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年华如羽

“慕云，如果有一天我先死了，你要替我守候这尘世的花开花落，代我看遍这世间的沧海桑田。好不好？”
    “云飞，我不许你这么胡说。答应我，不要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我会害怕。”
    “好，我一定不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要不然有人欺负你，我会心疼的。”
    陈云飞把“美人之面”戴在慕云的左手中指上，两个人就一同进屋去了。慕云说要给陈云飞做一次饭，陈云飞拒绝了。慕云就使出自己的粘人功力，从后面紧紧地抱着陈云飞，于是陈云飞走到哪，慕云就走到哪。温馨的烛光晚餐之后，两个人又如先前般完成了洗碗工作。
    “云飞，你最近怎么这么瘦啊，再这样下去，我就成咱家的胖子了。”
    “胖子就胖子呗，我喜欢。”
    陈云飞坏笑着把手上的水又弄到慕云的脸上了。慕云不依不饶，双边大战又再次展开，只不多这次的战场不止仅限在客厅，而是整个屋子，两个人在每间房间中乱跑，追着闹着玩着开心着。多久没有玩这个游戏了，如今重温经典，当真是恍如隔世。
    在陈云飞跑到书房，慕云也追到书房的时候，一轮明月照进来，月光流淌，皓月照书窗，果然美。慕云和陈云飞一起结束了游戏，站在书房门口看月光流淌，那样安静，那样柔美，高空明月悬，清辉向人间。
    陈云飞打开桌上的君子兰硬纸灯，清幽素雅的兰就在光中清晰可见。
    “慕云，今晚我们结婚吧。”
    “啊？”
    慕云被陈云飞突然地吓到了。
    “你看，月光正好，那月亮上的嫦娥仙子就是我们的见证人，月老就是我们的主婚人。慕云，这里是我们的‘恋云居’，你愿意嫁给我吗？”
    婚礼不是婚姻，这是慕云一直以来的想法。只要两个人两情相悦，不在乎多么大的结婚排场，你愿意牵着我的手，和我白头偕老，就是给我最好的最隆重的婚礼。再说婚礼的日子也不一定非要是哪一天，有爱的日子天天都是结婚的好日子。
    “云飞，我愿意。”
    “那我们写下结婚的誓言吧，就算是我们的结婚喜帖。”
    陈云飞把婚庆时节使用的大红的纸铺在书桌上，慕云微笑着，流着眼泪磨墨，眼睛却始终不离陈云飞，她洁白如玉的右手慢慢的在砚台中垂直地打圈，一圈一圈，很快书房中就弥漫着墨香，墨磨好了。陈云飞拿起笔，问慕云想好了没有，慕云点点头。
    陈云飞提笔在纸上写下“兹定于今日（壬辰年五月五日）陈云飞与林慕云结为夫妇，从此以后，男有妻女有夫，相亲相爱，相伴到老”。陈云飞看了一眼慕云，接着提笔又在纸的中央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慕云这个时候接过笔写道“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君之心如月高悬，事夫誓拟同生死。所谓红袖添香，郎情妾意就是如此吧。不求夫家万贯家财，不求郎君英雄盖世，朝夕相陪就够了；不求贤妻倾国倾城，不求娘子才德双全，形影不离就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就是如此。
    两个人又合力写下彼此的名字，慕云泪眼婆娑，陈云飞则激动地看着眼前的慕云。
    “慕云，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是，我知道，云飞，你是我的夫，我是你温柔的妻。”
    慕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我给你的承诺。从此以后，不管你容颜如何，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牵你手，慢慢走过往后的岁月。年华将老时，请记得为我许下来生再见的誓言，我下辈子也要娶你为妻。
    云飞，“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是我给你的答复。从此以后，不管你贫富如何，我都会不离不弃的爱你，陪伴你左右，我愿意陪你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容颜日暮时，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脸，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两个人在书房中就这样傻傻地盯着彼此，将彼此心里的疑问回答过千百遍。
    不知不觉，月上中梢。
    “慕云，已经很晚了。”
    “是啊，好快啊。”
    “不过你放心，就算月亮回家了，也会记得我们已经结婚了。”
    “嗯。”
    陈云飞抱起慕云向卧室走去，一抹红晕就出现在了慕云的脸上。两个月来，两个人虽说都只订一间房间，但每次都是慕云睡在床上，陈云飞睡在沙发上，他们之间的君子之交一直不曾打破。
    此刻慕云还不确定答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爱你，我甚至可以给你我的命，但我的贞操，它比命重要。那是给我丈夫的，是我对婚姻的承诺。白头偕老，一开始也总要有一点愿意过一生的诚意。
    你可能不相信现在的社会中还有视贞操为生命的女孩，但它的确有。慕云就是。不是不爱，就是因为太爱，才愿意把最单纯最美好的回忆都留给红烛高照之夜。从此，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你是我每晚灯下的等待，我是你夜归时心中的念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在续写新时代的爱情故事。
