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回到过去

第33章


循着梅花的淡淡芳香,绕过浅红色的帷幔,她或在作画,或在练字,或在看书,或讲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给侍女们听,见了他,所有人都下跪行礼,唯她笑着望向他,她是没有定形的,有的时候“噗”地跳到他面前旁若无人地搂住他的脖子,有的时候忙着自己的事假装没有看到他,但他却觉得无比舒心,所有人都向他三跪九叩,诚惶诚恐,所有人都想从他这里得到荣宠恩遇,只她不献媚,她从来不在乎,是啊!她是太不在乎,才•••
现在,只有风,偶尔飘零的落叶,以及一个沙沙扫地的太监。
德子听到门开启的声音,迟钝地抬起头向门口看去,只见来人鹤立在门口,穿着石青缎面的羊皮褂,外套黑狐皮的坎肩,冠上是鸽血红的宝石顶子,冠下端正肃穆的容颜不是皇帝是谁。
德子揉了揉眼睛,停了手中的扫帚,木木地站在那里,顾顺函在一旁急的不行,心想,果然是疯了,不济事了,今儿弄得不好连自己都被牵连。
他哆嗦着,身上冷汗直冒,说道:"皇上,您看这秦苏德呆的不像话,您老是不是?"
德子听到"呆"这个字,浑身一激灵,跪下身子,一阵嚎哭,连滚带爬地向康熙跪来,口中说着:"万岁爷,您总算来了,他们总说奴才疯了,奴才呆了,可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他们不相信,您是真龙天子,您来给奴才说句公道话,万岁爷啊!"一边说,一边涕泪横流。
顾顺函赶紧派了两个太监擎住德子,自己跪在地上磕头不已,道:"请万岁爷恕罪,总是奴才处置不当,让这疯子冒犯了天颜,奴才即刻就将他杖毕。"
康熙把手背在身后,走到德子身边,示意太监稳定住德子的头,往德子的眼睛深处看去,见他瞳仁有些迟钝,但是不散,神志应该还在,也不管顾顺函,对着德子,和颜悦色地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朕给你断一断!"
德子匍在地上,涕泪涟涟地说:"自懿主子失踪后,这院子的人都散了。剩下奴才等着派遣。那天夜里,这院子亮得跟白昼一样,奴才走出门口一看,一驾圆圆的飞天车停在院内,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毛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也不看奴才一眼,走进了主子的寝宫,眼看他在寝宫内走了一遍,又到廊下来回几趟,嘴里叽哩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回到飞天车,一眨眼连车带人都不见了。奴才都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使劲掐自己,生疼,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奴才总跟人说,咱懿主子不是凡人,是天老爷派下来的,天老爷又来接她了,可怜懿主子!"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顾顺函冷汗澄澄,想着,可不是疯了,说这样的胡话。
只听德子转了口风又说:"奴才跟别人说,别人都说奴才疯了!奴才就是疯了,也不造这个谎,万岁爷明鉴,万岁爷做主!"
康熙越听心抽的越紧,举手制止了德子再说下去,在院子里橐橐地走了一圈,抬头仰望天空,这铅灰色的云层简直要压到他心底,空间逼窘地让人窒息,他脑子胀痛地厉害,千百个声音在说一句话,她还在,她没走。
稳了稳心绪,他踱步到德子身边,说道:"抬起头来!"
德子抬起头,眼泪鼻涕哭了一面,垂着眼睛,两条细胳膊撑在地上,抖的筛糠。
康熙蹙了蹙眉,继续平和地说:"旁人不相信你,朕相信你,你不要怕,朕待会儿就让人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说说,懿主子去了哪里?"
德子闻言一颤,又低下头,说道:"奴才知道的,都说了,懿主子去了哪里,奴才真不知道!"
康熙背转身去,目光如电地注视顾顺函,沉声道:"顾顺函,你包庇的狗奴才!"
顾顺函腿一软,跪了下来,磕头磕个不停。
德子用手摸了一把眼泪鼻涕,想了想,反正没有活路了,停了哭泣,横下心,说道:"有人要害主子,主子连夜跑了,去了哪里,奴才确实不知!"
康熙急问道:"害,如何害?你还知道什么?"
德子此刻也不怕了,把知道的全说出来,死也死的清清楚楚,道:"主子端午那夜就被人下了毒,大难不死,可总有人追着不想留她个活口!"
他整个人好像直落落地从悬崖往下掉,摔到谷底肝胆俱裂,转身打量这萧索的院落,当初她就不愿意来宫里,是自己说可以护她周全,如今害得她亡命天涯。那夜她泪眼迷离地跪在地上,泣诉着说受了委屈,是他让妒忌蒙住了心,连让她澄清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他顾着自己的疲倦,自作聪明地以为慧剑斩情丝就可以使一切风平浪静。可这么多月过去了,鱼目混珠的方法没有奏效, 东施效颦反而让人膈应。他的思念变地越来越绵长,而她呢,她飘零在何方?这么特立独行的一个人,连三纲五常都识不全,如何在这社会上生存?
德子意欲再说,康熙摆手,不管兜出了谁,都是皇家的罪恶,他内心虚到极处,无力地说:“就到这里吧!你要尽奴才的本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很好,不过不是今天!朕乏了!” 说完,他晦涩地看了一眼顾顺函,道:“你给他安排个隐蔽的所在,还要再问!”
不能够再停留,一张枯叶随风卷起,在他眼里,幻变成了她憔悴的容颜。德子扑在地上嚎哭,对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落寞身影,凄凉地喊着:"谢万岁爷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
王的回归。
  
