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争锋

PART57
    “Abigsurpriseforyou，“老K冷笑道，“你以为我真的醉了？抱歉，我早就准备了解酒药。整个酒宴只有你不在，你以为我眼瞎了么？”
    维勒安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头，用他摄人心魄的碧蓝色眼睛以一种悲伤的目光看着凶神恶煞的老K。
    “嗨！你这小兔崽子，”老K显然被他高傲的姿态激怒了，“别用这种死了爹的表情看着我了！马上双手抱头蹲墙角去，否则老子一枪。。。。。。”老K突然噤声了，因为另一把枪也顶在了他头上。
    “放下枪。”麦克维塔冷冰冰地说道，“我的枪可不知道你是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老K轻蔑地笑了笑，然后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叛徒！”
    “抱歉，”麦克维塔低声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前我对你和凌风说过的话么？三年前把我从虫子堆里救出来的人，是蒙斯克。所以我决定替他效命以报答救命之恩，那时候的蒙斯克还是一名意气风发热血心肠的革命者。一年前我被蒙斯克秘密安插到他的死敌——天启公司里担任雇佣军的教练并在暗中从事间谍活动。”
    “老子不想再听你放屁了，”老K粗鲁地打断了麦克维塔，“今天你们休想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话音刚落，老K一枪托直接砸倒了维勒安，然后一个健步冲到了控制台的操作面板上启动了这个房间的自毁程序。
    当初为了保护信息中心的安全，阿克琉斯特意在这个房间安装了爆炸装置，一旦启动这个房间将会在一分钟内完全爆炸并且不会影响到基地其他设施的运行。
    还没等麦克维塔反应过来，老K就已经冲出了房间并通过声控锁定了房门，赔本的买卖这个老油条是不会干的。
    隔着坚固的加强钢门上的玻璃窗口，老K摇了摇手做出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然而他的笑容迅速地凝固了，因为他看到了十分震惊的一幕。
    麦克维塔并没有坐以待毙，他怒吼了一声：“雷神之力！”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像是变异了一般迅速地增长起来，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巨人般的健硕肌肉撑破了麦克维塔的衣服。
    “神赐我锤，破汝之门！”话音未落麦克维塔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巨大的铁锤，然后他用尽全力将实质的铁锤甩向了不远处的房门。
    只听轰的一声，房门被铁锤砸出了一个又深又大的凹痕，可想而知这把铁锤附带了极大的幽能力量。
    “你妈个蛋啊！”老K被吓得跳了起来，“反派你这么屌，你家里人知道不？”
    这时铁锤又重新回到了麦克维塔手中，他气沉丹田继续怒吼一声将锤子砸向了房门。
    一声巨响过后门上原本深陷的凹痕更加地凹陷了，极为坚固的钢铁在幽能力量面前如此的脆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第三锤、第四锤、第五锤接踵而至，房门终于被砸出了一个窟窿，而这个窟窿刚好能够钻出一个人。
    看到求生希望的麦克维塔大喜，他没顾上维勒安，飞奔朝着房门而去。然而就在他到门前时却发现房间外的一个人用身体挡住了这个窟窿。
    “老K！麦克维塔急的大吼道，“你难道想同归于尽吗”
    “哈哈，老子说过你们休想踏出这个房间一步！”老K说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在刺耳的警报声中，老K唱起了凌风教过他的《好汉歌》。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麦克维塔的眼睛都急红了，他将手中的铁锤砸向了挡住出口的老K！
    这次没有震耳欲聋的响声，只有沉闷的鲜血飞溅的声音。然后堵在房门的身体并没有倒下，门外却响起了老K嘶哑的歌声：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嘿嘿参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嘿嘿全都有哇
    水里火里不回头哇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已经失去理智的麦克维塔继续挥舞着铁锤砸向一小时前还称兄道弟的老K，然而每一锤下去老K的声音反而愈加地高亢。
    最后的倒计时在老K以生命作为代价的坚持下结束了，在整个房间爆炸的刹那，老K已经被砸得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也彻底地倒了下去。
