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深恐怖

张明镜的父亲在他三岁时就死了。他是母亲靠一己之力带大的。
    那时母亲才二十五岁，一个几条街的街坊都知道的美女。但他母亲没有改嫁。一方面是她太爱张明镜父亲那个白面书生；二是她发誓要把张明镜培养成一个比他父亲还要能干的男人，怕有了后爹张明镜受到亏待。
    几十年过去，张氏一族依中国风俗为张明镜母亲在宗庙立了个贞节牌坊。
    几乎所有人，甚至包括戴笠都亲自去给母亲拜过寿，行拜寿大礼。
    但张科长似乎不知道，他跟着那警察，一路喜笑颜开，仿佛是去参加一个酒会似的。
    这是一个美国人的基地，这时候闹嚷嚷的。
    美国人在中国是太上皇，所以他们的基地都象渡假胜地。仿佛他们也是来中国渡假似的，经常有聚会。所以，他们也绝不让穷吵穷闹的中国人来这里。
    不过今天，这里聚满了人。全是张明镜的街坊邻居。
    张明镜的母亲，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抱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炸弹，坐在美军基地的门前。
    美国人似乎象对待一条狗似的，时不时发出一声：“go！”
    如果不是怕这老太婆真的把这炸胆弄暴，只怕他们手上的武器已砸过来。
    中国警察如临大敌一样，把张明镜母亲和街坊与美军隔开。
    那领头正是那处理过医院案件的肥胖脖子短的警长，这会儿由于在给美国人服务，人也变得趾高气扬起来，挥手也象美国人似的：“张科长。”
    张科长啪的就是一耳光过去，还从包里掏出一根雪白的手捐擦擦手，开口就骂起人来：“狗东西，见了长官连礼都不敬。”
    最可气的是，那雅弥顿时大笑起来。一个男人穿得人模狗样的这样在大街上被抽耳光也实在滑稽。
    肥胖警长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忙一个立正：“张科长，卑职是第十一区的警长湖道金。”
    雅弥却又笑起来，只因为这肥胖警长脸上多了五根手指印，那使劲憋进去的肚皮，这会儿一鼓一鼓的，就象一个鼓气的青蛙肚皮，雅弥还嘟咙一声：“真是影响重庆的市容的。”
    一个美国中校带着一个翻译大步走过来，张口就叽哩咕隆一翻。翻译道：“张先生，我们已经给你们戴老板打电话，你们戴老板命令你把这个老太婆劝出去。”
    张科长顿时笑起来：“我想日你老母的！你是要我去把那个炮弹抵住呢。”
    翻译愣了一下。
    翻译忙道：“张科长要你同意他去抵挡这些炮弹？”
    美国中校顿时笑了起来：“我同意！”
    雅弥顿时抓住了云儿的肩膀，云儿在雅弥脸上咀一口，轻声道：“美国佬要把他老母送我做抵押！你有伴了。”
    再抬起头：“好，美国佬，叫你老母洗干净，不要有狐臭。”就一步步，象散步一样走过去。
    母亲盯着他。
    他挥着手，笑着道：“大妈，我是你儿子张明镜的兄弟，现任张科长。他对我说，他想他妈好好地活着。”
    母亲淡淡地看着他：“你是来帮这些害云儿的人拿走我的炸弹的。”
    张科长摇摇头，又点点头：“云儿真不在美国人这里，你必须把炸弹给我，这是云儿的愿望。”
    母亲说：“你站住！”
    张科长只得站住了，他轻轻一笑：“这样，我向你保证，张明镜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来看你。”
    母亲盯住他。
    张科长指着那些街坊：“大妈，你一生要强，不求人，不麻烦人。现在你在这里，也许会叫街坊们受累不说，还有可能矛盾激化，伤害他们。我以我的父亲母亲保证，一个月后的今天，你会见到张明镜。”
    母亲竟然站了起来，抱着炸药包：“好，我信你一回。炸药我抱回去。”
    张科长点点头：“好吧！”
    母亲颤微微地起来，一步步走向街坊们。
    突然，从街坊里有人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抢过了母亲的炸药包。
    美国人突然扑了上去，抓住了母亲。
    街坊们冲了上来，警察们动了，扭打在一起。
    母亲大声地叫道：“住手！街坊们，我要去陪我的儿子，我愿意！”
    她大步地向美国军事基地的门里进去。直走到门口才回头盯住张科长。
    张科长突然一耳光又打在那胖警长的脸上：“你妈那ＢＢ，人都押进去了。你的警察还在打什么人！”
    胖警长忙去制止警察。
    街坊们都把愤怒地眼神盯向张科长。
    张科长盯住美国中校。美国中校耸耸肩：“她违反了美国法律，我们必须抓她！”
    张科长点点他：“如果张明镜的母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到美国去找你老娘！”
    说罢，一拉雅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