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烟云

二十章 云鬓花颜金步摇


“太太,后面还有粥我没端来呢,你把这个菜先给孩子们送去呀?”十春看着倒着走的婉嫣,又看见前面的丕文,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去后厨吧。”婉嫣说完转过身往后厨跑去。丕文失神的从十春的身边走过。就象一只负伤的野兽,跌跌冲冲的差点把十春手中的拖盘撞到地上。
    婉嫣跑到后厨,筋疲力尽的倒进后厨仅有的一张藤椅上,用双手痛苦的抱住了头。郑义傻傻的在一边侍立,不敢打扰她。
    从第二日开始,婉嫣便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几乎足不出门,只有在极端苦闷的时候,才会去正厅后面的孩子们那里小坐一会儿,分散一下内心的痛苦。
    丕文也拼命的控制自己,一边忙着自己的婚事,一边在自己‘内心的密室’中苦苦的思念着婉嫣,有的时候,他会发现他是不恨婉嫣的。婉嫣和丕文分别囚禁着自己,一个暗自流泪,一个看月心伤。两个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人却相隔十万里。无法飞渡。
    冬天又来了,满地的落叶述说着自己的哀愁。婉嫣日渐消瘦,三爷看着她的样子,心生无限的怜惜,阮庭新请的张大夫,终于打破了阮庭的平静,谁都没有想到婉嫣竟然已经的了二个多月的身孕。
    丕文的婚礼也如期的举行了,洞房花烛夜,倾城一袭红衣礼冕,薄施脂粉,珠围金环,端正的坐在床前。简直与她的名字相符:倾城绝色。
    一大堆的折腾:喝交杯酒、吃子孙饺子、撒帐…。终于完事了,丕文看着倾城的样子,朦朦胧胧中觉得她是婉嫣,又摇了一下头,苦笑伴着心伤,坐在床边。
    丕文对这个婚事,一直是从内心排斥的,但是倾城的温柔和关心融化了他的心,让丕文和她合了榻。
    第二天的敬茶,让婉嫣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落在丕文的眼里,就象一把尖刀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脏。
    思烟和倾国对这婚事十分的称心,昨天婚事的红珠纱缦并没有撤去,把所有人的脸照的红而喜气。
    自洞房花烛之后,丕文再也没有碰过倾城,无论倾城怎样,丕文都不似新婚之夜的温柔。冷漠的态度让倾城有一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终于在一个丕文将倾城端上来的燕窝打碎的时候,爆发了。
    失望、失意和失落,倾城要疯了:“你的心里只有婉嫣一个人,是么?她是你三婶,你们这是*。你要把你的名声、地位都一齐放在脚上让别人来践踏?
    就算你不在意这些,你想过你三叔么?他对你这样的好,你有什么颜面面对他?然后你不顾我的情感,也不顾你死去父母的脸面么?
    你们这样,和奸夫*有什么区别?”倾城语无伦次的喊着,她书看的很少,没有什么高层次的休养,除去这些,她也不会说出什么大道理。
    可是这些话,每一个字都象一块烧红的铁烙,一下一下的烫痕着丕文的心。
    “啪。”一记响而脆的耳光,将倾城打到地上。她再抬起头时,只看见半关的房门。倾城用手在地上用力的砸去,血顺着她的嘴角、她的手一起流下。
    “婉嫣、丕文你们好…”倾城狠狠的说道,脸上露出一股决绝的阴冷。
    日子无声的划过,婉嫣的身体也恢复了许多,但是愁眉紧锁的她一直在心里犯着寻思,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丕文的。
    但是无论她是否想生下这个孩子都不重要了,已经长了三个月的孩子,在喝了午事的安胎药之后,就离她而去了。
    三爷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婉嫣,心里十分的气恼,思烟、十春也站在一旁小声的啜泣。
    “思成…”这是婉嫣入庭来第一次叫三爷的名字,这两个字让三爷心都要碎了。他一抱将婉嫣抱在怀中,泪水滚滚而下。
    “丫头,可怜的孩子。”三爷和婉嫣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屋子里的人无一不跟着落泪。
    “我们的孩子,还没有来到世了…”婉嫣抽泣的小声在三爷的怀里喃语。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的杰儿,还有萝儿,还有民儿,还有子春的华儿,这全是我们的孩子,以后…以后…还会有的。”三爷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无助的用手摸着婉嫣的头发。
    “你们全下去吧,我们想静静。”三爷回头对着屋里的人说。思烟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去。
    十春心里十分的诧异,这个孩子怎么会去的这么突然?她也是怀孕生过孩子的,三个月,不是外力所致,就应该是药力所使,这个月份,孩子已经坐了胎了,应该是很稳定的。
    十春去后院把婉嫣中午的药渣包了起来,急步走阮庭,细想自己一个人并不方便,便去钱府找到大爷。大爷带着十春去了县外一个僻静的山谷,一个看着将近五十左右的妇人接待了他们。
    十春说明了来意,将药渣倒到桌子上。
    “这副药配的很好,不是行家配不出来呀,打胎药中以归尾、附子为主,保胎药中以益母,当归为主,不知是打胎药中放了保胎药,还是保胎药中下了打胎药。”大爷被这位妇人的话绕迷糊了,可是十春却听的清楚。
    十春拱身道谢,便走出了屋子,告诉这个妇人将药渣埋了吧!大爷和这位妇人在屋了说了许长时间的话,才慢慢的走了出来。他并不知道婉嫣怀孕失子的事,所以十春一五一十的和大爷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大爷的脸上露出了多年没有看见过的阴笑。吩咐十春:
    “我送你一个随主,供你差遣。有什么事,你吩咐你的随主就行。婉嫣和你,都是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的人。这事要不要和婉嫣学?”十春走的很急,大爷急步追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得告诉她,让她有个防范之心。”十春的脸上一改往日的恬静温柔。这种目光和神色是大爷重来没有看见过的。
    十春回到婉嫣卧室的时候,三爷已不在屋中,她看着熟睡的婉嫣,脸上分明挂着泪水,心里十分的心疼。这个从小就在一起的主子,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十春的嘴角轻轻的上扬了一下,将婉嫣的胳膊塞进被子中,转身往景园走去。
    看着远处急步走来的丕文,十春的脸上露出一股让人捉摸不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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