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翻身贵妃娘娘请上座

第41章


主审听罢,立即明白这一向面善心狠的二皇子的用意。一面同情饮落,一面怪笑道:"皇子问话,如实回答。"
    饮落沉默着和嘴角噙着笑的景修默默地对峙。
    侮辱,是他来到这里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的家常便饭。
    如今多了这一桩,也算不得什么。
    他饮落不过是梦北祈求和平的一种方式,不论哪个时代都是不够光明磊落任人欺凌的对象。
    "我乃梦北派遣而来的质子。"饮落眼神忽而转变得如水般沉静,连嗓音都变得如和煦的春风:"景修,我原来以为你是不一样的。"顿了顿,露出一个了然大悟的笑容:"现在看来,我错了。"
    
    景修听罢,笑容依旧是挂在唇角,眼睛里却渐渐透出阴狠。
    主审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朝两边的侍卫吩咐道:"来人,掌嘴。"
    厚重的木板噼噼啪啪的狠狠地拍打着饮落baixi的脸颊,每一下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血管一点点的裂开。
    饮落——那么惹人怜惜,神仙般的存在。
    十七岁,刚刚好的年纪。
    景修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饮落来到圣元的时候。对于他,圣元为了表示一种来自大国的包容之心,将他安排在了当时最为得宠的小皇子身边作为伴读。
    质子,一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那年太后寿辰,百官来贺。
    烟火绚烂之夜,他被自己的小didi景烈拉着满皇宫的乱逛。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自己的那个伴读书童是个何等好玩的东西。
    穿过花园,转过假石山,便见一群等级较低的大臣围着一个少年,场面不堪入目。
    他只是听过,这个梦北国的六皇子面如春花,声如温水。却不料是个如此弱不禁风的小孩子。
    大概只有十五岁吧。
    一旁的景烈和饮落一般大小,并不懂的什么是质子,什么叫做歧视。
    他只是觉得此时的饮落是他的东西,别人就是看也看不得。
    "你们在干什么?"景烈如同小豹子一样猛的冲了过去,一脚踹飞一个正在对饮落动手动脚的猥琐男人。"不许你们欺负饮落,他是我的。"景烈喝了不少酒,脸上醉意尽显,脚步蹒跚,连打人的准头也没有平日的好。
    那些个大臣没有见过景烈,此时景烈又刚好换了一件便服,也不拿他当回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作势就要打。
    景烈自小便是最受宠爱,哪里受过这等冤枉气。三七不管二十一,眼睛一闭就往朝骂他骂的最凶的那人身上撞去。
    一旁的饮落却是眼疾手快,生怕这个小笨蛋生出什么祸事,打横一抱,就地一滚化去力道。
    "烈,这怎么使得?要是摔着哪里,又有一大帮子人挨罚。"
    "你是我的。"景烈拉着饮落的衣襟保证:"我断不会叫他们欺负了你。"说完又想站起来。
    可怜饮落身上挂着景烈已经是用尽全部力气,哪里还有精力去对付一帮眼神猥亵,蠢蠢欲动的臣子,只好全心全意的半抱着怀里的景烈——既然劝不动,拉不住,不如随他去吧。
    景修此时见饮落如同初生的小兽,还来不及被人保护,便要去懂得承受忍辱负重的生活。
    想他在梦北,也算的上是一个极为聪慧的皇子,却白白的受这份苦楚。叹了口气,从暗处走出来。
    景修是当下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皇子之一,这些大臣或多或少都巴结过他,此时见他出现大都噼噼啪啪的跪了一地忙着请安。
    饮落半搀着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景烈,自是不好下跪。不过看到这个阵势,虽然没有见过景修,却也知道他定然是来历不凡,也微微屈膝,算是行礼。
    "你们可知道他是梦北国的皇子?"景修之见地上的一干人抖若筛糠,也懒得再讲,"明天开始,你们各自都回家养老去吧。"
    请求开恩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景修不想再理,唤过随从把醉得不醒人事的景烈抬走,又找来随行的太医给饮落请了脉。
    一切妥当之后,饮落朝景修道:"我还是将小皇子扶回去吧,还有劳大人赏一顶软轿。"
    景修身后的随从却厉声喝道:"大胆,在二皇子面前怎敢不自称奴才,还直呼小皇子名讳!"
    "罢了。想来是我那宝贝弟弟宠出来。"景修淡淡扫过饮落一眼,吩咐:"你们就按照饮公子的吩咐去办吧。"
    饮落行了一礼,跟着随从离开。
    走了几步,又转身朝景修谢道:"今日之事,明日我一定禀明小皇子,这里先感谢您的解围。"或许是饮落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不伦不类,不好意思的咧唇一笑。
    只是那一笑。
    那么明媚,灿若春华。
    像是初融的冰雪,像是东升=升的旭日,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自己从来不知道,这嗜血的深宫内院竟然还可以藏着这样的绝色。
