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溺宠:庶女难逑

019 接踵而至


秋沉鱼把小布包放在了袖中后,便掀开了帘笼走到了外堂院子;一走出去,就看见暗香正蹙着眉,正听着对面一个身材微丰的丫鬟凄凄哭诉;而那个丫鬟因为背对着秋沉鱼,沉鱼只能看到她穿着一等丫鬟统一的粉红襦裙;因为夜色降下后便十分寒冷,她外面还罩了身素绒绣花小袄。
    “这是怎么了?”秋沉鱼朝暗香走了过去,暗香一看到自家小姐来了,神色间也是少有的紧张,她道:“小姐,五姨娘那里出事了。”
    秋沉鱼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就打量了那丫鬟一眼;一看——这丫鬟生的好,梳着简单的双环髻,头上也无什么发簪子;生的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这张脸,除了娘,与踏歌和暗香;真是恍如隔世,她忽然感觉十分亲切。
    她知道这丫鬟是谁,这丫鬟名唤萤鸾,听娘说是她年轻时候救的一个丫头,后来便一直跟在娘身边了;前世的时候这萤鸾虽然寡言,待她却是极好的;后来在娘当夜被撵了出去时,人情冷暖她也算是看了个通透;那时她因为被禁足,连院子都出不去;而娘亲院宇的丫鬟婢女一夜之间都走了极多,最后她听说居然只留下了一个婢女。
    最后留下的是萤鸾,她那时还没来及感激萤鸾一直陪伴着重病的娘,就出了变故。
    娘当夜忽然病逝世后,萤鸾因为身无分文,连下葬买棺的钱都没有;因为下葬要的钱财不少,而且尸身若放久了可是会臭的;萤鸾是个重情重义的;那时沉鱼听说她一时之间又筹不到钱,无奈之下她便去卖身为家奴了。
    遂,几日后萤鸾偶遇了一个年轻的贵公子,那贵公子对萤鸾一见倾心,十分喜爱萤鸾;当即他就给了萤鸾一大笔银子,让萤鸾去置办娘的身后事;而后那贵公子因为自身的事儿没忙完,便与萤鸾约好了过几日来接她;萤鸾以为苦尽甘来,便点了点头。
    可是哪知,就在那贵公子不在的几日,听说却平白无故的冒出了一个面上带了红色胎记的富家女子;那富家女子大骂萤鸾是下贱的小娼妇,把萤鸾活活给打死了不说,还划花了萤鸾的脸;后来萤鸾被打的浑身无一块好肤不说,死前全身青青紫紫,一看便是受到了众多人的侵犯;可是那银子却被她仍紧紧的攥在手里,那时沉鱼听到这个噩耗时,别说哭了,她几乎连喊都已经喊不出来;前世娘亲曝尸荒野,萤鸾也是没有落到好下场,实在是惨的让她不忍回顾;因为回顾起来,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全是她心口上的。
    暗香发现小姐看着萤鸾的表情很是古怪,不知道小姐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像是缅怀,一下又像是阴郁的;暗香见自家小姐思想好像飘远了,不由得道:“小姐?”
