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校草

第39章


猛然一声吼:“我领了!” 
  孟空军妈妈是个女强人,她说:“同学们,我老头子是家长委员会的,我不是。但是我准备站在家长的角度说几句话。我认为学校对郑老师的处理是不公正的。我是从部队那个大学校里出来的,我清楚,我们的战士有时也犯错误,但连队决不轻易地使用处罚手段,而是以政治思想教育为主,处罚是手段,教育是目的。郑老师认识已经这么深刻,又得到了方方面面人士——学生、家长的体谅,校方何必这样不给人面子?”女强人说这番话的主要目的,郑老师听出了几分。是的,她这时候想起了孟空军在编班问题、在王娜出走问题上所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她怕儿子在这次考试中出现的问题搬了出来,老账新账一把算。 
  郑老师确实有些反感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郑老师哪里不晓得? 
  “我这个问题,请大家到此画一个句号。我们这个班会要解决的问题不在我身上,而是在学生身上。”郑老师不说话了,东张西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最后,他的锐利目光落在我和孟空军身上。“我敢说,”他的视线移到家长身上去了,“我们班上集体舞弊事件,我们班某些家长也有不可推倭的责任。” 
  杨林奶奶频频点头:“是的,缺乏家教。” 
  “还不仅仅是缺乏家教的问题。而是,而是——恕我说得过火一点——而是为虎作伥。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有的家长公然为孩子作弊提供方便。” 
  杨林奶奶惊讶地“啊”了一声。 
  “有那么严重吗?郑老师。”我爸爸睁大眼睛,射出疑惑的光芒。 
  “你可以叫你的儿子白龙发言。”郑老师的眼睛逼视着我。 
  “我给你提供了什么方便?”我爸恼羞成怒,霍地起身,像老虎一样吼起来。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我用了你的BP机。” 
  “你不是说是到韶山参观?!”爸爸大吃一惊,挥着拳头向我冲来。一位家长把他拖住了。 
  “我骗了你。”我确实怕他当众丢我的脸,所以把头低得更下,装出十分可怜的样子。 
  “好哇,回家再说,看我好好收拾你。”爸爸气喘吁吁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他的话,对我不再有压力。我爸爸就是这么个性格,只有一把火,没有第二把火;他像开坛的烧酒,只有第一股酒味是呛人的。再说,回到家里,我妈妈总是保我的驾。用我爸的话来说,她是“灭火机”。我爸起火,她就灭。 
  “白局长,你不要这么激动。备了BP机的不只白龙一人,得到家长支持的,为数不少。其中有的家长是自觉的,但更多的是不自觉的。所以,我认为,学生这次犯的错误,与家长有关。另一个方面,与社会也有关。与大环境有关,与小环境也有关,因为整个社会存在着虚假。”郑老师的目光投到牛老板身上。牛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开了个小百货店,店前还有个电话亭。因为年轻、活泼,人缘关系好,所以生意做得十分活。他的服务对象百分之八十是江南中学的学生。 
  牛老板怕问题复杂化,所以同意前来参加这个班会。 
  “牛老板,我班这个案子与你也有关系啦,搞得不好,学校会把门面收回来!”郑老师脸上露出几分怒气。 
  牛老板笑眯眯地说话:“这个事与我有关。我明知同学们是舞弊,但是我没有制止,而且收了高费。这是不道义的。现在,主动向老师和家长赔礼道歉。我收的100元电话费全部退给老师,作为班费用。” 
  掌声中,牛老板的脸变得通红。 
  郑老师:“这个问题的出现,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我们教师教育不力,学生没有形成良好的思想意识。其次,家庭、社会都要负一定的责任。我诚恳地希望今后,我们的‘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形成一个网络,一个体系。教育工作的含义很深很广,但一定坚持以‘德育’为本为先——为根本,为先行。下面我们班会的内容侧重于教育学生,而且要改变一下环境——我们到争气林去开。” 
  大家来到自己亲手种植的争气林中。这里空间大了,空气新鲜,阳光灿烂。小松树都长高了一点。 
  郑老师借题发挥了:“同学们,这些树是我们大家亲手栽的。现在,请你看了以后,谈谈自己的感想。” 
  “长得太慢了;要是白杨树,早长得很高很大了。”我说。 
  “是长得慢。”郑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能有什么办法使它一夜之间长高很多吗?” 
  “有很多办法。” 
  “哪些?大家说。”郑老师启发大家。 
  班长:“多施肥。” 
  “还有更快的办法吗?”老师问。 
  “还有,施添加剂。”杨林歪着头说。 
  大家哄堂大笑。 
  “我想起了《拔苗助长》的故事——寓言故事。”方小春引经据典了。 
  “对啦,白龙,你能不能利用这种‘拔高’的手段来助长?你能有今天这么高的个子,是你父母浇灌十五六年的结果呀!”郑老师说完了,环视大家。 
  “同学们还有什么感想呢?” 
  “松树是正直的,也是坚强的。松树的风格值得我们学习,所以老师要我们种植这片松树林。”孟空军说。 
  “可是我们的行动,却是恰恰与此相反。松树是正直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又是坚强不屈的!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些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决定对白龙、孟空军、方小春、杨林、王娜等同学进行处分。”郑老师铁面无情地宣布。 
  “郑老师,你不能饶了我们这一回吗?”盂空军急切地问道。 
  “要求情的话,不要找我,可直接去找政教处。”郑老师语气坚硬得很。 
  我们几个向政教处跑去,未进门,就见河马主任正在宣传栏张贴处分布告。 
 
