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校草

第43章


郑老师神气十足呢。“玩,玩!” 
  大家欢呼呐喊:“玩,玩,玩!” 
  对,玩,是我们的天性,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在玩中长身体,长知识,长才干。可是多少年来,我们玩的权利被剥夺了。 
  郑老师心血来潮,好像年轻了10岁,兴致勃勃地喊道:“对,让我们C班成为快乐的大本营!” 
  我们又一次鼓掌,伊亮用拳头擂打着课桌椅。 
  “对,开心一刻!” 
  “第二起跑线!” 
  “拓展训练!” 
  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孟哥,你叔叔又有生意啦!”伊亮大喊大叫,“可以出风头了。” 
  “档次太低了,我给中央电视台青少年部去个信。那位部长是我叔叔的战友的战友。以前还到过我家,和我们全家人合过影,留过念。”杨林不慌不忙地瞎吹,“我坐在中间。” 
  孟空军觉得矮了一大截,不甘示弱:“部长的权力有多大?中央台的台长,是我叔叔的老上级。又是同学——省党校的同学。我爸说,党校的同学,都吃过鸡血的。” 
  “这些关系,以前怎么从未听你讲过一回?”杨林大声质问。 
  孟空军有点结结巴巴了:“我……我……谦虚吧!”最后嘿嘿地笑了。 
  伊亮个头不大,声音特别大,成反比:“郑老师,我爷爷曾经为中央电视台的大本营画过画,写过字,布过景。那全是真的,那年春节的快乐大本营中的‘恭贺新春’四个大字就是我爷爷亲手写的。” 
  “狗皮膏药!”孟空军又把矛头对着伊亮。 
  伊亮笑哈哈地手舞足蹈:“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郑老师大声宣布:“我们要珍惜这个暑假,玩,好好地玩!不会玩的是笨蛋,会玩的是人才;会玩,玩出水平来,是一种高素质表现!” 
  哪个老师有如此天真浪漫?哪个老师敢对自己的学生说出这种话来?只有我们这位罗曼蒂克的郑老师。我们被压抑的心情像海潮那样沸沸扬扬起来,我们的掌声、欢呼声、拍桌击椅声,乱七八糟地响起。我们沉浸在欢乐和幸福之中。 
  “今天下午,召开班干部会议!”郑老师手一挥,表示可以解散了。 
  “三级干部会议”决定:自由组合,人尽其材,量体裁衣。 
  大家都愿意参加快乐的大本营。 
  这个“营”阵容最大。开始只有几个父母都下了岗的同学没敢报名。后来由于王娜爸爸的赞助,大家都在营旗下集合了。阵容庞大,实力雄厚,组织力量也很强:郑老师任政委;我任营长;孟空军任副手;宣传干事是王娜;生活委员是杨林。 
  我自然感到光荣,因为大家确确实实把我看作一条龙。但我更感到责任的重大。我想:郑老师这个政委的架子是虚设的;孟空军办事热情高,但不扎实,毛手毛脚的,要是出了事,担于还得压在我头上;王娜搞宣传,叫叫喊喊的,还不只是个花瓶?杨林有活动能力,有组织才干,大家对他都还感兴趣,但是他缺乏吃苦耐劳精神。 
  我们40个营员,经过20个小时的“急行军”,于8月3日到达首都北京。这里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处处高楼林立,耸入云天。而是既有直冲云霄的大厦,也还有别具民族风情的平房——四合院。我们利用休息的时候,在四合院里倘祥着。听说老舍的写作生活就是在四合院里度过的,这更增加了我们欣赏四合院的吸引力。我们在一个四合院里受到了一位“老北京”人的热情接待。他向我们介绍北京的悠久历史,北京的文化风俗以及北京的发展建设。 
  “登长城了没有?”北京爷爷须发全白,但声音还很宏亮。 
  我说:“还没有登长城。” 
  老爷爷粗大的手拍打着我的后脑勺说:“毛泽东先生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这诗句的气魄宏大,哲理深远。你们应该是改革开放时期的跨世纪的好汉啊!到了北京而不登长城,那是人生最大的遗憾。原先有个西方朋友来中国开会。临别之际,他还抓紧时间到长城上照个像呢。他也知道‘不到长城非好汉’这句诗呢!” 
