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第89章


  闻言孙思维怒气就上来了:“大不了就离婚,我真是受够你了!”
  “离婚呀?”许墨一笑,似乎极为愉悦,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却带着一股阴毒:“你想都不要想!这一点你都受不了,我可是受了二十几年的折磨,我就是要占着这个位置,我在一日,你永远都迎不了她过门!”
  孙思维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墨靠近他,非常细心体贴的帮他整了整领带,贴近他耳畔,外人看起来如同情人耳鬓厮磨,当事人却感到是彻骨的恨意,她一字一顿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这句话你应当问一问你自己,当日你趁我家族资金周转困难,以注资来勉强我与你结婚时你就该想到,我许墨就是这个样子。而这些痛苦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与秦峻争斗所造成的!”
  两人分开时,许墨的脸上已经恢复平日里的模样,她浅笑盈盈,声音轻柔:“思维,爸已经已经到了,我去门口接他,你少饮一些酒,对胃不好。”
  说完便笑着往侧面走过去,孙思维看着她的背影,手指紧了紧,她一路上遇上不少人打招呼,也是礼数周全一一回敬,已经再辨不出刚才的模样。
  孙怀瑾坐在一侧,眼眸极轻地掠过两人,再转眼到许墨身上,她已经扶着孙觉进了会场,四周全是嘈杂的声音,周遭空气浑浊不堪,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有些烦躁的解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一副不愿与人交谈的模样。
  “容之哥!”不过刚闭眼身侧就有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孙怀瑾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微微倾身坐直身体才抬眸看向来人,一身香槟□□斜肩镶钻晚礼服,面容精致尤其是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衬得林霜整个人更加柔若无骨,引得周围无数绅士频频侧目,她此刻端了一杯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喏,解酒茶,伯母让我喊你过去。”
  孙怀瑾站起来,接过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谢谢。”
  林霜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孙怀瑾的目光已经调转,不远处已经有人群聚集,灯光渐暗,聚集在正中央一身唐装的孙觉身上,孙觉今日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眼眸如鹰目,依稀能看得出当年的飒爽风采。
  孙觉已经调了麦,面上带着微笑:“感谢大家今日来参加我孙觉的寿宴……”
  孙怀瑾转过头,抬眸对着林霜说道:“我们先过……”
  他话未说完便止住,因为林霜此刻脸上一片苍白,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片寂静,孙怀瑾回过头,眼眸微微刺痛。
  悬挂在正中央的百寿图下方红色的帷幕上,清清楚楚的投影着一份亲子鉴定单,最下方清晰的摆着许墨和许世安的名字,可能性99.99%。
  四周哗然一片。
  “天啊,我是不是看错了?许墨是还有一个女儿叫许世安吗?怎的这名字好熟悉……”
  “这份报告时间是……可是明明许墨是在后一年才嫁入孙家的,那这么说许世安是私……”‘私生女’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已经被身侧的人一把捂住嘴巴。
  孙怀瑾脸色一沉,手指背过身侧打了个手势,人群中立即便有两个人跟上来,他边按着手机,边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吩咐道:“九叔,你即刻到门口拦住准备进出的人,任何人都不得出去。苏子,你现在马上去后台,把投影室的门给我反锁起来,放出来一个人唯你是问!”
  孙怀瑾边吩咐边抬眼扫过四周的人群,正好与许越的眼神撞上,他脚步一顿,分明看见远处的许越遥遥的朝他举起酒杯,眼睛里都是愉悦的笑意,嘴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我赢了。”
  他唇角抿直,抬脚便往大厅中央走过去,四周密密麻麻的私语他似乎都恍若未闻,只是抬手拨开一拨拨的人群,直直中央的台前,然后他看见许墨已经褪去血色的脸,身体摇摇欲坠,被身侧佣人扶住,孙觉此刻正盯着帷幕上的东西,气得眼睛都直了,拐杖都落在地上,看上去马上就支撑不住,他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台前扶住他。
  景凉早已经看到突生变故,安顿好薇薇立刻便从侧面绕上来,和孙怀瑾一起把已经昏厥的孙觉扶到台下,孙家众人已经簇拥上来。
  “怎么样?”孙怀瑾扶在一侧问道。
  景凉翻开孙觉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松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情绪波动太大,我把老爷子先带到偏厅休息。”
  “嗯。”孙怀瑾说完即刻准备起身,突然听得身侧景凉提醒道:“小心些。”
  孙怀瑾身体一顿,过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里的表情,唇角抿直:“我知道。”
  他即刻站起身,抬眼环顾了一眼大厅里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全部的目光都投向这边,孙思维此刻不在,许墨又是六神无主,秦峻隔岸旁观。他手指不由紧了紧,眼眸落到了围了一圈站在身侧的孙家人身上,周身气息已经变得冷冽。
  “我有办法令外人不欲插手。”此时他语气一顿,眉眼如同峭壁上攀附的冰雪,整个人从从容中无端生出一种摧木折枝的气势,众人感觉背脊一凉,不自觉低下头来,听到他嗓音如泉水涌动:“我不常住本家,但宗系旁系里旁枝末节的秘事我却可以一桩桩背出来给你们听,我不说废话,所以都听清楚了,你们中间若是有人敢向外面泄露半个字出去或被我查出来什么,就别怪我不顾及家族情分手下无情了!”