第48章 悟迷
胤稹是一个相当有情趣的伴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博古论今无所不知。相处久了,她对他越来越了解,原来他自视甚高不是没有道理,资质超常的人通常比较傲慢。
而胤稹,则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节奏,适当地保持着在洛英面前出现的频率,循序渐进的慢慢推进,等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他又放缓了节奏,终于有一天,她开始期盼他的到来。
北京城下了第一场雪,院子里万木凋零,唯有腊梅绽放出蜡黄色的花苞。
她穿的白色蜀锦对襟翻狐毛褂上绣的红梅是胤稹亲手画的,一支梅枝从侧面斜插出来,星星点点的红梅错落地分布全身,坐在镜子面前,她从妆奁盒中取出一支嵌红宝石紫金钗插在发髻上,发际贴上白玉镶嵌的发钿,细细地对镜端详,知画在背后掩口笑了:"四爷待会儿来了,眼睛都要直了!"
原来她这么刻意打扮是为着胤稹今天要来,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鬼迷心窍了吗?才刚把那人放在心底掩藏起来,又要开始另一段前途未卜的恋情!平静的心湖再起涟漪,她是存心让自己没有好日子过。
宛转明媚的目光暗沉下来,她举起手来,欲拿下头上的紫金钗,听得门口有请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胤稹便迈着大步地闯进了她镜子的视野。
他披着酱紫色团福的翻黑狐毛长氅,头上一顶黑貂皮暖帽,狭长的脸庞五官象刀刻似地立体,与生俱来的冷傲表情看到她缓和下来。两人的目光在镜中对视,洛英微微一笑,放下了拿钗的手,胤禛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压低了声音说:"真国色也!"
被他眼神围追堵截着,她真有些后悔不该早起费心对镜贴花黄,何苦呢,刚从另一个陷阱爬出来,半条命还没续上,紧接着又要陷入另一个泥潭。欲抽身回避,被镜子旁屏风挡住了去路,夹在胤禛、屏风和镜子中间,进退维谷,但觉性燥,两颊热起来。胤禛看她脸红红地,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道往哪里看,顿时觉得这一年来所费的心思都是值得的,脸上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肺腑间却有一股热气往外冒。他微微一笑,慑住了心神,回身对知画谨春说道:"给你们姑娘准备准备,马车正等着门口!"
洛英疑惑的看他,他扶住她的肩膀,说道:"知道你闷得慌,今日我得了闲,这雪下的妙,带你去潭拓寺踏雪赏梅去!"
出了京城便是连绵的山脉,名寺在高山,潭拓寺虽然无名,也座落在其中的一座不高的小山上。山势平缓,雪初齐,石阶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珠子,她的鹿皮靴不甚防滑,好几次惊呼连连,胤稹伸出手,她只好借他的力,半个人倚着他,这一路走去,她走得胆战心惊,胤稹却走的神采飞扬。
这是一个幽静的所在,崇山峻岭中,几间庙舍荣辱不惊地屹立着,人迹罕至,自然香火也寥落。这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她喜欢这遗世独立的清静。跟着胤稹上了几炷香,她站在大雄宝殿的高处,自上而下望去,远山近脉一片苍茫,天色虽然阴沉,也没有妨碍她久在樊笼中,复得归自由的快意。 
驻足了一会儿,纷纷扬扬地有小雪扬起,两人兴致正高,丝毫不为所动,对视一眼,欲移步寺后的据说开满梅花的山坡,却被一个小沙弥拦住了路,小沙弥双手合十,道方丈有请,茶房一叙。
茶房内燃着炭盆,他们脱下大氅,撒落的雪花飞到盆内,炭火便噼啪作响,炭木星子四溅。
室内陈设至简,靠窗长条桌两边各两把椅子,桌上放了一把茶壶,四个青瓷杯子。沙弥引二人入座后,拿出两个杯子,分别倒上香茶,退了几步,双手合十道:“请施主稍待,师父即刻就到。”
沙弥掩门走了,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静静地除了炭火,就是窗外雪簌簌而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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