    结束了，都结束了，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绚烂夺目的火光里。老K这个在战火里摸爬滚打了几年的兵油子最终没有死在虫族的利爪下，也没有死在联邦军电磁步枪的子弹里，而是倒在了“兄弟”的铁锤下，倒在了这道坚守着道义与良知的房门边。直到很多年后，每当凌风回想起自己与老K一起举杯畅饮的片段，都会禁不住泪流满面。
    火光之中，一声叹息。
    一分钟后。
    凄厉的警报声将凌风从睡梦中惊醒，他吃力地从床上走下来，活动了一下被酒精麻醉的四肢。他突然回响起林雪晴那红扑扑的脸蛋，不禁傻笑起来。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他戴在耳边的通讯器响起了小男孩稚嫩而平静的声音：老K想见你最后一面。
    这句话如同最强的醒酒药将凌风体内的残存的酒精扫除得一干二净，凌风马上冲出了房门，虽然他还穿着睡衣。
    “喂，发生什么事情了？”凌风在过道拦住一名陆战队员急忙问道，“我们遭到攻击了么？”
    “好像是信息中心发生了爆炸，”士兵的眼神很紧张，“我们正打算赶往那里。”
    等凌风跟着几个士兵跑到已经成为断壁残垣的信息中心时，发现周围已经围满了很多人。
    “我靠！虫族搞911啊？”凌风吃惊地冲进了人堆里大声呼喊，“老K！”
    “老K已经死了。”一名士兵低着头说，“遗体刚被运走。”
    凌风的世界安静了下来，就算现在有一百个该死的小男孩穿着草裙在他面前载歌载舞，凌风也不会笑出声来，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好朋友不在了。
    “麦克维塔和那个新来的维勒安也死于这场爆炸。”另一名士兵说道，“真是太惨了。”
    如果说老K的死讯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凌风的心脏，那么麦克维塔的死讯就像一根绳索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使得他艰于呼吸。
    凌风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最要好的两个朋友——老K和麦克维塔，这两个一起陪他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兄弟，现在他们都永远地离开了凌风的生命。以后再也没有人和自己喝着酒红着脸侃大山了，再也没有人在战斗前拍拍自己的肩膀，低声说我掩护侧面了。现在他们的影子和音容笑貌一齐浮现在凌风泛着泪光的眼前，他们出现在漫天的炮火里，出现在葡萄酒杯的倒影里，出现在遥远的月光里，挥着手对自己说再见。
    “这是老K身上的联络器，”一名士兵将它递给了凌风，“也许对你有用。”
    凌风接过了被烟火熏黑的联络器，然后走到无人的角落里，打开了面板，密码是老K以前暗恋过的女生的生日，这是很早以前在一起喝酒时老K偷偷告诉凌风的，想到这里凌风的泪水不禁溅落在联络器散发微光的屏幕上。
    然后联络器上跳动出来的第一条信息就让凌风几乎晕倒：凌风，麦克维塔是叛徒。
    凌风小心地将联络器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轻声说：“兄弟，以后我到哪，你到哪。”
    凌风对着还在燃烧的熊熊火光敬了一个无比严肃的军礼，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五分钟后。
    熟睡中的林雪晴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瓮声瓮气地喊了声：“谁呀？”然而门外久久没有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在刺激着林雪晴的耳膜。
    “真讨厌，”林雪晴蹦下床走向房门，“太没礼貌了。”
    打开门之后林雪晴惊讶地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凌风，她顿时转怒为喜，笑嘻嘻地说：“怎么啦亲爱的，想我了？”
    凌风没有说话，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以至于看起来像是得了红眼病。过了整整5秒，他颤抖着从胸口的袋子里掏出了老K的联络器，然后递给了林雪晴。
    林雪晴的笑脸在她看到联络器上老K的遗言后逐渐地凝固了，她的眼眶里开始泛出晶莹剔透的泪花出来。
    “凌风，你听我解释。”林雪晴埋着头，几乎不敢用正眼看自己的男朋友。
    “解释什么啊林雪晴，啊？”凌风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控制自己不去狠狠地扇眼前这个女人一巴掌。