  我们的计划是先参观十三陵。 
  因为我们听老师介绍过,十三陵是明万历帝王的陵墓——即明代十三个皇帝陵墓的总称。在北京的天寿山,其中还有皇帝皇后的合葬墓。这种合葬墓,规模最大,气势最雄伟,陪葬品最多,又最豪华。人们从这里可以看到封建帝设的;孟空军办事热情高,但不扎实,毛手毛脚的,要是出了事,担子还得压在我头上;王娜搞宣传,叫叫喊喊的,还不只是个花瓶?杨林有活动能力,有组织才干,大家对他都还感兴趣,但是他缺乏吃苦耐劳精神。 
  我们40个营员,经过20个小时的“急行军”,于8月3日到达首都北京。这里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处处高楼林王的奢侈,可以看到劳动人民智慧之结晶,可以发思古之幽情。但是,北京爷爷的话改变了我们的计划。而长城,它的雄伟壮美,它的历史意义,是决非十三陵所能比拟的。我们知道长城的战略意义,我们会唱《长城谣》,我们会讲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所以我们一致决定,先登长城,先睹为快吧! 
  我们攀登八达岭真有味。我们负重攀登。这可真是磨练人的好时机。我们这些从未爬过山涉过水的孩子们,一个个捂着肚子喘粗气,个别同学经不起这严峻的考验,倒下了。第一个倒下的是宣鼓队的王娜。那大胖子何方,也像得了老年病似的,满脸充血,全身瘫软。天气太热了。真想不到,北京的夏日竟比南国的秋老虎还恶。休息了一阵,继续往前走,向长城入口处进发。没有水喝,可汗还照样往外奔流。我和孟空军好不容易才“调”来了一辆车。大家呼啦一声上了车。可是坐了个把钟头,车只前行了几十米。那真比蜗牛还走得慢。啊,不知什么原因:堵车了!我们的车被前后左右的车包围着。车皮被太阳的热能烧得直冒火星。我们坐的不是汽车,是火炉子。不少从来没有晕车习惯的同学,晕车了,车前车后,呕吐一片,好像同时吃了什么毒药一样。这时我们一边自救——饮十滴水,一边挤下车厢。郑老师自己也头晕眼花了。他宣布:赶快下车,放风自救。我的遮阳帽虽然有电扇实实地转着,但那点微弱的风,是杯水车薪,顶啥用?放了一阵风,我们的病基本上好了。等得不耐烦的车主催我们上车。我们望而生畏,谁还敢自寻苦吃?可是车主——个彪形大汉阻住我们的前路,不让我们走。我们要走,他们要堵,两方面吵了起来。我们用湖南话骂那车主,骂他欺侮外来学生,要钱不要脸。伊亮还骂了些粗痞话。那车主只知道我们在恨他,骂他。但我们究竟骂了些什么话,他有时也许一知半解,有时也许全然听不懂。他骂我们的话,我们全听懂了,他骂我们“龟孙子”、“兔崽子”。正当我们骂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位戴墨镜的青年人跑步而至,我们敏感地意识到那人是记者。他的形象、他的声音,和我们从电视里看到的听到的完全一样。 
  那青年人后面又跟上来一背着摄像机的女青年。女青年赶快问我们:“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夏令营?” 
  我把营旗一展,说:“毛主席的故乡——湖南江南市。” 
  男青年和女青年一听我们说是湖南的,马上向我们郑老师伸出手。 
  郑老师激动地说:“欢迎你们指导。中央台的吗?” 
  “对,青少年节目制作部的。北京人民欢迎远方的客人。”男青年自我介绍,“我姓杨名波。” 
  “杨波同志好!”郑老师把杨波的手握得紧紧的。“我姓郑,郑重的郑。” 
  “她姓江,名浪!”杨波指着女青年向郑老师介绍。 
  “江浪小姐好!”郑老师又伸出了手。 
  杨波使劲地用宽边帽扇风:“那车主怎么啦?” 
  郑老师摆摆手:“算了算了,小矛盾。” 
  王娜尖声叫道:“他要敲我们外来人。” 
  江浪不容分说,马上准备曝光,向车主走去。车主忙用两手遮住自己的嘴脸。 
  “还欺孩子们吗?我请你到焦点访谈栏目中去当话靶子。”杨波大声说。 
  车主悄悄地把车开走了。 
  杨波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一会儿,一辆采访车开来了。 
  “郑老师,咱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咱们在这里相聚,真是缘分好哇!我们现在同你们一块儿活动好了,怎么样?” 
  我们热烈地鼓掌。 
  “上车吧!挤一挤。”杨波指着采访车说,“要不然,就分两批。” 
  “不。杨叔叔,让我们‘劳其筋骨’,步行到长城入口处。” 
  王娜大声朗诵起毛主席的词《六盘山·清平乐》来,何方吹起了进军号。说来也巧,一声霹雳,给我们送来了暴风骤雨,这是战斗的洗礼,我们一起背诵起高尔基的《海燕》来。我们终于来到一个高高的烽火台上。我们欢呼,我们跳跃,那种“好汉”的豪情,那种成功的喜悦,那种登高望远的兴致,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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