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悬疑:色雾

第35章


   半个小时前,我向父亲挂了电话,按照刘树涛的指示叫他来这里见我,如果11点20分之前不见人,那我就永远回不了家了,我想父亲一定会来救我的,必竟我是他惟一的儿子。
   果然,11点20尚差一分时,外面响起了“嗒——嗒——嗒”的皮鞋声,在这临近子夜时分清晰的叫人心悸。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五六分钟,终于消失了,又变得异常宁静。
   只闻“吱嘎”一下,最后一道门被打开了……
☆、别墅命案(一)
   随后我听到了父亲轻轻地咳嗽声。
   “爸——”我抬首看向父亲的脸,古板而深沉,像腊塑就的一样。
   “你还认得我吗?”刘树涛对着父亲神情怪异的说。
   “你就是小涛?”父亲紧紧盯着她,一丝表情也没有,但胸前却异常的起伏,不知心动过速还是随着这句话涌起了无限极的往事。
   “你的记性不差嘛,亲爱的年伯伯——”刘树涛用妖化的令人发憷的口吻说。
   我惊呆了,刘树涛怎么叫我父亲年伯伯,我父亲是她的长辈?那我怎么不知道从小有个叫小涛的妹妹?
   “爸,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过去站在父亲身前,抓住他的手,却感到他的手冰凉而无力,“你没事吧,爸?”
   “没事——”父亲挣脱出来然后摆摆手。
   “接下来你应该给你的儿子讲讲我们的故事了吧!”刘树涛站着一动未动。
   原来二十多年前,刘树涛的父亲刘鑫庞跟我父亲是义结金兰的生死兄弟,他们相识在美丽的天堂杭州。当时刘鑫庞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在一次野外踏青时遭遇歹徒袭击,是我父亲救了他,从此结下深厚友谊。当时我父亲创办了一家专做环保产品的“盛扬”公司,由于一项技术专利的侵权案件惹上了官司,对手是杭城实力雄厚的“强龙”集团,我父亲整天处于慌恐之中,因为如果这个官司打输了,我父亲将会陪的倾家荡产,从此别想有翻身之日。这时,刚刚拿到律师资格证但还没找到正式工作的刘鑫庞听说后主动做我父亲的辨护律师,用了一些非法手段几经周折终于帮我父亲打赢了官司,父亲的公司才得以保住。从此,刘鑫庞成了“盛扬”公司正式聘请的法律顾问。
   “盛扬”在父亲和刘鑫庞的齐心经营下渐渐形成了一定规模,扩建了工厂,拓展了业务,增招了员工。然而,最大的竞争对手“强龙”集团因官司的事怀恨在心,屡次跟“盛扬”作对,抢市场份额,打价格大战,搞消费增值,起步不久的“盛扬”哪里经得起“强龙”的傍敲侧击,左攻右打。不久,“盛扬”因缺少资金投入产品技术含量不断降低,终于被“强龙”彻底打败。
   父亲很快摸清了事态局势,为了“盛扬”的生存,父亲要求刘鑫庞为他想法子窍取同行实力公司的技术成果来降低企业运作成本。可是这个方案必须得离开“盛扬”潜入其它有竞争力的大公司,父亲跟刘鑫庞商量了下,觉得上海的“高阳”集团是目前杭州“强龙”的最大竞争对手。于是,刘鑫庞通过朋友的介绍顺利的进入了“高阳”,凭着他的工作阅历和法律知识,很快进入了集团的核心部位,扮演着董事助理和“商业间谍”的双重身份。
   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刘鑫庞为“盛扬”窍取了“家用水质净化技术”、“劣质木材回收利用技术”等四项科研成果。“盛扬”公司在这些新技术的开发和推动下,终于起死回生,顺利绕过了“强龙”的致命追击,分得了市场份额,企业日益壮大,拥有了足够的资金链。然而不久后东窗事发,刘鑫庞被“高阳”集团指控“侵犯商业秘密罪”成立,被判入狱六年,于上海服刑。当时的刘鑫庞新婚不久,新娘吴爱玉已身怀有孕,我父亲答应他好好照顾他的妻女,让他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日出来。
   我父亲并没有食言,他将吴爱玉接回杭州,在景色怡人的西湖之畔为她购买了一幢别墅,派遣保姆精心的侍候,直到刘树涛平安的出世,同时,每个月我父亲就便亲自或派人专程赶去上海探望刘鑫庞,告诉他妻子爱女的情况,刘鑫庞安安稳稳的在狱中待了五年。可是正当他满怀希望的从牢中出来,回到杭州,回到他曾经斗志昂扬浴血奋战的“盛扬”公司,高高兴兴地来面对他朝思暮想的妻女,还有那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却发现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五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全在岁月的磨棱中走了样了。因为刘鑫庞发觉吴爱玉对他明显的冷淡了,还有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对他也是那么生疏,居然连一声爸爸都不敢叫,这让刚刚重见天日的刘鑫庞困惑不已。
