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

第20章


    南海明公嘲道:“好一句她在等你,只怕你还想,运气好的话,也许很快就会找到了吧。”秦舞点头道:“希望如此吧。”他说完,又躬身向南海明公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告辞了。”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秦小兄,且等一等。老朽还有话说。”南海明公在他身后叫道。秦舞回过头,道:“前辈请讲。”南海明公说道:“老朽有一法,虽不敢说让你很快能找到人,但比你的方法要快百倍不止。秦小兄可愿听?”
    秦舞霍然拧过身,颤声道:“前辈竟有如此妙法,秦舞洗耳恭听。”南海明公上前两步,说道:“我道家术法万千,别的不说,单是赶路的,就有五行遁术,爬云,驾云之术等数十种道法。若能修得御器飞行,直可瞬息万里。秦小兄你何不留在我碧泉宫,与老朽修习道法,以你的天资,不消数年定能修成。那时再去找人也不迟啊。”
    秦舞本以为南海明公会说出什么高明的法子,听见这话心中很是失望,说道:“明公也来欺我,前辈若是会这等法术,又如何会与我一同坐了十余日的马车赶路。”
    南海明公怒道:“老朽身为碧泉宫宫主,名扬天下。岂能说这等大话?也罢,老朽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道门妙法。”说完,南海明公双手捏了个法印,嘴里念念有词,突然手向秦舞脚下一指,大喝一声:“长!”
    南海明公手指处,奇景顿现,一颗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轻轻抖开了两片叶子,一阵微风吹来,绿芽迎风怒长,瞬间便已有半人高,再一晃已如绿蟒一般缠在了秦舞的身上,“丝丝”声不断,无数藤蔓从蟒身上长出,延伸爬行。顷刻间就将秦舞包了个严严实实。
    “竟有如此妙法,前辈还请快快教我!”秦舞虽然只有口鼻眼露在外面,全身上下丝毫动弹不得,但他亲眼见了这等奇景,对南海明公的话终是信了,心中惊喜莫名。
    南海明公哈哈大笑,得意非凡,手一指,又喝了声:“撤。”巨藤一阵轻抖,无数的枝条倒退而回。绿藤迅速由高变低,缩回了土里。
    秦舞摸了摸身上衣衫,连一条被树枝划过的痕迹都没有。又俯身在地上细看,地面平复如初,看不见一丝裂痕。秦舞起身说道:“晚辈无识,今日见了明公法术,实是大开眼界。”他又俯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南海明公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秦舞不才,还请明公收我为徒,传我道法。”南海明公慌忙走上前,将秦舞扶起,说道:“你既愿学,我教你便是了,何须行此大礼?你我乃忘年之交。师徒之言再也休提。”秦舞说道:“明公授艺与我,自有师徒之实。礼不可废,还请明公收了我。”南海明公坚决不允,只道:“以你之才,老朽万万不敢为师。”又道:“受你三个响头,老朽已然有愧了。”秦舞无法,只得依了南海明公之意。自此,便在碧泉宫住了下来,专心研习道门妙法。
    “明公你何时能传我遁术,驾云等道法?”秦舞在碧泉宫已住了多日,相同的话也问过很多次。每次提及,南海明公只说“那是道门高深法门,你现在还不能修习。”然后匆匆离去,有时被逼得急了,便喊道:“老朽身为碧泉宫宫主,名扬天下,岂能骗你。”接着手一指地,大喝一声“长”,无数藤蔓自地下长出将秦舞层层裹住,转身逃之夭夭。后来再见秦舞,此老或避道而行,或避不过时手一指天:“哈哈,日头好毒。”顾左右而言他,对秦舞所求总是避而不谈。
    秦舞心中虽是焦急难耐,却无丝毫办法,这些日子里他白天学习一些道门的符咒术,炼丹术。晚间便掏出黄曲研究其秘,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符咒学了一大堆,黄曲也多有心得,曲谱中前半部所记,他已能断断续续弹出一些,每次弹起,脑中的记忆便有些松动,只可惜不能尽全功,顽疾一直不能治愈,以前的事还是想不起来。但这黄曲能医百病的传说看来却不是虚妄之语了。至于后半部的曲谱,秦舞虽然也用心揣摩,却始终不得其秘,只能依稀觉得曲谱中的线条似乎暗合某种震动之规律。
    南海明公匆匆自秦舞眼前走了过去,秦舞叫道:“明公请等一等。”南海明公也不回身,干笑道:“哈哈,秦小兄,老朽尚有急事要去办,等我回来再说。”秦舞走到南海明公身后说道:“晚辈只有几句话要说,不会耽搁明公太久。”他不等南海明公出言推托,接着说道:“晚辈来此已有月余,明公却始终不肯传我急行之术。还请明公今日无论如何给我一个答复,晚辈何时才能修习那遁术?”秦舞在碧泉宫住了已过一月,想起曲韵,他心中的焦躁难以言语,今天又见到南海明公,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问个明白。
    南海明公又干笑两声,说道:“再过些时日吧,我道门法术深奥,你总要先从基本的学起。”秦舞问道:“还请明公告之,晚辈要先学得那些术法才能去学那遁术,或御云之术。”
