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情

轻轻皱了下眉，暗叹一声，现在可好了，拜他们所赐，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了。他们具体说她什么，她不在意，但她不喜欢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
  轻拍了拍东方彻的背，李九儿说道：“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东方彻点了点头，松开了拥抱，却不放开李九儿的手，长啸一声唤马过来，扶了李九儿上马，然后自己也跨坐马上，拥着李九儿，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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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烟山 玲珑塔
  城里被东方彻他们一闹，早就没有了可以安静说话的地方，所以，他们便来到这里。
  可是，东方彻却只是拉着李九儿的手，盯着她猛看，一句话也不说。
  李九儿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开口道：“你这样满大街的找我，不就是有事情要问我吗？怎么见了面，反而什么都不说了？”
  东方彻将手指放到李九儿唇上，“嘘”了一声，道：“别说，什么都别说。”
  这算什么？李九儿用眼神探询着答案。东方彻，应该是想知道，又怕知道吧？这么急着找她，难道只为了见她？
  半晌，东方彻似乎终于从再见到李九儿的情绪中平复了下来，有了可以说话的力气：“九儿，我早该明白，你不是任何一个人能绑得住的。相处这么久，我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一步步沦陷，可却感应不到你的任何改变。你对我的感情，可有我对你的百分之一？或者说，自始至终，你可有放过感情？”
  没料到东方彻竟会说这个，他这样说，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他再也受不了了，他们之间也终于到了该终结的时候了吗？深吸了一口气，李九儿说道：“怎么，你觉得不公平了？所以决定要结束了？那好吧……”
  “不！”东方彻着急地打断，用力地抓紧了李九儿的双臂。他刚才说那番话，并不是为了分别打前站啊，“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轻言放弃？”他有那么地多舍不得，而她，却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李九儿自始至终都没有放过感情吗？
  微用了些力挣脱了东方彻的桎梏，李九儿叹了口气，道：“彻，你要我说实话吗？”
  东方彻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说不要，但是纠缠了这么久，他也想知道这最后的宣判到底是什么，想到这里，便咬了牙点了点头。
  李九儿几乎不敢看东方彻那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眼神，微转过眼，道：“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这并非谎言，但是这感情并不等于爱情，其中多半是对利用他的一种愧疚，但这个可不能说。“不过，我对你的心一定不及你对我的那么多，那是肯定的了。而且只怕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们之间还是这样。哦，当然了，那是在你感情不变的情况下。若是你感情变了……”
  “我不会！”东方彻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九儿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少感动，只是淡然一笑：“话别说得那么早。”
  “你不相信？”东方彻感到一阵受伤，“我说的是真的。”
  “彻，我相信，现在你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李九儿肯定地说道。
  “那你刚才又说……”东方彻疑惑，李九儿说话怎么会这样前后不符呢。
  “彻，当感情在的时候，什么山盟海誓诅咒发誓的话，都是说得出来的，而且，也一定是发自真心的。”李九儿道，“但是，你不知道，人的感情，是很容易变的。”尤其是男人的感情，变得更快。他们会说自己肩负着太多的责任，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却往往以牺牲女人的幸福为代价实现的。就像她爹，当初就是因为他娶了黑道女子为妻，让所有人对北堂世家在能否继续立足白道大有疑问，为了证明他没有受黑道女子迷惑，不会受黑道左右，再加上身边所有人都有三妻四妾，他若只有一个妻，便被笑成是惧内，所以他纳了一个又一个白道女子为妾。为了他所谓的责任和名声，却牺牲了她母亲的幸福，到最后，不止断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连李如绣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闭上眼，不想再去回想母亲悲惨的一生，李九儿继续道：“你先别急着说你的感情不会变。无论你多么地不想改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身上会发生很多连你自己都意料不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会逼着你去改变。”
  察觉到李九儿语气中的悲伤，东方彻说不出的心痛，轻轻地试探地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你不轻易放感情的原因吗？”听得出来，一再刺痛她的是一场影响她颇深的情变，以李九儿的年纪，当不会亲身经历这场情变，那么，就是她的至亲经历了吧。难道她的痛苦，皆源于此？