第33章 红色五月
 
  对于我们C班来说,四月是黑色的。这个月学生倒霉,老师背时,家长也跟着遭灾。C班在江南中学的名声,比狗屎还臭。说实在话,我们自己背点黑锅算不了什么,我们年轻,我们来日方长。我们心里最难过的是:老师为了我们竟受屈辱。我、孟空军、方小春和杨林心里最难过。一天晚自习后,我们来到校门前的“眯眯小吃馆”吃唆螺。 
  只有方小春厉害,唆之即出,一唆两个。但是我们三个唆得脸红脖子粗,口水滚滚流,就是唆不出来。扔之,可惜,于是向老板要了牙签。挑!挑之必出!但是总觉得实在有点不雅。方小春更是幸灾乐祸,笑我们无能,笑我们出丑。他教我们唆的要领,我们虚心领教,可是就是气短,唆不出,最后还是用牙签挑。 
  “春姑娘,你怎么这样天才?”我问。 
  “熟能生巧,我桂林的姨父是卖唆螺的,那时候——读小学三年级时,我每天都要唆一大碗。我析田螺的屁股也很厉害,一斫就是大半脸盆,比我姨还能。” 
  “怪不得啰!你是老手了!”孟空军说。 
  方小春给孟空军一拳头:“什么叫‘老手’,你知道吗?” 
  孟空军回答:“我没有说你是反共老手!” 
  杨林是绝对不甘寂寞的,一边用牙签挑唆螺一边风趣地说:“我看你法海和尚往哪里躲!现在我们也算是唆螺,郑老师是吃唆螺的人。他使劲地唆,但是就是有点费力不讨好。看来他以后要把我们唆出来的话,可不是借助这文雅的牙签,而是用那不文明的钢钎,再加上暴力的象征物——斧头。” 
  “想起郑老师,我心里确实很难过。现在,他骑虎难下了,一定十分后悔。”孟哥说。 
  “大丈夫,有什么后悔药吃?要说后悔的话,是我们。要是我们几个人不来出这个风头,人家郑老师哪里会搞得这么身败名裂?你知道吗,他现在多难做人。那些幸灾乐祸派现在是高山观火了啰!”我说。 
  “我不去狡辩,他是决然不会那样大动肝火的。我是罪魁祸首。我希望他不要恨我。我希望他相信我,我是个有个性的人。有个性的人,今后的事业往往是有成就的。我今后长大了,不当总理,也要当个部长。到那时候,我就要来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要是当了教育部长,我就请郑老师当我的高级顾问。我要是当了国家主席,我就像毛主席尊重徐老那样尊重他,也给他祝贺六十大寿。”杨林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 
  我忘记了唆唆螺,真诚地表白:“我们是对不起老师。其实,罪魁祸首是我。我要是不作这个主,这个事是不会搞成的。” 
  孟空军喝了口白酒:“我看,你俩都是说废话。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努力奋斗,为郑老师平反,为我们班平反,为我们几个难兄难弟平反。” 
  “对,我们班的四月是黑色的,争取五月份是红色的!”我表态。 
  “来。”杨林已有一点醉意,把酒杯举得高高的,“一起干杯!为我们郑老师,为我们C班,洗雪耻辱!” 
  三个酒杯碰得叮当响。 
  “老板,来三支白沙,每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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