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警校毕业的

第12章


    我应道:“嗯。”
    李建国又说:“老三和小白先去东墙那,把那几个套筒拿回来,再去东北角拿几个铁饼子。你俩一同进退,要是拿回来看见我也往外走,你们就别再回去拿了。”
    白喜山没吭声,石头说:“明白了。”
    李建国右手一挥道:“行动。”
    然后我看见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跳过大门,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真冷啊。”我自言自语的感叹道。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想法,要知道很多事都是想想很困难,但是一步一步的去做的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有多难,相反的如果尝到甜头,那么贪欲还可能战胜理智然后再接着去做。
    没多久,石头和白喜山就出来了,他们两个人在厂内,两个人抓住一个套筒,合力一甩,套筒就从北大门上“呼——”的一声飞过来,落地却是很脆的“嗡——”的一声,声音不大,但贵在悠长,大有余音绕梁之势。我急忙上前用手拎起来,手一接触到套筒,那声音也就消失了,我小心地把它放到车里。
    石头一看这样太慢,就给白喜山献计道:“我们这么弄得弄到JB什么时候,我看先放在门口,咱光来回运,等攒多了一块扔,扔完了JB马上走,那样能快点。”
    白喜山深以为然,两人立马就去运下一波。
    这一回我等了好久,一般普通人没有表就没有时间的概念,我也一样。我感觉时间那么漫长,但是我又害怕是因为冷而造成的幻觉。万一我走掉了,而他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运不走,那就白忙活了。李建国虽然就在站台上,可他藏起来了,他也许能看见我,而我看不见他。
    我想问问李建国,但是又不敢喊,于是打定主意再等一等。在等待的期间里,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是我无法承受后果的。但是有一种可能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老天仿佛是作弄我一样,偏偏它就发生了。
    当他们三个人疲惫不堪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借着月色发现石头和白喜山脸上身上都沾着点点的血迹。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着急的问道:“怎么了?”
    李建国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赶紧闭上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把剩下的四个套筒扔过来,嗡嗡声响得很有节奏。
    白喜山对我说了一句:“来帮忙。”说完就开始翻大铁门。
    我赶紧把套筒一个一个的往车上装,装完的时候,他们也全部都到了门的这边。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石头,他的头发上也糊了一大片的血迹,眼睛里暗淡无光,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般。我向他问道:“石头,怎么了?”
    白喜山已经跨上了车子,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李建国一步迈上车子后斗,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回去再说。”
    回去?回哪?我心里带着疑问,爬上了三轮车。
    第一卷 男怕入错行 第十六章 第一次刷夜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3-11 11:55:11 本章字数:6011
    他们显然是商量好的,三轮车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七拧八扭的停到了一个理发店的门口,这理发店是个平房,门在中间紧锁着,窗户在门旁边一边一个,门前支着一个大概一米多高的木牌子,上面竖着写着三个大字“理发店”,边上似乎还有一行小字,我借着月光仔细看才看清楚写的是“一剪梅”。
    心中偷笑,谁理发想要一剪没啊。
    石头跳下车开门,然后对白喜山说:“绕到后面去。”说完就进屋了。听口气似乎有命令的口吻,他怎么没叫哥呢?难道石头把白喜山给打了?可是看这架势,俩人身上都有血却没有可以流那么多血的口子。
    白喜山也不挑理,真就骑着三轮车绕到了房子后面。房子后面是一个小院,院门是一个大黑铁皮门,我来不及细细的审视这铁门的细节,就听见门后传出铁销子拔出的声音,然后石头从里面把门打开,我们跳下车先是把套筒都挪到院子里,然后再把三轮车侧着立起来,抬了进去。
    小院里有两个门,一个就是理发店的后门,另一个好像是个类似仓房似的屋子的门。李建国领着我们就往理发店的后门进,石头急忙拦住我们,说:“晚上不能睡那,太味儿。”
    他这么一说,我抽抽鼻子,果然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气味,这种气味我很熟悉,在八中的时候,郑老师喜爱烫头,她的身上就隔三差五飘着一股这样的味道,令人作呕。
    我们随石头进到另外的一个屋,这屋子从外看像是仓房,内部确实是仓房,不过改装以后做了员工宿舍,地面打了水泥。两张上下铺一左一右的放着,中间一张小桌子,上面有扑克牌,啤酒瓶,还有易拉罐做的烟灰缸,屋里一股陈年老烟油子味儿,好在四个人三个都是烟鬼,我虽不是烟鬼,也算得上是半个票友,对烟味总比烫头药水的味道容易接受。
    石头从门口的右墙角地上拿起一个看上去暗红色的塑料脸盆,去理发店那屋里打水。
    我趁机问建国,道:“大哥,身上血怎么弄的?”
