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天琳

“秋雪。”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你又比我早。”
凉秋雪转过身，开心地微笑……
*
星元幻域，某行星。
我们乘坐紫云提供的飞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星际航行，抵达了一颗未知的行星。不过紫云和媛玉对这里并不陌生，走下飞船之后，我们一行人展开各自的翅膀，便向北方飞去。
绿色的平原一望无际，犀兕麋鹿跃动于大地之上，远处的山峦已有纵深感。我心中不禁感叹，“这里真的只是虚拟世界吗？”
当飞过一片草原之时，媛玉说道：“我还记得当时在这里碰见过一个幻兽，我激发出了月寒剑的力量才打败了它。”
“月寒剑？在幻域里可以自己选用真实世界的武器吗？”我记得当时月寒剑并没有在媛玉手上。
“当然不是，”媛玉指着自己的胸口，“是心的力量啦。星元幻域毕竟是虚拟世界，其中人物的驱动力即是意志。某些事能不能做到，全凭你够不够相信自己。”
“那疯子岂不是无敌了……”我吐槽道。
“也是哦……”媛玉若有所思，眼神顺势瞥向另一边的漫真紫云。
紫云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她忽然注意到了媛玉的目光，支吾道：“你看我干什么……”
*
我们飞到了一片雪山附近，一座山峰上笼罩着一圈白色结界。我想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有人，小心。”紫云身后的一个人说，“空中太显眼。我们先着陆，慢慢靠过去。”
我挥动着翅膀，落在厚厚的积雪上。抬头望去，祭坛就在这座山峰的山顶上。我们还未行进多远，忽然传来骚动声，山脊上出现许多人影，他们从山上跑下向我们包围过来。
“果然是你们，好久不见。”带头的女人身着银灰色戎装。
“涵姮璇。”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啊，我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皇宫里吧，呵呵。”
“还记得呀，弟弟。”涵姮璇笑道，“大家难得相逢，一起来陪姐姐喝几杯如何？”
“改日吧，我们皇命在身，不容耽搁。”我回道。
“哦？”涵姮璇向我走过来，“究竟是什么任务？让姐姐来帮你们如何？”
“不劳费心，我们自会处理。”我严肃地说。
“嘛，别生气嘛。”涵姮璇淡然一笑，“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殿下，我想和你们好好谈一谈。可否告诉我，你们究竟在幻系水晶上做了什么？”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我问道。
“我开诚布公，我们确实不知道，各个幻系水晶运作如常。但我有预感，你们开启了幻系水晶上的某定时炸弹。”
“是又怎样……”
涵姮璇身后的一个人走到前面，是落司谋，“紫云，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而且比你清楚！”紫云反驳道。
“你原来不相信幻域是另一个世界的创造物，现在总该相信了吧。你口口声声要与另一个世界断绝一切往来，那又为何要破坏我们的计划？”落司谋丝毫不客气，“游骑士协会正是要让幻域能自我维持。会长已经用天琳能量完成了大部分时空建造，而现在我们正在摆脱幻域对天琳能量的依赖。幻系水晶吸收幻域里本身的能量，以维持幻域运转。最终目的，是把幻域建成类似于冥界的独立空间。这难道不是你所向往的吗？”
“落司谋你别骗我了，你们明明就是把能量抽调给你们在另一个世界的部队了吧。”紫云面露愠色。
“确实有一部分能量被睿柯炜征调了，但你要明白，这点代价与即将实现的独立空间根本不算什么。”落司谋严肃地说。
“这点代价？呵。”紫云哂笑，“你可知道那些祭坛每天引发了多少无端的自然灾害？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紫云，凡事皆有代价，想要取得必要付出……”
“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紫云怒道，“付出，代价？呵，你也见到过一些人，天生就拥有着崇高的地位，无人能匹的力量，敢问那些人付出过什么？”
我心里嘀咕着，“是在说我吗？”
“凌恺，不要在和他们拖下去了。”灵娇琳在我耳边说，“时间紧迫，我们直接冲到祭坛去。”
娇琳把手按在剑柄上，“涵姮璇，请不要再挡我们的路。”
“妹妹冷静些呀，生气了这可爱小脸就不好看喽。”涵姮璇微笑道。
月寒剑出鞘，娇琳顺势甩出一记挑斩，挥向涵姮璇的胸口。突然，一道金光闪出，凌厉的月寒剑被一柄光剑挡住。
涵姮璇身边的一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脸。
