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难欢

浓郁的蓝色，淡雅的蓝色，整间咖啡厅都是以蓝色为基调，连杯子也是蓝色的，会让人以为是遨游在大海中。
    陈焕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优雅而清新。出门之前，翻看衣柜，她一眼就想穿这条裙子，也许，只有心中充满了欲望的时候，才会最喜欢用白色来掩饰自己吧。
    大约五点半，陈焕就到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杯柠檬水，顺便瞄了一眼价格单上咖啡的价格，不禁咂舌。
    五点五十分，杜刻如约而至。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陈焕都是有些出神的望向窗外，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该怎么样和杜刻说呢？
    与会场上那次相见不同的是，杜刻今天不是一身西装革履，而是陈焕熟悉的休闲服，莫名的让陈焕些许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我真是失礼，第一次约会就让你久等。”杜刻露出招牌的微笑。
    陈焕心里很过意不去，他一定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吧，说道：“没有，我也才来几分钟。”
    杜刻坐了下来，招呼服务员熟练的点了两杯咖啡，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陈焕。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来见我。”杜刻的沉默仿佛是在等着陈焕说一个开场白，但没有生拉硬拽的逼迫感，陈焕只觉得水到渠成，在杜刻面前，好像一切的伪装做作都会被看穿，只会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杜刻模仿着陈焕的语气，优雅的回应。
    陈焕笑了一下，说道：“我在说，以你的身份地位......”
    杜刻礼貌的打断了陈焕的话，只摆了一下手，示意他懂，然后目光柔和的看着陈焕的眼睛，问道：“如果不知道我的身份地位，你会怎样？”
    “那就不会有今天和你坐在这里了，我们再见面，只能等到第三次不期而遇了。”陈焕坦然的回答道。
    “我欣赏你的坦诚。”
    也许，一般人会随口说“我喜欢你的爽快”，但是杜刻没有，他用的是“欣赏”，他很注意用词，不在两个人之间添加任何的暧昧因素，让陈焕觉得很舒服。
    “我欣赏一切能带给我真实的人，这样的人不多，你是其中的一个。如果你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那让我再想想，我只能有些俗气的说我相信缘分，人与人之间的，也许最初认识你的萍水相逢，让我觉得难得。”
    “难得？”陈焕眼睛亮亮的，他听懂了杜刻的话，但这个“难得”，她真的有些费解。
    “对，是难得。在我年轻的时候，这样的机会还多一些。但是随着事业有成，这个巨大的光环给了我物质的享受，也让我灵魂越来越贫瘠。我每天见到的，都是刻意来找我的人，他们或者有水准有品位，或者有学历有气质，但我欣赏的，还是最初的那份不经雕琢。”
    陈焕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一时语塞，杜刻的话，是不是在暗示她不要有求于他？
    “哈哈，你的表现和你说话一样坦诚！”见陈焕窘迫的样子，杜刻爽朗的笑道。
    “你在说我的脸红吗，我承认，见你的目的让我自惭形愧，但也不会曲意逢迎。”也许，只有说几句义正言辞的话，陈焕才能稍稍安抚自己的心。
    “你不一样，即使你带着目的来找我，你也仍旧和那些人不一样。”杜刻的脸上没有笑意，甚至有些严肃。
    “难道，你的旅途中，只遇见过我一个？”陈焕有些好奇，她不是一个没有自知自明的人，论姿色，论才学，她都不是一个一鸣惊人的人。
    “你还真的是一个不依不挠的人，是的，至少你这样的人，我只遇见一个。”
    陈焕没有再追问下去了，毕竟，这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对于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我想问一个问题，已经宣布结果的投标，还可以更改吗？”
    “废标是工程上常有的事情，只是，需要合适的理由。”杜刻的脸上并没有疑问，他心里已经稍微有了些眉目。
    “哦。”陈焕在思索，废标的理由，这些，仅凭一个决策者可以做到吗？
    杜刻喝了一口咖啡，提醒陈焕：“要趁热才好喝。”
    陈焕这才低头抿了一口，好苦涩的滋味，她并不习惯。
    “你来，是为了博海盛天的集团总裁魏寻吧。”杜刻单刀直入。
    陈焕一愣，随即笑了笑算是回应，看来，杜刻的确是深藏不露，陈焕什么都没说，他就早已经谙熟于心了。
    “他就是那个让你一个人去西藏的人？”
    “是的，他是那个让你有机会劝我‘有始有终’的人。”陈焕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你怎么猜的那么准？”
    “凭一些蛛丝马迹，上次我是在会场见到你的，想来你是和这些投标的人有关系，如果赢了，你肯定不会来找我，来找我，你必定的是败了那一方的人。”
    “可是，败了的也不只一方啊？”陈焕忍不住打断。
    “是啊，这个嘛，就是猜测了。只有博海盛天的总裁是个年轻人，另外的，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这样解释，可以吗？”
    陈焕心悦诚服了。
    “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找你是有求于你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他就这样失败了。”陈焕幽幽的说道。
    杜刻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说道：“废标虽然是常有的事，但是这次的两个工程，资金浩大，想要翻牌，可能性很低。毕竟，举行一次招投标，耗费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都耗不起。”
    陈焕心里一凉，杜刻都这样说了，这么说来，的确是没有机会了。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怎么可以奢望萍水相逢，就帮自己做这么大的一件事呢。何况，自己的想法简直是强人所难。
    杜刻看出了陈焕表情的变化，他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知道博海盛天现在的处境，以现在的市场经济，连丢三个标，资金的周转必然成为障碍。我虽然没有办法帮你拿回这两个标，虽然这是我的，但我可以给魏寻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陈焕眼里立刻来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