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遗孤

那日我们经过的只是前楼，后边还有一大群乱七八糟的建筑，要找林昭还真不易。
  “怎么办？”我小声问道，但是随即又觉得自己蠢，地宫和万城堡是死对头，他怎么会进过万城堡呢？
  “只能到处找了，我没进过万城堡。”
  “这整个地方要找遍的话也得两天两夜！想想办法啊！”我急了，他却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没说话。
  “要不找个人问问？”我说着，但是一地的尸体，笑笑真不是一般人，整个几千步的大厅里居然无一活口，还亏是有过几年禅功的人。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上次进来，诗瞳和你说过什么？”
  “上次？上次去她住的地方……”
  “还有谁住那里？”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没…没有了，连一个婢女都没有。”我看着他那张写满‘废话’二字的脸，突然想到了，“她娘亲住在后面！好像就是她住的地方后面的一栋小楼里。”
  “带路！”是命令。
  我带着他饶过一地男男女女十几具尸体，强忍着呛鼻的血腥味，带路走在前方。走的倒挺安然的，司马翔在身后，花诗瞳又不在，所以没多大顾忌。
  绕到小楼下看了一眼，饶过小楼没什么人把守，想必都被吸引到前厅做了笑笑的刀下鬼。当日在小楼上方看到花诗瞳掠身而过去的那幢小楼好像还在一片小枯林后面。
  “上楼。”我说着径直上去了，司马翔无声地跟着上来。
  三楼上，不远处那幢小楼窗被关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想必里面的人已经是收到警报了。
  “就是那里？”司马翔问道，我点点头。他跃身而出，竟是一步未落直直飞至小楼处，那么远！我急忙跟上，但是中途不得不落两次借力，故而跟到花母的小楼时，司马翔用身体在窗上撞开的那个洞已经大大咧咧地等着我了。
  “人终于到齐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诗瞳的娘亲！
  我站在司马翔的背后，看着他微露的侧脸，沉静地凝思，竟听不到他半点的呼吸，良久。
  终于声音又传来，“一楼，下来吧。”像是对客人的邀请。我急忙想往下走，此时司马翔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推到他身后，在我前面一点点走下去，一句话不说。
  下到一楼方才看到那个说话的人。她坐在一把覆了一张大虎皮的椅子上，身着灰绸衣外披黑纱，神态甚是傲然，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我们。两侧各站两个人，均是那日那个叫明骆的打扮。
  我从司马翔的背后走出来，直面眼前这个中年妇人，“夫人，前两日多有得罪，请夫人看在小辈年轻莽撞的份上，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作揖赔礼。
  “我们花城赔礼道歉不兴作揖弯腰这一套，不跪都不叫诚意。更何况是对长辈，礼数总该有的。”她说着只是轻轻地抿一口茶。
  我很是憋屈，但是表面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提裙跪地，“是，夫人，小雨请罪，还请夫人体谅小雨救人心切。”
  “小雨，起来！”司马翔低喝道，“你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我告诉过你跪天跪地跪父母吗！”
  “不关你的事！”我小声说到。
  “何今雨，你朋友的确在我手上，但是他对万城堡的重要性，想必你也听说了，站在你的角度想想，你会放人？”
  “夫人还请明示，到底怎么个重要法，小雨糊涂。”我的确很想知道，司马翔不愿讲，现在任何人跟我讲都是一样，我太需要真相了，早就快被这谜一样的破事折磨的快疯了！
  “司马翔，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把人家姑娘骗在身边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把真相说出来？诗瞳说你养了何今雨十年了，居然耐得住十年！等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还没把她交给老怪物？”说着她得意地看着司马翔，眼神本身就是逼问。 
  “我有自己的打算！不劳妇人多心。”