    慕云在心里问自己：“慕云，你愿意吗？陈云飞待你很好，你们之间也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和‘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承诺，而且现在你们也已经结婚了，你愿意吗？你愿意此刻把自己完全的交给陈云飞吗？”
    还没有等慕云想出来答案，卧室就到了。其实那也只是短短的几步路而已。陈云飞站在卧室门口并没有进去，他在慕云的耳边轻声说：“乖，闭上眼睛。”慕云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在心里说服自己，慕云，你忘了结婚喜帖了吗？陈云飞与林慕云结为夫妇，现在你已经是陈云飞的妻子了，难道还不肯把自己交给你的丈夫吗？
    陈云飞轻轻地吻了一下慕云，推开卧室门。一种别样的温暖霎时袭来，慕云连忙张开眼睛，只见房中已燃起遍地的红烛，跳跃的火苗正散发着别样的温暖。整个房间没有开灯，却也明亮如昼。
    “云飞，这是你什么时候点燃的？”
    “今天是你第一天成为我的妻子，虽然你什么都没有问我要，但是我又岂能什么都不准备。慕云，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让这遍地的红烛为我们的新房添一丝喜气吧，你喜欢吗？”
    “云飞，谢谢你，了解我所有的心思。洞房花烛夜里就应该有红烛燃放。云飞，嫁给你，我很幸福。”
    房间中又响起了《传奇》的轻音乐，似有若无，和跳动的火苗一起，构织成一幅不真实的画面。陈云飞抱着慕云在房间翩翩起舞，耳鬓厮磨间，陈云飞附在慕云的耳边说。
    “慕云，你准备好成为我真正的新娘了吗？”
    慕云没有说话，双手紧紧地搂在陈云飞的腰间，脸也紧紧地贴在陈云飞的胸前。红烛高照，的确是没有理由再拒绝了。陈云飞并没有催促她，只是抱着她在房间里翩翩起舞。慕云又一次泪流满面，这个男人，处处以自己的意愿为重。
    慕云抬起头，望着陈云飞的眼睛，踮起脚尖，吻了下去。陈云飞仿佛早已料到慕云的举动，回应着新婚之后妻子的第一个吻。陈云飞把慕云抱起来，放在床上，帷帐识趣地自己合上了，把红烛隔离在帐外，火苗摇曳，为这个新婚之夜增添了许多温暖与柔媚。帐内是一对新婚佳偶的良宵之夜，罗帷帐里新婚燕尔，舒展开鸳鸯锦被。
    慕云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问自己：慕云，那一纸法律文书就那么重要吗？没有那一纸文书，你就不是陈云飞的妻子了吗？很快慕云又在心里回答自己：不，不，结婚喜帖上的誓言已写得清清楚楚，陈云飞和林慕云结为夫妇，从此以后二人要相亲相爱，相伴到老。再说陈云飞待自己的心，还需要怀疑吗？
    额头，眼睑，脸颊，鼻子，嘴巴，下巴，陈云飞吻得极是轻柔，也很是仔细，慕云没有一丝招架之功，全身软绵绵的，除了迎合陈云飞，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也不得不说，此时的慕云就像是刀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大概还没有哪个新婚妻子会形容自己是新婚丈夫的刀板之肉，慕云在心里暗暗嘲笑了自己一下，换了个姿势，已决定今晚把自己完全的交给自己的丈夫。
    现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刀板之肉，慕云也认了，双手环绕在陈云飞的脖颈间，热切而又激烈的随着陈云飞的步伐，前进着。脑中想起了那一年，玉兰绽放，自己说“好美啊”，陈云飞说“是啊，真美”，或许那一刻，就注定了两个人的结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突然陈云飞就在下巴的地方停住了，深情地看着慕云。慕云没敢看他，一直闭着眼，但感觉陈云飞似乎看了自己好久，久到慕云忍不住都想睁开眼睛问问陈云飞怎么了。可是脸红如潮的慕云终于没有勇气睁开眼睛，随后就感觉陈云飞放开了自己，然后就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接着慕云就发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一滴眼泪。
    是自己害怕的哭了吗？不是啊，刚才的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又哪来流泪的力气呢？慕云擦掉眼泪，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砰砰直跳的心很久才平静下来，这不是洞房花烛夜吗？陈云飞去了哪里？他要做个逃跑的新郎吗？
    慕云掀开帷帐，红烛还在燃烧，而陈云飞已不再身边了，他真的出去了。只听说过逃跑的新娘，还从没有听说过逃跑的新郎。慕云，你创纪录了，以为陈云飞只是去去就回的慕云还在心里这样打趣自己。一半害怕一半忐忑，不一会儿慕云就进入了梦想。
    梦中又来到桥边，这次陈云飞不在，老婆婆在。老婆婆对着河面还是在煮什么东西，慕云想自己怎么就跟这条河杠上了呢？怎么每次都梦到它？她想要沿着河边寻找陈云飞，老婆婆却开口说话了。
    “姑娘，此地和前方有什么不一样？”
    “婆婆。我真的不知道。您在煮什么东西啊？”
    “等你想明白了此地和前方有什么不一样，就知道我在煮什么了。姑娘，回去吧，别找了，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老婆婆说完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