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从两米多的地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掉下来,潘心悦原本以为会摔得很疼,可当她真实的感觉身体停止下坠的时候,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疼,她的身子只是微微的沉下去后由于被背部的某种力量反弹回来,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潘心悦还有些发懵,思维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宁维诚望着她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促狭的笑道:“两米多高的地方,怎么怕成这样?”
他记得她以前可一点都不恐高,小时候爬树掏鸟窝,跟大院儿里的男孩子比登高,样样不输人,谁想到十年之后,竟是性情大变?
潘心悦从他怀里挣脱了来,整了整衣裙,低声说:“晚上平衡感不好,所以有点怕。”
宁维诚的神情有些莫测,幽深明亮的眼睛定定的审视着她,淡声说:“重逢至今,我还没问过你,这十年来你过得可好?”
潘心悦的手下意识的拢了拢肩上西装的两襟,仿佛有些无所适从,又像是在酝酿措辞,宁维诚并不急,静静的等着。
良久,潘心悦才说:“挺好的。”
宁维诚的眉头蹙起又松开,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宁维诚将潘心悦送到楼底下,看着她上了楼,却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他坐在车里抽了支烟,不经意的抬头寻找她家的窗户,却并没有如期见到她窗户的灯亮起来,他有点孩子气的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看了很久。
深夜的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车里,他呛了冷风咳嗽起来,喉咙里是那种轻微的痒,咳嗽起来却没完没了,等到好受了一点时,他抬起头来,从后视镜里刚巧看到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眼角似乎还有温润的泪水,他自嘲的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气,索性关上窗户启动引擎快速离开。
******
潘心悦扭开家里的房门,一股淡淡的烟味钻入鼻端,她微微蹙了下眉头,捉磨着宁维诚已经离开了那么长时间,烟味竟还神奇的留在这里。
她并未在意,反身关上门,正摸索着开灯,忽然觉得手臂上传来生生的痛感,像被铁钳夹住一般,整个身子以斜行带拖的方式,在黑暗中踉踉跄跄的前行,她惊恐的同时,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酒味。
发生得太过突然,她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在惊惧中,身子已经被重重的扔在沙发上,然后有种压迫的力量潜潜的向她靠过来。
她忽然想起前不久宁维诚半夜爬进她家,也是这样不声不响的潜在暗处,靠在她身边,当时将她吓得不轻,一时想都没想,冲口而出:“宁维诚,别闹了!”
向她靠过来的身子忽然一顿,手上的力量也松懈下来,潘心悦趁着这个时机,立刻从沙发上弹跳出来,跑到开关处,“啪”地一声,白织灯的光跑满了整个屋子,她有些惊惧不安的看向沙发,迎向那双怨毒的眼神,她忽然心口一颤,有点不能置信的叫道:“天桥,你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的高天桥,此刻微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只眼睛,下巴上长了一层乌黑的胡茬,眼睛下面有两个黑眼圈,皮肤也显得腊黄而粗糙,潘心悦从未见过高天桥这副模样,不禁有点心酸,她慢慢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道:“天桥,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高天桥冷笑一声,说:“潘心悦,别装了,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很有成就感对不对?”
潘心悦摸不着头脑,说:“我玩弄谁的感情了?”
“你当我高天桥是死的吗?你这边跟我谈情说爱,谈婚论嫁,那边却跟那姓宁的打得火热,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是不是?打我的电话叫他的名字,潘心悦,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她有点百口莫辩,她也不知道在那样情急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喊宁维诚的名字,之后已经后悔得要死,这些天,高天桥没有任何动静,她开始以为是那个接听电话的女孩并没有听清,或者不会那样多事,可是很显然,她的祈祷并不管用,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高天桥见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更觉气愤,冷冷的说:“你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这些天对我不闻不问,是不是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进门就喊他的名字,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他冷哼了一声,大声叫道:“我他妈怎么不知道你潘心悦这么深情呢?我一直以为你就是这么个恬淡的性子,对任何人都不会太热情也不太冷淡,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只是没找到好的对象,怎么,看上他的钱还是他的人?”
潘心悦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向来温和斯文的高天桥竟然会这样不可理喻,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仍旧抑制住自己的脾气,冷静的说:“高天桥,你要讲道理,不要喝了酒就跑到这里撒酒疯,谁对谁不闻不问?我究竟打过你多少个电话你,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半夜三更跑到你公寓里见不到你的人,大清早的又赶到你公司里,经果也没有等到你,好了,再打电话的时候,是个女孩接的电话,我明明说得清清楚楚,叫她转告你回来复电给我,可是你回了吗?如果她没有告诉你我有打过电话给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叫了‘宁维诚’的名字?”