  “我怎么能不问？诗瞳和你去北国居然是瞒着我的，你本来可以在万城堡和灵园之前得到智兰的，但是你没有，你大费周章地去了趟北国，去找眉心石对吧？因为这世上除了老怪物，除了智兰的能力，还有眉心石可以帮你恢复花城昔日的繁华。第一个选择，和灵园合作，但是你不愿意把花城拱手送出，所以你不会动用灵园的人，也就无法启用智兰的能力。第二个选择，把智兰交给老怪物他也可以实现你要的繁华，但是你也没有。你却去找那传说中有的没的眉心石，走一条远路，而且还是希望最最渺小的路，司马翔，为什么？”她阴阴地笑着看着司马翔，慢慢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小雨我们走！起来，不许你跪在这个老太太面前！”司马翔怒了，真的是怒了！一把硬生生地把我从地上提起，我一个不稳跌倒在他怀里，真好迎上他缩成针尖的瞳孔。
  “放肆！万城堡岂是你说了就来说走就走的？你对这小姑娘的情意到底是哪翻？被我说中了，恼怒了？”
  “是我去北国的确是不想用小雨做祭品，如果有眉心石小雨就不必牺牲，只是万城堡的花如云拿走了眉心石，眉心石应该在万城堡的人手上。”
  “眉心石在哪我不关心。你舍不得，我可舍得，对我来说只要能复兴花城，手段是无所谓的，哪怕是拿我女儿做祭。”
  “这样做即使恢复了花城，你觉得有意义吗？”
  “意义？什么叫意义？何今雨只不过是个凡人，你杀人无数，怎会偏偏爱惜这一个？是不是她何今雨只不过是个凡人，你杀人无数，怎会偏偏爱惜这一个？是不是她也像地宫里养着的那些供你消遣的女人一样……”
  “花心星，你自重！给个痛快的说法，林昭在哪？否则我血洗万城堡！”
  “千牢万莲阵！”
  霎时四个人中的三个魅影般过来，把我们围在中间。
  “何今雨，如果凭你一人之力破这千牢万莲阵，你就可以从我这里带走一个人。”妇人傲然地说道，一边欣赏着她那修长的手指。
  司马翔和我背贴着背，瞬间运起的真气让我明白他对目前处境的判断。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小雨？”他低声唤道。
  “嗯？”
  “我们第一次联手，别给我丢脸。”司马翔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再闯万城堡（2）
  “好！”我没听说过什么千牢万莲阵，但是凭司马翔的警觉度，这是一场恶战。十米见方的场地，要拉开五人的战阵，对我和司马翔有点地利的意味，因为我们的自然御剑法就是不分场地部分时间随收随放的。而他们三人摆出的大开大合的架势，阵法在这小空间里气势上是很难发挥到极致的。但是他们还有一个观战的，如若这是一个动态可変的阵法，那么那个观战的人在看清我们的招式后再入阵做头，那对我们相当不利。
  “从三拂袖开始，先按自然御剑的自然走势运招，反复用前十招便可，其他的交给我。若边上那个女人入阵，你再改用鞭。”司马翔轻声说道，把声音控制住只有我们能听到的范围。看来他也瞄出了端倪。
  三人合手拂袖，掌风从三面而来，交接，旋混，青丝狂舞。自发暴涨的真气已经稳稳当当地集聚在手上待发，剑出流光闪，三道明光，白袖当空，一个三拂袖斩断快要交接浑圆的柔韧真气。
  “好样的。”司马翔低声说道，他纹丝不动。
  对方的掌风如蒲草交织般柔韧，刚才三拂袖斩时体内的真气又是暴涨一层。三人回手错袖，胸前一个开臂又复收如抱球，体内的劲力带的衣袖猎猎作响，好戏开始了！三人一推，齐如一人，三道真气有如三道雷劈破空气，闷响而来！
  如此劲力真不像三个弱女子所为，这就是阵法存在的必要吧，势如雷钧，若被如此劲力三面夹击，怕是再硬的骨头也得粉碎！
  蛟龙入水！我一个飞跃倒立在司马翔正上方，两人对冲的真气正好托住了我的重量，借真气的对流我飞速地旋着，剑影四溅，逼得他们内力圈起的层层圈牢连连后退，司马翔暗中输我一点内力，顿时剑光之浪化成银色烟火，打得他们阵破人仰！
  我收势落地，依然背对着司马翔站着，对他说“痛快！”记得当时练这一招蛟龙入水时，司马翔说道，蛟龙入水本不适合女子，但是最和破合围之险，总会用得到。
  他们一跃而起迅速，三人并立，由合围变成钻攻，甚至未来得及眨眼，他们已经从司马翔的方向攻来。司马翔稳站如钟，真气的动向已经变了方向，我顺真气方向右脚承力，左脚画圆接住重心，瞬间挡在他胸前，一招金蛇拆莲，剑指前方剑气崩发有如碎莲飞溅，身体前倾半悬，再次破了这一攻击，但是她们反身一个鲤鱼打挺一人飞来，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用剑鞘挡住她的掌，剑接住了第二个飞来的人真气，就在我双手被制住的时候，第三人却是像蛇一样贴地游来，因为面前有两人当着，所以直到脚底我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一掌锉在我的左胫骨上，瞬间锥心地痛使得我本能地右脚点地而起，司马翔没有躲，我后踢的脚正好抵在他的胸膛，借力震飞了那两个人，同时用右脚踢飞了还未收势的游蛇。
  这一回合，双方都挂了伤。我的左脚根本没法着地，只是虚踏着，这千牢我都破不了，神，天知道待会还有什么万莲的。但是我没认输，目光坚毅，假装没事，已经成了一项本能。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