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

第11章


祁哈儿笑咪咪地道:“这两年你在夜传门也挣了不少,我这人只认银子,别的一概不多管。”
  “好。”关冉点头。
  “把你存银子的聚汇庄印章交出来,这事就完了。”祁哈儿精湛的目光从眯成一道缝的眼睛里射出来,盯着关冉的一举一动:“别扔,放到地上就成。”
  关冉一五一十地照做,随后他在祁哈儿的注视下一步步地朝后退。在他快要退得差不多的时候,祁哈儿的声音传来:“那个小崽子朝城南走了,你现在过去兴许追得上她。”
  祁哈儿手一抄,印章收入袖中。这个世上,他无忠、无义、无德、无情,可挡不住他有银子。
  奉州的城门从寅时三刻开始直至辰时天光大亮,都一直戒备森严。
  好死不死的小崽子居然是奸细,居然里应外和试图谋害将军,他可是自己要来放到将军房里的。虽然将军还没有追查责任,可站在城门边的高校尉,已惊了一身又一身冷汗。
  只要小崽子敢从西城门走,那他休想逃过自己的火眼金晴,高校尉恨得咬牙切齿。
  安索有些庆幸朝城南走了二里地后,选择往城西去,从而躲入城西的破庙,成功地避开巡逻的士兵。选择城西并非她未卜先知,而是因为几日前,她是从城西的城门入的奉州,别的门不熟。
  城西的旧酸枣街紧挨西城门,是个贩牲口的市集。此时街市上已有不少行人。军中有人识得自己,再扮作男子反而危险,安索不得已,将头发打散重新做回女儿家。西城门刁斗森严,出不了城,安索坐在街角的青石上,面前放一张纸,上面写着自卖自身。这当然是一个糟糕的法子,但是也是一个暂时可能逃脱的法子。
  和她一样出不了城的一队人马,就住在她身后一墙之隔的宅院里。宅院的房内的高背螭龙椅上坐着一年轻男子,头顶戴着一宽檐毡帽,垂下的青纱将脸完全罩住,即便坐着男子也给人以身姿俊拔的感觉。
  有几名男子在他身前或站或跪。那跪下的一直在说话:“今晨开始出城查得特别严,而且城东已经开始挨家挨户清查人口,主人,我们处境堪忧。”
  “起来吧,赖布。”坐着的男子不再看向赖布,而是朝着另一站着的男子:“崔图,你怎么看?”
  崔图年约二十七、八,一幅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微一躬身,字句咬得铿锵有力:“今日我们非走不可!”
  “怎么走?”
  男子的话一出口,下面几个男子便纷纷道。
  “同来时一样,还是扮作贩马的商人。”
  “出西城门是往南晋方向去,何况一向以来从后凉过来的贩马队都是在奉州将马卖掉,跟本不会再往南走。”
  “我们可以从北门出去,贩完马回后凉。”
  “这个时候,在城中穿行会遇上巡逻的,而且北门、东门、南门查得更严。”
  “崔图。”坐着的男子再次点了沉默的崔图。
  “主人挑我们几个到奉州,一是因为我们南晋语说得十分流利,二是我们几个都肖似南人。”崔图这一次将身子躬得更低:“我们可扮作去南晋贩卖女奴的商队,混出城后再绕道朝北。”
  坐中男子微一颔首。
  “主人身份高贵,崔图的法子要委屈主人。”崔图说完话,突然跪下一言不发。
  主人的相貌异于南人,扮作女子是最便宜的法子,然而这又是主人的大忌,所有人都有几分明白,一时堂内噤若寒蝉。
  “好。”片刻后,坐着的男子声音平缓地道:“赖布,你再去买几个女子来,不然也扮不象样。”
  安索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主动被赖布寻上,加入到这一行人中的。
  牛车以青苇为顶盖,车内两边以木条为凳,几名女子坐在车中都不说话。
  没想到这行人是出城,安索着实有些喜出望外,却不敢在眉头露出分毫。买自己的那人好哄,但另一个姓崔的小白脸却甚是精明,问了她们好些问题,自己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安索将手放在胸口,有点压惊的意思,再一抬眼,却对上一双灼灼的异色冷目。
  对过的女子头带帏帽,青纱之下只觉脸色白晳,五官却瞧不分明。
  是后凉人吧,安索脑子里一过便撂下。
  “官爷,车上都是采买的女儿。”西城门外,崔图冲着上前查验的兵丁一笑道。
  “都下来!”守城的兵丁一点都不客气,用带着刀柄敲得车厢咚咚的响:“一个个的验看。”
  张见兵丁拿着画像一个个地验看,安索把头埋得更低。不过她还是有一丝底气的,因为她脸上涂脂抹粉,很是打扮了一番。崔图怕装得不像,让她们将衣裳都换过,又挨个画眉描黛,她们现在垂手立在车厢边,看上去多少有点桃红柳绿。
  安索的担心在士兵对着戴帏帽的女子时,便有几分烟消云散。那女子青纱遮面、身量高挑,站在她们中间尤其出众。
  兵丁拿着画像,站在女子面前吆喝道:“把帽子摘掉!”