说了一大段话,潘心悦直觉得整颗心“嘣咚嘣咚”直跳,她扭过头去,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承认我不该在那样的情况下喊他的名字,我只不过……只不过……”潘心悦重复了两次却终究不知如何解释,她沉沉的坐在沙发上,心里乱得像一锅粥。
“连你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了是不是?”高天桥冷声问。
潘心悦沉默下来,她捋了捋零乱的头发,仿佛精疲力竭似的缓声道:“天桥,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那你今天穿成这样去干什么了?刚才又是谁送你回来的?”高天桥咄咄逼人的问道。
潘心悦扬起头来,望着高天桥那样不求真相不罢休的架势,她缓了一会儿,说:“宁维诚送我回来的,我今天陪他去参加一个晚宴,这一点我不瞒你。”
高天桥死死的盯着潘心悦那样波澜不兴的脸,但凡她脸上能有点情绪变化,他也不至于那样生气,他咬牙切齿,阴郁着一张可怕的脸,大步跨到潘心悦面前,一把将潘心悦按在沙发上,像发了疯一般,一边使命的摇着她的肩膀一边歇斯底里道:“你还不承认你们两个人之间有奸/情?你还不承认吗?是不是要我将你们捉奸在床你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是不是要我亲眼看到她在床上戳你你才承认?你怎么能贱成这样?啊?”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摇晃着她的身躯,到最后气到极致的时候,忽然很大力的甩了她一个耳光,“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潘心悦的头被甩向一边,半天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脑袋里金星直冒,眼前发黑,脸上并不疼,却头晕得厉害,鼻端也似有似无的飘着一股血腥味。
她用无名指擦了擦嘴角,借着灯光,她看到了暗红色的血迹。
她并不看他,只觉一颗心顿然静了下来,之前所有的疚愧在这一刻已完全消失,一个男人,如果战不胜心里的魔障,那么就无法走向幸福的彼岸。
她曾经一度同情他的过往,为了圆一个女人的美国梦,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几乎要将自己累到趴下,只因为她的一句,“等我在那边拿到绿卡我就嫁给你”,他打着各种散工,挣得每一分钱都攒起来寄给她,多年后,她如愿毕业,也顺利的拿到绿卡,对他的态度却与之前大不相同,他每一次给她打越洋电话,她就说很累。
他以为她是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怕她身体吃不消,只好辞职一路漂洋过海去找她,可找到她又怎么样,彼时她却站在别的男人身边意气风发的跟那男人介绍他,他是她的同学,这样简单,撇清了与他所有关系。
他们明明从小一起在孤儿园长大,他对她好得几乎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满足她那飘渺的梦想;他们也曾倾心相依,在抵死缠绵中将彼此的一辈子刻进了彼此的人生里。
然而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在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里,变成了苍白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符号,它甚至抵不过一个男人近乎蔑视甩在她身上的美金。
男人受了感情的伤害往往比女人更加容易崩溃,在很长的时间里,身无分的高天桥在陌生的国度里颓废之极,想要卧轨自杀,被一个拾荒的老人相救,从此跟着拾荒的老人一起拾荒,后在老人的鼓励与开导下才能正常的面对人生。
他们曾经用了很长的时间彼此信任对方,后来慢慢的解除芥蒂,最后才慢慢的相扶相持,一路陪伴至今,以为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定,就连谈婚论嫁,仿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一辈子还能遇见宁维诚。
而就是这个人,成了她与高天桥之间关系破冰的导火线。
但有一点,潘心悦很明白,即使不是宁维诚,换作任何男人,高天桥都会这样疑神疑鬼,捕风捉影,他的不安全感不是源自于她,而是源自于他的初恋女朋友。
*******
她抬眼望着高天桥,看到他脸上仍旧是那种余怒未消的愤怒神气,觉得异常陌生,她从未看他发过脾气,最生气的时候,就是发发牢骚仅此而已,没想到这样一个小误会,竟然让他的神经质暴露无遗。
她知道他此刻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如果不避开,说不定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潘心悦站起来,轻缓的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回去吧!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谁知道这句话又刺激到他,他抬起头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近乎暴戾的一把将她扯到他面前来,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仿佛要将她置之死地。
他一边用力的掐着,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想早点将我打发走了,叫那个姓宁的男人来跟你上床是不是?在我面前装成一副贞节烈女,他妈的,老子想要一回,你就给老子玩头晕呕吐,嫌老子脏是吗?老子今天就叫你陪着我一起脏。”
他狠命的用单腿膝盖跪在她胸腔,双手还掐着她的脖子,潘心悦只觉得出气容易吸气难,而且胸腔被挤压得闷疼难忍,过了一会儿,她渐渐觉得视线忽明忽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她想是不是这就要死去了,好,死了倒好,死了倒是一切都干净了,再没别的牵挂与惦念,再也不用忍受那些残酷的过往带给她的后遗症,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
她思绪纷乱,很多东西像影子似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在她意识最模糊的时候,耳边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像敲在她心上,她忽然就笑了,这声音,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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