  众人面色一顿,即刻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却无限惶恐,暗道初见孙怀瑾不过是温和从容的世家公子,哪知手腕如此之凌厉,孙氏各个家族从明末遗留,经历兵祸、战乱和迁徙,一直与官商政交好,中间如果说没有什么纠葛和暗度陈仓,如何能走到今天的境地,孙怀瑾以此相要挟,犹如制住了每个家族的七寸,不敢再有丝毫造次。
  孙怀瑾看了一眼众人,看效果已经达到,也不作停留:“都散了吧。”
  他看了眼台上,投影已经被人关闭,百寿图依旧悬挂在那里,如同一个讽刺,他抬脚便快速往台上走去,绕过一侧的时候便看到被林霜扶着的许墨,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来得及看清她发白的嘴唇。
  越来越近,他背脊笔直的走过去,没有丝毫停留,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很大,他低头循着那骨节都有些泛白的手往上望去,突然有些恍惚。
  许墨像是一瞬间老了很多岁,她眼眸里涌出无限的无助与恐惧,连声音都在颤抖:“容之,帮我。”
  那张曾经笑意温婉的抱着他们哄他们入睡的脸,那张对他说着我一辈子都会保护你们的脸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现在妆容精致冷漠的脸重叠到一起……
  孙怀瑾身形晃了一晃,林霜都以为是错觉,她只看见孙怀瑾突然极轻地笑了一声,而后他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把许墨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直至许墨的手僵硬地落在空气里,他只是漠然地站在一侧,笑容寡淡:“妈,你真是自私。”
  许墨全身一震,脸色惨白,他抬脚往台上走去,再也没有回过看一眼。
  直至走到台前,站定,四周已经再无一丝声音,他整个人站在聚光灯下,笔直而挺拔,眉宇还是如行走在山水河涧间的从容气韵,眼眸如汪洋大海,包罗万象又蕴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米色的西装衬得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光晕,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击裙腰
  笑容如峭壁上不可攀附的雪融化,春寒料峭中生出第一朵烂漫山花,妖娆清冽不自知,他唇角轻启:“看来有朋友跟我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呢!我的确有一个姐姐,名字也确是叫做许世安。”
  许越嘴角勾出一个隐晦的微笑,许墨也是一怔,众人错愕,孙怀瑾又语出惊人:“不过呢,我的这位姐姐在我未出世之前就夭折了,与我姨妈家的15岁便去世的我的表妹许世安同名,诸位肯定是听过了。”
  许越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手中的酒杯应声碎地,不过无人在意,众人只看得见台上那个如清风朗月般的男人微笑着解释道:“我爸和我妈当年怕老爷子不同意,一时冲动未婚生子,不过我姐姐在1岁的时候因病夭折,家里又家教严明,瞒了我爷爷许久,后来知道也是大发雷霆,但还是应允二人结了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外人又如何得知,倒让有心人捕风捉影去了,又或是想替我姐姐尽孝道献上一份寿礼?”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过当年的才子佳人结婚的波折,当年的许墨虽貌美倾城,到底不过是没落贵胄之女,按理来说门当户对也轮不上她,可却是她最终嫁入世家孙氏,当时也只觉奇怪,今日听孙怀瑾讲却是在情在理,也消了当时的疑虑,又暗道许墨到底还是有些手段和胆色的,看她与孙思维感情恩爱,当日若不是笃定这份爱意,谁又敢行这样的险招?孙氏极重颜面,出了这样的事,全部掩盖掉也是正常。
  许越面色一寒,正欲站起身,身后却突然极快的窜出一只手把他按回座位,又以一种极刁钻的姿势制住了他,他面色阴沉地望向正对面的人:“你干什么?”
  对面的易家言抬眸瞥了一眼台上的孙怀瑾,两人眼睛极快的在半空中交汇分开,他才转过头看向许越,正色道:“容之让我转告你:若是你想为她正名,那么你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了,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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