那种阵阵激动的心情;以及见不到方地时,他那种无以名状的焦躁不安,这所有的一切都引起他对生活的热爱,对事业的追求。他强烈地意识到他生命中的第一个春天已经悄然而至。在方地住院期间,他几乎上了所有的夜班。为的是可以看到她,可以有机会接触她。每当他默默地站在她病房外面偷偷地看她的时候,他就会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完全把方地当成了他心爱的女人。
方地出院以后,他就对自己说,爱人是个军人,必须在部队服役。他不可以给她打电话,不可以给她写信。只能默默地等着她。等到她服役期满,他们才可以见面。靠着这种信念的支撑,每天的业余时间他都用来学习,刻苦钻研业务。当方地第二次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被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吓坏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阿媚再次离开他。他一定要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最后,当他终于成功了的时候,还没等护士把方地从抢救室推出去,他就瘫倒在地上了。他觉得他的爱人应该服役期满回到他的身边了。
可是,当他看到鲁裕庚寸步不离地守在方地的病床前,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尤其方地的眼里并没有他所期待的那种眼神,他就没有了叫她“退役”的勇气。他不得不承认,方地不是他的阿媚,她也跟阿媚一样不属于他。他只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由于顾阿朗在工作上的出色表现,以及患者对他的普遍赞誉,院里把惟一的一个出国进修的名额给了他。世事无常,他不知道两年之后,他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所以临走之前,他想最后再看看方地。
“顾医生,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方地把一张购书卡递到顾阿朗的面前,“多谢你的帮助!请收下它吧。”
顾阿朗惊喜地接过这张卡片,这是一张面值五百元的购书卡。他多么渴望能够拥有一份方地送他的礼物啊!这些书可以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他激动地说道:
“方地,你知道吗?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珍贵的一份礼物。谢谢你!”
方地温柔地看着他。从他快乐的双眸里,她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对她的那份情感。她了解这种感情,就像她当初对马老师的那种感情。她相信,这份单纯而又热烈的感情会随着他心理的成长而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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