    沉鱼晃了晃神,听到暗香的呼唤不由得回神,立即对萤鸾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别慌,先细细说来。”
    萤鸾哭红了一双杏眼,点了点头,道:“府里不是说一直不准私相授受吗?今个我一直在五姨娘院子里给六小姐针黹冬衣,后来五姨娘从大夫人那儿回了;才用过了饭,刚儿二姨娘就气势冲冲的去了五姨娘那里,二姨娘说吩咐了身边的赵嬷嬷去了五姨娘那儿,赵嬷嬷却去了半晌都没见回来;二姨娘在五姨娘的院子都搜了好久了,也没有搜出人;但是二姨娘还是一口咬定是五姨娘把人藏了起来,要五姨娘把人交出来。后来二姨娘又说,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小金锞子的事情,所以五姨娘想要置他于死地。”
    沉鱼听着不由得想,从十四岁所开始的一切,果然与前世都是分毫无差的;前世她还不知道这赵嬷嬷为何来她的院子,只是不明所以的被人稀里糊涂的给直接扣上了摘不掉的黑锅。
    二姨娘虽然让赵嬷嬷去她娘那儿,可是现在看来——很显然,赵嬷嬷被收买了;所以并没有去五姨娘那里,而是到了自个这里。而二姨娘却是吩咐赵嬷嬷去五姨娘那里的,所以赵嬷嬷一旦死在自个院落,别人就会以为是自己与娘合谋杀死了赵嬷嬷。
    前世就是因此事彻底得罪了二姨娘,才导致了后来的险象环生与恶性循环;不过,稍稍出乎沉鱼意料的事是——家规森严,小金锞子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的确是足以致命的,前世是在娘亲被撵出去的前几日才暴露了,那时她都十六了!如今居然提前了这么多。
    秋沉鱼想了一会子,便对暗香道:“暗香,你快去把那两个红木小食盒都拿过来,被宝儿弄坏的小食盒的就在暗格左三层里;把那新的小食盒里两层都装些糕点,然后再拿个大些的食盒,能装入一个红木小食盒的大小。”
    暗香一怔,暗格左三层的那小食盒不是五姨娘原来遣人送来的吗?可是小食盒前几日被宝儿弄坏了,都不能用了啊……后来五姨娘见小姐喜欢,便又送了小姐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可是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暗香虽然疑惑,却也立即手脚麻利的取来了红木小食盒,递给了秋沉鱼。
    秋沉鱼接过了那被宝儿弄坏的红木小食盒后,便让暗香把娘新送来的小食盒装入大食盒里提着,而后对一直都有些疑惑的萤鸾道:“先带我们过去吧。”
    萤鸾点了点头,赶紧迈着急促的步子沿着穿堂;面色淡然的沉鱼身后跟着神情微微蹙眉的暗香,三人一并朝北苑走了过去;说来也是可笑的,这丞相府不知道算不算是瞻前不顾后;面朝大门的就是东南院,东南苑是峥嵘轩峻,很是气派。
    而在东南院背后,因为住的大多是婢女奴仆;西北院与前面的轩峻壮丽的东南院便是微微不符了,西北院后还有一个角门;一旦谁先看过府邸大门,又转过头,打开了西北院的角门,定会觉得是进错了地方的。
    府邸里阶级划分是极为强烈的,住在北院的人除了她娘亲院落的人之外;所谓狗眼看人低,其余住在北院的奴仆妈妈们,可是瞧都瞧不起住在西院的人。
    至于北院的奴仆妈妈们,一旦遇到了南院的人那就是开始大献殷勤阿谀谄媚;若要遇到了东院的奴婢们,说难听些,别说做小伏低了;那和猫儿狗儿都是无何区别的,是叫东不敢向西,喊北不敢朝南的。
    西院的想住到北院去,北院的想住到南院去,南院的想住到东院;所以在这等强烈的攀比斗争下,人心难免浮躁,有一个忠心的奴才就是极为难得的。
    如今天黑路滑,虽然挂着一些昏黄的油灯;不过依然得仔细的走,特别是上了微微褪漆的木台矶后;那木台矶踩上去便会发出一些‘咯吱咯吱’的声音,沉鱼总感觉一个不留神就会跌下去似的;北苑比沉鱼住的西苑好不上多少,残砖平瓦的没什么看头;沉鱼与娘也提过,既然娘如今正得宠,为何不让秋丞相给她换个居所?好些的地方,总比这落败残景来的强啊!可是,每常娘却是睁着那双水眸,柔柔的笑而不答;沉鱼忖度娘可能也有自个的计议谋划吧。
    三人因为都走的急,不着半刻功夫便到了五姨娘的北苑玉阁;可是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一阵大的响彻了整个玉阁的傲世轻物漫骂声:“真糟心,你是什么东西?瞎了眼睛,敢碰起我的人来了?你这歪剌狐狸精别以为老爷如今宠着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那小金锞子的事儿我还没打算说,你倒好,先下手为强了啊!你今个不给我满意的撕罗开这事儿,咱俩大不了谁都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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