  想到这里，东方彻的语气也缓了下来：“你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坚持说什么了。既然你说时间会改变我，改变我对你的感情，那就也用时间来证明我的话好了。”
  李九儿意味不明地看了东方彻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还要继续下去？”
  东方彻坚定地点了点头。
  李九儿无奈地笑了笑：“那就随你吧。”反正就算他想，东方世家也不会容忍的，她又何需与他这般无谓地争辩下去？
  更何况，就算没有东方世家的阻挠，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比如，那个逼他们冲出软禁牢笼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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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下浮烟山以后，不再像上次那样分道扬镳，而是一起牵着手进城。
  东方彻似乎是受够了与李九儿的分离，这次居然毫无顾忌地不放开李九儿的手。
  看着周围那些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李九儿感到自己的脸皮真是厚得可以，居然已经开始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只是在边上窃窃私语，只要不跑过来打扰她，她就当没看见好了。
  可惜，就连这样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进城后不久，南宫绍和西门彦已经闻风而来了。
  见东方彻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李九儿悠闲地边说边笑地走着，南宫绍和西门彦都觉得刺目极了。
  翻身下马，走到他们面前，西门彦轻笑了一声，开玩笑一般对李九儿道：“九儿，你怎么先找彻呢？这样对我可不公平哦。”
  李九儿报以同样的微笑，道：“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还多着呢。”挑衅地扫了眼南宫绍和西门彦，回西门彦道，“我就是高兴先找彻，你有什么不服的吗？”
  南宫绍皱了皱眉，却将到口边的一个“你”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西门彦脸上一僵，旋即赔笑道：“我哪敢有什么不服的，只要九儿高兴就好。”环顾了下四周，西门彦笑道，“我们四个站在这里挡了别人的路，那多不好，我们还是寻个去处坐下来慢慢聊吧。”
  李九儿斜瞟了西门彦一眼，眼珠儿一转，道：“这提议不错，不过，你打算去哪里呢？望江楼吗？那里就不会有人来打扰吗？”轻笑一声，接着道，“只怕是这洛城境内，都不会有个安静说话的地方了。”
  像是要印证李九儿的话一般，她的话音刚落，得到消息的三大世家的人就黑压压一片地成群赶了过来。
  李九儿叹了口气，道：“瞧，来得还真快啊。”现在才有点感受到白道的效率了，可是当别人有难，需要他们帮助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这么积极啊？
  东方彻等三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不等那群人开口，南宫绍先说道：“你们回去爱怎么说怎么说，不过现在，不要来打扰我们。”
  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南宫家领头的人站了出来，为难地说道：“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老爷那里……”
  南宫绍的脸沉了下来，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吗？爹要是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说的好了。等我们把该说的话说完了，我们自然会回去。”
  “这……”
  南宫绍冷哼一声，道：“怎么，信不过我们？若我们真的要走，就凭你们，拦得住吗？让你们回去给爹一个交代，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你们可别不识好歹！”
  那领头见南宫绍这么说，心中暗想，就算南宫恒再怎么气他，他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父子俩没有隔夜仇，要是不卖这个面子，等将来他们关系好了，可得拿自己出气。更何况，一二十年之后，这世家的家长一职必是传给南宫绍的，现在自己得罪他，将来他要是报复起来，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而南宫恒也不会为了自己这个小卒而和儿子闹翻。那么既然南宫绍已经说了会回去，有事也是由他承担，自己不如顺水推舟，免得将来后患无穷。
  左右衡量一番，那领头的便恭敬地道了声“告退”，率领南宫家的离开了。
  另两家的人也不是笨蛋，见南宫家的这阵势，又看了看自家少爷的脸色，得了他们会回去的允诺之后，也告退了。
  西门彦松了口气，转过脸来，对李九儿笑道：“九儿，现在，可否赏光莅临望江楼一叙呢？”
  李九儿看了看南宫绍和西门彦的表情，想了一想，道：“既然这些讨厌的苍蝇已经被赶走了，而我的肚子又刚好有点饿，那就如你所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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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5555……
  鄙人在下小可我是个粉懒粉懒滴人～
  多加一个要费不少笔墨
  难道再加个副卷之副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