    李建国点了一支烟,递给白喜山一只,递给我一只,白喜山接过去叼在嘴里,并不点燃。我接过从桌子上拿起火机,给白喜山点着,又给自己点着。李建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我们杀人了。”
    杀人了!我的脑袋里,这三个字像是复读机一样的重复了好几遍,但还是不敢相信,小心的问道:“啥?什么人了?”
    白喜山不紧不慢的吸着烟,说:“杀人了。”
    “怎么能杀人呢?”我顺嘴就问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事发,坐牢吃枪子,然后爹娘都不给我收尸,我就那样的烂在野地里,运气好的话,也许不用烂光就会有野狗把我吃光。
    李建国自责的说:“都怪我,只注意那个收发室的老头,哪成想,大烟囱下面那个锅炉房里还有个暗哨。”
    石头这时赤裸着上身走了进来,矮虽矮,身上的腱子肉还是棱角分明的,他插嘴说:“大哥,错不在你,我要是不那么冲动,也不至于这样,我当时吓傻了。”
    白喜山突然恶狠狠的把烟头扔到地上,冲石头骂道:“你吓傻了?你吓傻了还知道逼着我也捅几刀?还让我捅要害?你妈个B的。”
    石头脸一拉,说:“喜山,捅你也捅了,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要内讧。”
    “告诉你,正是因为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没捅之前还有点怕的,现在老子什么都不怕。你***最好给我分清楚大小王。再没大没小,老子宰了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白喜山面目狰狞的咆哮起来。
    石头忽然之间脸上挤出笑容,说:“白哥,我心烦意乱的,说话没轻重,你有量,是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
    白喜山这是没有心情体会石头马屁的韵味,吐了口黏痰在烟缸里,冲石头骂了句:“滚!滚你床上死觉去。”
    我大概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说锅炉房也有个值班的,那天我和李建国去踩点的时候没有碰上,但是这回石头和白喜山他们碰上了,一时心急石头就把人捅了,因为考虑到要偷那一捆钢筋,所以我还特意嘱咐他们要带上钳子和螺丝刀,好撬开捆绑钢筋用的铁丝。石头捅完人,怕白喜山乱说,就逼着他照着心窝捅。白喜山知道脱不了关系,但是看着石头一手捂着值班的那人的嘴,一手拿着螺丝刀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恐怕他白喜山不捅值班的,就得挨捅,不得已也捅了一下。李建国听见打斗声,跑过去的时候,值班的那人已经不行了。
    李建国后来和我说他当时气得浑身直哆嗦,只是不敢大声骂,怕招来收发室的老头。那是一条人命啊,无冤无仇的,就为了几斤废铜烂铁葬送了。一条人命有时可以很值钱,比如角膜多少钱,心脏肝肾多少钱,有的人可以住好几千一天的宾馆,而有的人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李建国问我想怎么死。我记得我说我不想死,给多少钱我都不想死。李建国说要是不得不死呢?我想了想说,我要死在害我的人后面。李建国拍拍我的肩膀,又讲他气归气,但是结拜的时候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事到临头,他李建国也不得不帮把手,把尸体抬到锅炉房,用铁锹把炉门打开,然后用运煤的小独轮车把尸体送进了锅炉里,还顺便添了点煤。我很是佩服李建国的头脑,不过他却说了一句令我反胃的话。他说:“当时那味道,真***香。”
    白喜山刚才的发泄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发泄,他的发泄风格是找个看不顺眼的学生一顿暴揍,他说那才叫发泄。于是他也拿着脸盆出去,脱个精光,就开始一盆一盆的接水,然后从上往下的泼自己,我已经说过了,虽然是五月份,可是晚上的温度就像是深秋一样,石头是用凉水洗的,但也只是用手巾沾湿擦擦。白喜山这个泼法,看得我直打哆嗦,感觉自己都冷。
    李建国没有用那个脸盆,直接去理发店那屋,接着水龙头洗了把脸,他身上本来就没沾多少血,睡前洗脸只是习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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