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

第五十九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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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之前,我突然见到张贵生的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中的情境让我呆了一呆:那是一副中国画,画中有两名古装男,正同船江中垂钓,言谈甚欢。仔细看了落款,竟是北江市一位有名望的画家所题。——而且这位画家的名声,不仅仅是因为其作画的造诣!
    “他说了假话!”离开时,我向潘云断言。
    “说了什么假话?”潘云有些惊讶。
    “关于他和王晓兰的关系!”
    “不是情人?”
    “如果我没猜错,他喜欢的应该不是女人!”
    “你这话说的,难道他还喜欢男人不成!”
    “这种可能性很大!”我说。
    他有些惊愕:“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的墙上挂着一副画,透露出了这方面的信息!”
    “一副画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画中的题材来自一个典故,叫做龙阳之好,说的是战国时魏王与龙阳君的故事。传说他们二人有断袖之癖,平日同床共枕,甚为宠爱。一天,魏王与龙阳君同船钓鱼,龙阳君钓得十几条鱼,竟然涕下,魏王惊问其故,龙阳君说初钓得一鱼很是高兴,但后来钓得更大的,便将小鱼丢弃掉了。由此想到自己,四海之内,美人颇多,恐魏王爱及其他美人,以致于抛弃自己,所以流下了眼泪。魏王为了打消他的忧虑,下令举国禁论美人,违禁者满门抄斩,以示其独爱龙阳君。后人便以龙阳之好来形容同性恋!画家把这样一副画送给张贵生,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是不是呀?”潘云有些将信将疑,“可别断章取义,误入歧途!如果按你所说,画里的人应该悲伤,而不是高兴呀!”
    “我想,之所以让人物表现得很高兴,正是为了暗喻他们之间的关系融洽吧!”
    “送画的人是谁?”
    “我看过了落款,正是我们市的那位天才画家!”
    “你这样说来,倒有几分真了!那个画家我知道,平常毫不避讳自己有断袖之癖!”潘云笑着说,“可他会不会是一厢情愿?或许张贵生根本就不懂这副画的含义!”
    “我跟张贵生有过几面之交,依我对他的了解,绝不会把男女之事说得那样直白!”我说,“除非那些是根本就没做过的事!”
    潘云有些不明白:“可是,张贵生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跟王晓兰是情人关系呢?”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
    这天刚下班,高原来了电话。
    “老邓,在哪里?”他问。
    “刚下班。”
    “你等一下我,我到你单位来接你!”
    “有什么事?”我问。
    “我今天特别想喝酒,请你喝酒。”
    于是我在公安局的门口等他。二十几分钟过后,高原开着车过来了,车里的音响开得很大,他随着音乐在车里摇头晃脑。
    “打了鸡血呀?这么兴奋!”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问道,“今天有什么好事?”
    “联合国宣布向马里派遣维和部队,委内瑞拉总统派军机拦截美国飞机声称要击落美机,算不算好事?!”高原说。
    “算,只要你小肯请客都算。”我说。
    “我看中一个夜宵店,菜味道不错,今天我们去那里。”
    “晚饭当宵夜吃?”我问。
    “别逗了,我什么时候喝酒不喝到饭店打烊啊?”高原反问我,“何不就干脆找家夜宵店!”
    “那也是,你的夜生活永远都那样丰富!”
    “好吧,我承认,我有时很放纵!”高原开了一句玩笑,打着方向盘,加油就走了。
    “其实真的是有好事!”坐下来后,高原笑着说,“张宝山的案件已经有了结果,法院已经宣判无罪,相关的纠正程序正在进行!”
    “那可真得恭喜你了!”我说,“终于如愿以偿!”
    “同喜!军功章里可也有你的一半呢!”
    “张宝山呢?放出来了没有?他家里人应该很高兴吧?”
    “那些情况我没去费那个神!张贵生早就跟我终结了委托合同,后续的工作不需要再参与,看样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得多!”
    “怎么这样说?他们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
    高原意识到什么似的,马上停住了话题:“不说他了,没意思!我们可是出来放纵的!”
    我本来还想问一些张贵生的情况,见他不愿意说,只好作罢。
    男人聊天,永远少不了女人这个话题。喝着酒时,高原又说到了感情上的事。
    “老邓,我现在才知道,不好好珍惜眼前的东西会有多么后悔,你可别我!尤其像我妹妹这样的女孩,肯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别再心二意了!我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我出声不得,只得尴尬地摆弄着手里的酒杯。
    “有些人,是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我们才知心痛!”他低头饮了一口酒,然后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眼圈居然红红的。对于高原,这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知道吗?这几天我老是梦到陈娟,她看着我笑,却没有做声!”独自饮了一杯酒,高原继续说道,“她从来没有这样!从来不会不答理我的!”沉默了一下,他抬头强笑道:“我以前以为自己这辈都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哭泣,可是我还是在梦里哭了,竭斯底里的那种!”
    “有什么打算?”我问他,“难道就这样说说算了?你不打算去找她吗?”
    “找了,她没在原单位了,以前的同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高原黯然道。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已经聘了一个法院的生帮我管理事务所,这几天我要出远门,如果有什么事你可得帮帮手!”他对我笑了笑,“我得继续找陈娟,不能眼瞅着自家的花施得挺肥,转身就被别人摘了去!”
    “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得上忙!”说道我端起杯,“来吧,这一杯酒祝愿你能和陈娟破镜重圆!”
    高原端酒与我碰了一下,一口干了下去。
    “老邓,你信不信命?”高原问道。
    “我不知道!”我认真想了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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