    “你知道什么叫兄弟吗？”凌风颤抖着用哭腔说：“你知道老K救过我多少次吗，我现在怎么还啊？林雪晴，我百分百地爱你，百分百地信任你，换来的就是你的出卖，换来的就是我最好兄弟的死讯！”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林雪晴的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她泣不成声地说：“我太想替我父亲报仇了，你知道吗，当我亲耳从你嘴里听到我爸爸死讯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他走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我哭了整整三个小时，眼泪都哭干了你知道吗。我恨那帮杀了我父亲的人，可我却只能跟着你们逃跑，那时候你有能力帮我吗？难道你会帮我么，你只会劝我节哀，只会说笑话逗我开心。所以我找到了蒙斯克，我相信他有这个实力摧毁联邦，摧毁杀死我父亲的敌人，而他果然做到了。换做是你，你可以么？按照我们协定好的契约，我答应蒙斯克混入你们当中窃取情报，但是老K的死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要死人，肯定不会答应蒙斯克的。你相信我么，凌风？”
    “我当初相信你，现在老K死了，”凌风颤抖着用手指着林雪晴，“你现在又让我相信你，下次想让谁死？雷诺、阿克琉斯，还是我？”
    “你。。。。。。”林雪晴泪痕未干的脸庞显然被气的一片通红，“凌风，我们还是不是恋人？”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凌风一字一句地说，“你应该庆幸我没把你当做仇人，我们还是做陌生人吧。”
    “可我是真心地爱你！”林雪晴急的走上前，“我没骗你，你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有多开心吗，虽然时间不短，但我真的觉得那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你知道吗凌风，当我从飞船上下来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着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这一次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凌风退后了几步，他冰冷地说：“以后离我远一点，现在听着你的声音，觉得恶心。”
    林雪晴呆呆地立在原地，任由泪水从脸上肆意流淌，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因为她看到了凌风眼睛深处那无比决绝的冷漠。
    “二狗娃你还站这里跟小妞调情？”雷诺粗声粗气地打断了这一狗血虐心剧的凄凉气氛，“虫子打进来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然而两人看都没看雷诺一眼，而是各自幽怨地注视着对方。
    “额，小两口又吵架了？”看到情况不对的雷诺擦了擦汗，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逃命要紧，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这时凌风开口了，他低声说：“好，我们走。”
    雷诺显然把“我们”理解成了三个人，而当他走出几步后发现林雪晴仍然呆立在原地时，赶紧拉了拉凌风，然后凑到他耳朵旁无比猥琐地说：“怎么啦，弟妹红杏出墙啦？”
    出你MLGB！凌风心里怒火三丈，他回过头看向林雪晴，蓦然发现不远处的女孩显得无比的脆弱和凄凉。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等死吧。凌风的心还是软了下来，他迟疑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向林雪晴伸出手，“跟我来吧。”
    林雪晴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跑着跟上来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凌风温暖的大手。
    “这就对了嘛，你们年轻人啊。。。。。。”雷诺话音未落，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老大！”凌风和雷诺都大声喊道。
    阿克琉斯点了点头，面无血色的他显得十分虚弱，平日里健壮硬朗的身材显然消瘦了不少，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还没有痊愈一般。
    “虫族已经冲进了基地，这里呆不了了。”阿克琉斯说从身上的背包里掏出了三件隐身作战服，“穿上隐身衣，我们现在要突围。”
    “呃，老大，”雷诺顿了顿，说：“就算突出去了，我们又能去哪呢？”
    过了几秒，阿克琉斯低声说：“地下，那是我们最后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