“圣梓渊！”
“我隐瞒了身份，先向诸位道歉。我本以为我的出现会引起更大的争执。但就目前来看，似乎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圣梓渊从容道，“灵媛玉，我早有猜测莼绫月就是你，但就在昨天这个消息被证实之后我还是有些惊讶。你是游骑士协会的正游骑士，我们究竟在做什么，你也是清楚的。媛玉，你可以自己来判断，我所做的一切，对于星元幻域的人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众人的目光向灵媛玉汇集，媛玉朱唇微启，“你若不再为睿柯炜和德馨娅的部队提供能量支持，我便不再过问幻域中事。”
“提供给睿柯炜能量，也只是权宜之计。事已至此，我自当切断供应。”圣梓渊说。
“一言为定。”媛玉说。
“绫月，你不能这样！”紫云喊道。
“凌恺，你呢？”圣梓渊问道。
“皇帝陛下的目的即是切断睿柯炜的能量供应，既然如此，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追究下去的理由了。”我说道。
“凌恺，皇命不可违。陛下既已下令，我等当奉命执行。”灵娇琳对我说。从她的眼色之中，我忽然明白，圣慕瑶想要的不止是切断能量供应这么简单。
正当我迟疑之时，紫云忽然出手，利刃萦紫色电光，向圣梓渊刺去。圣梓渊向后退去，招架抵挡。紫云带来的人也跟了上去，与游骑士们缠斗起来。
“这么好的偷袭机会为什么没用沁魂击？”灵媛玉喃呢着。
灵娇琳抓住我的手，“趁现在，我们走！”
娇琳和我趁乱向山顶跑去，白色祭坛就在前方不远处。登上山顶，凛冽的寒风刮了起来，雪花打在脸上，如刀刃。
我回头望了一眼，他们还在打斗着。但看样子游骑士们已经居于上风，相信很快就能控制住局面。我继续往前走，白色的结界已近在眼前。涵姮璇连忙冲到我们身边，打算阻拦……
等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对。
“媛玉呢！”娇琳与我异口同声。
我们再度向山下望去，魔法炫光渐稀，人群之中确无灵媛玉的踪迹。
娇琳和我马上回去，游骑士们已经把紫云他们围在中间。
“灵媛玉人呢？”我大声问道，“谁看见她了？”
众人面面相觑。
“她刚刚还在这里……”紫云说。
忽然，我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摔去。凭借条件反射，我想抓住灵娇琳让她拉住我，而然她却先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这才注意到她也向前倒下来了。如是，两人摔在雪地上。
“发生什么了？”周围的人惊呼。
厚厚的雪地变得像棉花糖一般绵软，众人一时站立不稳，纷纷倒下。一个人试着站起来，但就当他要成功的时候，只见他一下子钻进了雪里，不见了。
“冰窟窿？”圣梓渊错愕道，“这是在山顶啊。”
整片雪地开始向冰窟窿那里凹陷，软绵绵的雪涌向其中。如漩涡一般，我们被向里面吸了过去。
冰窟窿越来越大，紫云的下半身已经陷入其中，她双手扒着外面的雪，就在身边的圣梓渊喊道：“这又是祭坛引起的怪事吧，自食恶果吧。”
话音刚落，紫云倏得一下，掉下去了。
“见鬼。”圣梓渊挥动背上的翅膀，试图挣扎，但没有任何作用。圣梓渊终于放弃了，他抬头看向我们，对我们说道：“凌恺、娇琳，还请继续我们的约定。我回去就切断对睿柯炜的能量供应，但也请你们以及皇帝陛下不再干涉幻域之事……”
圣梓渊渐渐陷了下去。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一会儿，目力可及之内就只剩下了灵娇琳和我。雪层凹陷一圈一圈外扩，我们也逃不过落入其中的命运。望着黑洞洞的窟窿，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瞬时袭来。我把娇琳拉进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别怕，下面应该是条冰河，河里的冰被融化了，所以才会这样。”接近，冰窟窿，娇琳如是说。
“水？”我脑袋一懵。
我一头扎进冷水里，刺骨的寒冷刺激着头皮上的每一个发根，全身的肌肉都颤栗着，整个人挺得笔直。
冰面下的水流很急，我们被湍流卷向未知的地方。
“放松，只是普通的水而已嘛。”娇琳心感我。她微笑着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我甚至都觉得她在享受这种水中漂流的感觉了。
戎装开始分解水，为我提供氧气。深吸一口，当肺部再度被空气充满之时。我终于开始冷静下来。
“那是？”
水底泛着蓝光，好像是一个正五边形的法阵，而在法阵的中央，是天琳花的线纹。
灵娇琳带着我向水底游去。我能感受到愈发强烈的能量场反应。接近河底，我们检查着这个纯蓝色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