    那一秒,景修听见自己心里某处忽然之间崩裂了。
    有的东西,一旦见到,就会明白什么是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第三十二章 (1)
    曦雪急忙忙的看向饮落的双手,骨节虽然有些轻微的突出,不细看确实很难发现……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饮落笑问,"哪一个。"
    "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男人啊。"曦雪嘴角一垮,抱怨:"谁叫你讲故事的时候都没有名字的,全是他他他的。我都分不清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甚是担忧:"那后来你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你说的谋反,到底有没有定你的罪啊。那个谋反的人到底是谁?"曦雪上下打量了饮落,问道:"难道你是被罚来这里的?"
    一连串的问题总算是停住了。饮落只看得她虽然依旧是过去的那张脸,可是表情却变来变去,煞是可爱。
    "你一连串的问题,我怎么回答你。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记xing。"饮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哂笑道:"好了,今天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曦雪自知不好再留,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道:"那你在这里有吃的么,我看这里连一个人也没有。"
    饮落失笑:"难道我不算是人?"
    曦雪瞬间涨红了脸:"你的笑容真好看。"又担心自己说错话,连忙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赞美。"
    饮落唇角依旧挂着笑,"我知道。放心,我在这里虽然生活称不上是富足。但是吃穿用度也算是一应俱全。他——不会让我这么轻松地死。"
    曦雪偏头,样子有些呆呆的,"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脸上有换上一副不解的表情,"那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呢?饮落,或许你不相信,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竟然会有点痛痛的感觉诶。"
    饮落却是没有将她的后半句听进去,只是喃喃的重复一遍"他怎么会这么狠毒呢?"
    言罢,不再理曦雪,独自离开了。
    崇仁殿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只不过自己前一秒才刚进到大殿,下一秒一屋子的人全都为了过来。
    茗烟最是急xing子,眼里夹着泪花,好似刚刚才哭过一场。"主子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找。"
    是担心的话,换做以前,谁都不敢说。不过他们知道眼下这个主子却因为遭逢变故,连xing子都改了大半,胆子自然也就大了几分。
    "不好意思哦。我坐在后院的树下,不小心睡着了。"曦雪吐吐舌头,很抱歉的笑笑。
    茗佩连忙端上一杯茶,伺候曦雪坐下,"主子一个下午都在院子里,会不会冻着了。先喝点热茶,晚上奴婢去熬些姜汤驱寒。"
    "恩。"曦雪趁此道:"还要麻烦茗佩不如多做一些,入了冬,大家都小心身体才是。"
    
    众人应了一声,曦雪打发他们离开。看见茗佳,喊道:"茗佳,你能不能留下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茗佳福身行礼,"是。"
    "茗佳。"曦雪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之后,低声问道:"你和我说过这前皇后是这宫里的禁忌,难道是因为她乃梦北国之人而不受宠的原因么?"
    茗佳先是一愣,摇头叹道:"不是,恰恰相反,她很受宠。那两年,皇上几乎夜夜光临她的寝宫,您不知道,那段时间宫里有多少的娘娘们眼红呢。对了,您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只是很好奇梦北这个国家嘛。"曦雪哪里敢说今天她见过饮落,顺口打哈哈。"对了,皇后受宠的那段时间,我,我是说原来的那个我有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啊。"
    茗佳自然是知道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谁,摇头叹道:"没有。那个时候您还没有进宫,而且您也很少关心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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