  那女子不动手,直到兵丁吆喝第二声,她方才用手慢慢地提起面纱。
  这一下拿画像的士兵可傻眼了,他面前的女子,轮廓分明、异色眼瞳,尽是个十足的绝色。连着安索在内,众人惊艳得说不出话。
  “官爷,可看明白了。”崔图走上前来,一脸的笑容。他的袖子适时地拂过士兵的手,一包银子就落到对方手中。崔图笑笑道:“没想到这趟赚大发了,居然买到后凉的绝色女子。”
  “到了南边,可是大价钱的货。”举画像的士兵又恋恋不舍地瞄了一眼,这才漫不经心地扫了安索她们几个一眼。
  安索又该庆幸,这时已是未时,站了一上午的高校尉正在城门洞的小房里吃点心休憩,既然有画像了,也就没必要他一个个都验看。
  士兵挥挥手,牛车带着安索他们一道出了城门。
  北方的秋日,只要不下雨,总是阳光铺洒,没边没际的敞亮。牛车的帷帘一直没有拉下来,安索就一直朝外看,她在盘算什么时候逃跑最合适。
  出了城后,车上的几个女孩不在拘束,倒低低的说起话来,无非是问问姓名的话,唯那后凉女子任旁人怎么招呼也是一言不发。
  安索看外面出神,不妨背上重重的一磕,令她一回头,才知是那几个女孩熟了,各自说完身世,也要安索说说。
  这能说吗?安索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她踌躇了一下方才胡编了两句。只是她说完的时候,本来垂头的异族女子倒抬头又瞄了她一眼。
  前面是岔路口,对直走那是去南晋的,朝左拐那是往北边方向的。岔路口弯着一株老槐树,树下支着一凉棚,里面卖些凉茶和大饼。随着牛车走的人不能太多,只有崔图和赖布和另两个随从扮作贩子,其他的人都各自分散出城,相约在第一个岔路口等。
  下午正是附近山民出城朝外赶的时候,凉棚位置好,出城的人大多都会在此略微休憩,喝碗茶,吃块饼再上路。当这么一花枝招展的牛车停下时,凉棚里的人自然全看过来。
  牛车停了,总有人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在征得崔图同意后,牛车上的姑娘大多都下来,除了后凉女子。
  安索溜了一圈四周,见有两个姑娘朝前面河滩的桥洞走,便猜她们可能是去小解的。
  河滩几近干涸,两岸的芦苇由于今年秋天日头好,都还十分葳蕤,自己个头小,完全可以钻进去再里面行走,她可不想真的被卖,安索捏紧了拳头,机不可失,怎么得也要冒险一试。
  “干什么去?”崔图对于这个观察了半天,又突然一动的安索很是注目。
  “去小解。”安索指着前面两名女孩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一幅尿急的诚实表情。
  安索的个子和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崔图虽觉行止有些可疑,可必竟是那么大点孩子,在凝视片刻后,他终于说道:“快去、快回!”
  在安索跑出两步后,他又加了一句:“别想着能逃走!”
  他这一声没影响到安索的速度,倒招得凉棚里的一男子瞅着安索背影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后凉皇子
  一步、两步……安索脱开众人视线,下到河滩底,桥泂在右、芦苇丛在左。
  那两个女孩蹲着身子背着她,安索溜了一眼,立刻飞速地钻入芦苇丛。
  手扶着牛车的崔图眼皮无端地跳了两下,隐约间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然而他不是凭直觉办事的人。秋阳下的风扑扑地将两个女孩的衣衫吹来鼓起,她们刚从河滩爬上来。
  等走近了问问,崔图远远地望着,又低头去检查牛车轴,再没有多想。
  等到他问清楚,安索已逃掉片刻。崔图顾不得避讳,跳上车附在异族女子耳边,低低地说了两句。异族女子微一点头,他便挑了一个随从朝河滩走。
  安索没有想到芦苇丛里密密匝匝的根本不好走,没走多远,她的手正在拔前面一杆芦苇时,风中的异动,让她警觉地蹲下身子停止所有动作。
  随从看到河滩两岸满满的芦苇丛便有些傻眼,手上的大刀就跟芦苇有仇似地狠命地砍上去。刀过处,芦苇齐刷刷地断为两截,然而风来,起起伏伏的芦苇又恢复成密密麻麻一片。
  那个女孩不可能跑远,崔图目光精湛地扫过河滩上下,最后停在了芦苇丛上,她应该在就左近的芦苇丛中。
  “用火烧芦苇。”举刀的随从回头朝崔图建议。
  崔图立即摇头:“这里是南晋地界,若因此惊动南晋,主人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是万死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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