   终于有一天,刘鑫庞发现了吴爱玉跟我父亲的暧昧关系。原来如此,生死与共的兄弟居然夺走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这个残酷的事实犹如晴天霹雳给了他当头一棒,几乎昏死过去,醒来却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他要找我父亲算帐,找他报仇,他要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畜牲。为了兄弟,为了当初奄奄一息的“盛扬”公司,他只身深入龙潭虎穴,拼着生死为“盛扬”搜集技术情报,最后在深牢大狱度过生命中最好的年华,可以说他把一生都献给了患难兄弟,然而此刻得到的回报实在叫人寒心,他简直快疯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气愤的一跺地,当即操起一把长槟铁榔怒气冲冲的奔向我父亲的别墅……
☆、 别墅命案(二)
   吴爱玉闻讯从背后飞奔而来,当她赶到时,刘鑫庞已与我父亲起了激烈的冲突,两个男人撕扯成一团,各自胀红了脸。吴爱玉上前阻止,可哪里扯得下两个疯狂的大男人。刘鑫庞怒不可揭的操起铁榔朝我父亲狠狠砸下,吴爱玉见此大惊,尖叫一声“小心——”,奋不顾身的扑去,结果只听得“呯”的一下重重的沉闷声,等两个男人回过神来,只见吴爱玉杏眼圆睁,眼球突出,表情凝滞,同时脑袋上浓浓的血浆从两耳勾侧、脸颊、眉心间流了下来,就那么僵持了一会儿便“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两个男人惊怔得傻掉了……
   接着只闻得“啊……”的一声凄惨的长号,刘鑫庞失去理智的歇嘶底里的狂叫起来,这时他哪还认得眼前这个兄弟,心中只有不共戴天的的仇恨,举着沾着鲜血的武器朝我父亲恶狼般扑去,我父亲见势不妙,急忙扔下倒在血泊中的吴爱玉,向庭院出口跑去。刘鑫庞哪肯罢休,举着杀人凶器紧追不舍。但事有凑巧,当他刚箭一般的冲出别墅大门,一辆面包车正好从门口经过,又是“呯——”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像鹅毛一样被溅到空中,随后又是“呯”的一声巨响,顿时,刘鑫庞的身体被射出两丈多远,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路边。
   很快的,刘鑫庞和吴爱玉被送往医院抢救,但没过多久,医生便喧布伤者双双死亡的消息。这起命案,我父亲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却因他而起,从此可怕与内疚陪伴他度过二十多年。
   “为了这件事,我痛苦内疚了一辈子……”父亲讲到这里微微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简单吗?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刘树涛一傍站着轻蔑的一笑。
   “事情真相真得是这样的,当时你已经五岁了,应该会有印象。其实我跟你妈真得没什么的,那些都是你父亲无中生有的想像,因为你妈当初嫁给你爸本来就是逼不得已的,再经过五年的情感隔离,夫妻生疏自在情理之中,而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爸爸,小小年纪的你当然也不怎么叫得出口,所以你爸他深深的误会了,小涛,自从你被你姑妈领走后,我还到处打听你的去向,可是音讯渺茫,我找了许多年也不见你的下落,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年伯伯好想你……”我看见父亲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充满了一丝难言的惊恐。
   刘树涛一声不吭的站着,到处都是砖孔的老屋里沉寂下来,沉寂得让人可怕,偶尔有神秘莫测的碎风从四壁的黑洞里导入,形成无数道错乱的旋风在屋内疯狂的挤绕、沸腾、扭曲、仿佛有数以万计的邪恶幽灵或病毒在相互噬咬。
   耳畔有隐隐地笑声响起,不,确切的说那不是笑,也不是哭,是一种比笑更狰狞比哭更凄然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冥笑,又像是一种无色的血性,无疑为这个阴森的屋内增添了几分黑暗和恐怖。
   我抬起头,刘树涛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阴笑着,但脸上有泪,在灯下显得湿油油一片,很显然,我父亲的讲述使她很不满意,才使她发出这令人骨软筋麻的冥笑,像有一把锐利的尖刀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用力滑过,发出“叮叮”的让人纠心的声音。她的脸顿时像被撕碎了一般,她用惊疑而愤怒的目光看着我父亲,然后慢慢地向她靠近,而我父亲,还是睁着那双无限惊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只听“啪”的一响,不知什么时候刘树涛逼近我父亲身边,掠过一腿,等我回过神来,父亲已半跪在地板上,神情异常痛苦。
   “爸,你怎么了?”随后我将愤怒的目光对准刘树涛:“你想干什么?”
   她没有理我,我在她眼里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像完全可以把我当作看不见的空气一样。她走上前去,然后慢慢的蹲下来,“我亲爱的年伯伯,您老人家没事吧!怎么许多事都忘了一干二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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