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无尽

项籍并没有走，他一直躲在鸿沟东面的山里。看着曹成将灌婴大军引向了成皋，脸上露出好久都没有的笑容。一声令下，集合大军迅速向荥阳方向移动。刘邦接到项籍杀回来的消息，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话都捋不直舌头：“怎么办？怎么办？退回洛阳？”
    曹无伤急忙扶住刘邦：“大王不要惊慌！咱们城中尚有一万兵马，项籍只区区三万他是打不进来的，再说咱们不是还有一个救星吗？”
    “谁！快说！在那里？”
    曹无伤道：“大王难道忘了一直住在驿站之中的……”
    “对对对……”刘邦呼的一下站起身：“备车，我这就去，去请三弟，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帮我一把！”
    凌毅正和赵信练字，这些天进展不少，竟然认识了不少字。虽然写起来格外的别扭，总算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大个子进来禀告刘邦求见。凌毅头都没抬，说了声请。刘邦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进门的时候差点摔倒，曹无伤急忙扶住。
    一见到凌毅，刘邦立刻大呼：“三弟救我！救我呀！”
    凌毅没有理他，将最后几笔写完，拿起来，展示给刘邦：“陛下看我这字写得怎么样？”
    刘邦哪有什么心情，两眼含泪，普通一声就给凌毅跪下了：“三弟救我呀！如今也只有你能救我了！就算大哥求你了，求你救救大哥吧！”
    “哎！”凌毅叹了口气：“要我说，此事怪你，你如果不派兵追赶项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如今非但给自己落了一个不好的名声，还让人家打上们来了！我问你，让灌婴回军的命令……！”
    “蜀王放心，陛下已经下令！”曹无伤扶起刘邦，替刘邦回答。
    凌毅点点头，突然笑了：“要我说，这也是一件好事，项籍孤军深入，等灌婴回军，里应外合项籍必败！”
    “这些都是后话，如今该怎么办？”刘邦擦了擦自己眼泪：“项籍大兵压境，而荥阳只有一万守军，万一被攻破，我们皆沦为项籍的阶下囚了！”
    “大王，汉王说的对！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项籍应该不会为难我们！”赵信插言道。
    凌毅点点头：“对对对，留在荥阳的确危险，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连夜出城！”
    “三弟！三弟！”刘邦一把拉住凌毅：“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帮大哥，要不然……呜呜呜……”
    凌毅看了曹无伤一眼。曹无伤会意，说道：“请蜀王看在与陛下兄弟的情面上，就帮帮我们陛下，当然，陛下绝不会亏待蜀王，蜀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照办！”
    “对对对！”刘邦也明白过来。凌毅这样的人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放过捞一把的机会，他一下狠心：“三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大哥能做到的一定做！”
    凌毅挠挠头，沉吟良久，说道：“大哥久居荥阳，此处易守难攻，又有敖仓之粮供给，洛阳已经荒废很久，是不是……？”
    “啊！”刘邦大惊。洛阳可是自己的老巢，凌毅落井下石也太狠了吧。他和曹无伤对望一眼。曹无伤道：“蜀王，您这要求……，洛阳可是三川郡的首府，也是我大汉国的国都所在，这……”
    “呵呵！”凌毅一笑：“既然汉王不肯，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赵信，收拾东西咱们走！”说罢，转身进屋去了。
    曹无伤和刘邦面面相觑。曹无伤道：“陛下，事态紧急，如果项籍杀进荥阳，我军必败，别说洛阳，恐怕整个三川都保不住，只要凌毅能挡住项籍，等我们日后东山再起，拿下洛阳也就是了！”
    “哎！”刘邦叹口气：“你觉得我们还能拿回洛阳吗？”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项籍打进荥阳吧！”曹无伤道：“项籍这次出兵，打这为龙且报仇的旗号，如果杀进来，咱们都要给龙且陪葬的呀！”
    刘邦没再说话，默默起身，有气无力的朝门外走。刚到门口，守城的将官来报。项籍的攻势很猛，守军都有些挡不住了，如果再打下去，不出一天荥阳就有可能被攻破。刘邦没有上车，呆呆的坐在路边，来来往往的百姓和士兵看着自己的陛下呆若木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无伤跟出来，道：“陛下，不可犹豫呀！再有一天，咱们可就成了项籍的阶下囚了！”
    凌毅带着赵信和大个子从驿站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行李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离开荥阳的准备。看见刘邦还在门口坐着，凌毅走过去说道：“想好了没有？如果大哥舍不得洛阳，那小弟就只有告辞了！”
    翻身上马，凌毅冲着众人一抱拳，拿起马鞭就要走。“三弟且慢！”刘邦突然出声拦住了凌毅，闭着眼睛一咬牙：“也罢！三弟，我就将洛阳送给你！请三弟救救荥阳的百姓！”刘邦深施一礼，嘴角带着不甘。
    项籍打了两天，眼看就要攻下荥阳。突然间却发现，荥阳城的守卫增加了不少，而且全城百姓也加入到了防守荥阳的队伍中。盾牌不够，有百姓自觉地拆了自家的门板让士兵们作为盾牌，没了修补城墙的砖石，百姓扒了自家的院墙送来石头。男女老少，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挡住项籍的进攻。
    “大王，这些荥阳百姓是不是疯了！他们要和我们拼命！”一位将军看着城上人头攒动，不解的问项籍。
    项籍一派额头：“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三弟还在城中，定然是刘邦和三弟做了什么交易，论起蛊惑百姓，从来没有人比三弟更有办法！”
    “大王！”斥候打马前来，匆匆跪倒在项籍马前：“禀大王，灌婴大军已经回兵，离此还有二十里！”
    项籍仰天长叹：“天意！天意呀！这是天要绝我！”
    “大王，咱们还攻吗？”
    “哎！”项籍闭上眼睛沉吟片刻：“腹背受敌，不可再攻了！传令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