    南海明公伸手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可就多了,等我回来慢慢说与你听。”南海明公言中推脱之意甚是明显,秦舞又如何能听不出来,他心中微叹一声,说道:“明公多日来的眷顾之情,秦舞铭感五内。今日我便要去了,他日有缘,盼能再聚。”南海明公转过身,瞪大双眼惊问道:“不是说在这里学道法吗?今日如何又要说去了?”秦舞说道:“晚辈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心中虽有些微恼南海明公,但此离去之际也不愿责备于他,只是口称自己等不及了。
    南海明公脸一阵青一阵红,呆了片刻方出言道:“罢了,罢了。你心中恼我,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老朽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今日我就对你明言了吧。”秦舞早已猜想南海明公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不愿教自己道术,听见他亲口说出,终于印证了他的想法。秦舞心中好奇,问道:“明公请说,晚辈不敢怪罪明公。”
    南海明公脸又红了红,幸好他本身生的面如重枣,这一红倒也不太明显,他迟疑半天,还是猛地一跺脚说道:“只因……我不会啊。”
    “啊!”秦舞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他终于明白了南海明公为何与自己坐了十余的马车赶路,明白了当日南海明公为何坚决不收自己为徒,也终于明白了南海明公说的“受你三个响头,老朽已然有愧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不会。”秦舞心中浮起这个念头,只想仰天大笑。“什么遁地而行,什么瞬息万里,原来……这又是一场梦啊。”
    秦舞再没有说一句话,默默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南海明公急忙跑到他前面,一张老脸探到秦舞眼前,急急说道:“秦小兄你莫要心灰意懒啊。老朽还有法子的。”秦舞站定身形,苦笑一声说道:“明公你放过我吧,晚辈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
    南海明公一把抓住秦舞肩膀,说道:“你再信老朽一次。老朽虽然不会那些法门,但老朽这里却有修行那些法门的道书。我虽然没有能修成,但以你的天资,老朽不能修成之术你却未必不成啊。”
    秦舞将信将疑,盯着南海明公双眼问道“当真?”
    “当真!”
    “果然?”
    “嗯!果然!”
    “那明公为何不早把道书传于我,而要等到今日?”
    “这个……老朽不是怕你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么。”
    秦舞终于得偿所愿,南海明公将一本上书《五行遁法》,一本上书《御云之术》的道书传给了他。秦舞每日抱书苦研,把两本书背了个滚瓜乱熟。书上所记载的种种术法的起源,道理也悟得通明透彻。各种手印,口诀,皆铭记在了心头。
    “可以一试了吧。”秦舞又把所学在脑中过了一遍。暗暗对自己说道。他站在一处空旷无人之地,手捏印决,嘴里轻念咒语,绿儿站在一旁,蹦跳着对秦舞喊道:“秦大哥钻进去,秦大哥钻进去。”两个小辫子随着她身形的起落上下乱甩。
    绿儿这些时日来经常和秦舞接触,开始的时候还很是怕生,后来见秦舞的态度和善可亲也就慢慢地和他亲近起来,秦舞对这个小姑娘也很是喜爱。闲暇之余,常抱着她去海边玩耍,玩儿一些捡贝壳,捉小蟹之类的小游戏。碧泉宫中虽弟子众多,但一来大家都忙于钻研所学,二来很多人年纪大过绿儿太多,虽然都对这个最小的师妹极其溺爱,却也不会陪她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秦舞的到来,无疑给绿儿的生活中添加了一个大玩伴。时日一久,绿儿已变得极粘秦舞。秦舞走到哪里,身后总会蹦蹦跳跳的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听见绿儿的喊声,秦舞暗笑了一声,想道:“钻下去?绿儿这是把我当成老鼠了。”他收敛起心神,嘴里念完咒语,大喝一声:“阴阳相化,借土而行。遁!”喊完,秦舞双膝往下一蹲。
    “咦!”秦舞只觉得身体往下一沉,但这一沉之后就再无动静。秦舞抬眼打量了四周一眼,景色丝毫未有改变。他只是由站立改为了半蹲,身体的那一沉也只是因为他蹲了一下而已。
    秦舞回想了一下他施法的过程,确是一步一步按照书中所教,分毫不差,他暗想:“想是因为刚才对绿儿分了神,所以不成,便再试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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