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冢

第4章


她嗤了一下,说完之后咯咯直笑。
  对着那张和安琳有着百分之七十的脸,我确实拿她没办法,嘴里应和着已经关门离开。
  到了楼下,我抬头看向家里的方向,许宁之站在窗前,被风吹的有些萧条,见我看她对我伸出手摆了摆然后把窗帘拉严。
  为什么你不跳下来呢。
  在看到许宁之站在窗前的那一刻,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我不否认是我个王八蛋,可我也似乎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大善人。
  如今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见那个和安琳很像的人,其次就是让许宁之不高兴。
  办法有很多,有时候我无端的一句话都够她失落一阵子,可我最喜欢用极端的办法让她难过。
  毕竟,有些痛要到骨子里才够难过。
  
☆、许宁之 我早已撇开了所有的骄傲
  
  楚景然他又出去了,虽然不知道那个打电话的人,可看他脸上的微笑,应该是喜欢的吧。
  我贪婪的想要多看他一眼,自尊不允许我追出去却允许我站在窗前看他离去的身影。
  他抬头看我,太远了,我看不清楚景然的表情,但我能想到他脸上的神色。
  我对他摆了摆手,用着不咸不淡的声音说:“路上小心。”
  我难过吗?嗯,我真的是很难过。不过我也很高兴,他愿意让我难过,毕竟有些人你连为他难过的权力都没有。
  我觉得我疯了,但不是这样,是因为我知道我对他不重要,所以哪怕连一点他在乎我的尾巴都要抓住,他是在乎我的,在乎我的情绪,在乎我是高兴还是难过。
  虽然这并不让人高兴,但楚景然终归还是在乎我的。
  真想哭啊,可你凭什么哭?
  我靠在沙发上,麻木的用手换着台。
  楚景然,其实有时候,你不回家更好,最起码我听不到别的女人给你打电话的声音,最起码我看不到你对着别的女人一脸宠溺的模样。
  为什么我想你回来又想你离开,想你回来,是因为我想你了,想你离开是因为你不想我。
  好像是这样,我不敢确定,只能靠着沙发中昏昏睡去。
  我早就忘记了我快要过生日的事情,老爷子来看过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让他亲自跑来看我,我不是很好意思。
  走之前老爷子把礼物留给了我,告诉我在他走的时候在打开,我被他弄得云里雾里只能这么答应着。
  我不曾想到老爷子会把祖宅留给我,毕竟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竟然就给了我这么个外人。
  我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知所措。
  匆匆忙忙的给老爷子挂了电话,他在电话另一头和蔼的笑,对我说:“许家丫头啊,我不能让你输啊!”
  我懂老爷子说什么,输人不输势是他一贯的作风,这祖宅也算是老爷子给我的一个安稳的靠山了,毕竟总有一天他要离开。
  我点头应允下来,然后把房契锁在了保险箱里。
  楚景然今晚会回来吗?我不知道第多少次这么想,对着窗口沉默,连外面的的星星好像都在笑话我。
  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可能是出差去了吧。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对窗外的星星伸出手。这时候的天空是肃穆的蓝色,我很喜欢的颜色。天空中的星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没有什么东西比星星更美,所以我找不出更适合的形容词,它们一颗一颗的坠在天空中,是数不清的数量。
  我相信,在这数不清的数量中,一定有一颗是喜欢我的。
  我对着空气握住手,就好像握住了空中微笑的星光一样,嘴角的笑容越扬越大,心情也没有了刚刚的那么阴郁。
  我转过身把桌子上凉到的饭菜热了一下,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无缘无故的高兴了起来。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就是一个白痴,无缘无故的难过,也无缘无故的心情变好,有时候难过的时候看到一幅画一朵花心情都会多云转晴。
  想着我不禁懊恼的摇了摇头,端着刚加热完的汤转过身便被吓到了,手中的热汤一个拿不稳扣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是抓到了,又被我扔了下去,不但烫到了手还烫到了脚和腿。
  楚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被他突然这么一吓,我有这个反映也是正常的。
  楚景然被溅伤了脚背,只是水滴的几个红色的印子,略微有些严重的还冒出了小小的水泡。
  我在低头看一看自己,手指已经被烫破了一块皮,火辣辣的生疼,脚背和小腿伤的面积有些大,水泡快速的鼓了起来,有些甚至有一指长。
  被烫成这样只有傻子会想自己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楚景然虽然并不喜欢我,可也不拿我的身体开玩笑,立马带着我去了医院。
  这个时候医院还是那么多的人,我和楚景然排了一会的队才被点名字。
  医生看了看我身上的伤,给我开了一些消炎和治烫伤的东西又让我去掉吊消炎水,嘱咐我伤口尽量少碰水之后就把我和楚景然打发走了。
  其实楚景然对我越好,我才越愧疚。
  就像现在,楚景然抱着我去住院部吊水,一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我。
  我在想,当初安琳病危晕倒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抱着他一路前行的。
  看啊,真的就是我抢了安琳的一切,我抢了属于她的温暖的怀抱,抢了属于她的婚姻生活,我也无情的剥夺了她的未来。
  该死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
  我想,如果楚景然可以聪明点,他就应该对我好一点,因为我从来都没这么愧疚过。
  还是说,他够聪明,只是不愿意对我太好。
  我不知道我和楚景然要纠缠到何时,我们会不会白首到老,只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一辈子楚景然都不会爱我。
  楚景然并没有等我吊完水再走,而是给李云溪打了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我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幕,伸出手抓住楚景然的袖子觉得不妥又松开了。
  楚景然转过头看我,眉心轻轻皱起。
  “路上小心。”
  我还是这一句,我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能无力的告诉他路上小心。
  我想说,景然啊,就今天,陪陪我。
  我想说,景然啊,就一会,你别离开。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我说什么都会被楚景然奚落,所以我明智的把心里的话换成了一句关心。
  楚景然点头,转过身潇洒的离开,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惆怅不已。
  其实你是可以留下来的吧?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忙吧?其实你可以对我再好一点的吧?
  算了,许宁之,别接着烧伤在这里装糊涂,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楚景然这辈子最恨的人,恐怕就是你了,他怎么可能对你好,就是在梦里他都把你恨得牙痒痒。
  这一切,我清楚的让人想哭,有时候糊涂一点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李云溪看到我腿上的烧伤不免惊呼楚景然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然后又镇定的耸肩,一幅了然的模样。“算了,我早就知道他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指望他能怎么样了。”
  “云溪我好饿啊!”我揉了揉肚子,一幅可怜的模样看着李云溪。
  李云溪看了看时间对我抽搐了一下嘴角,骂骂咧咧的出去买东西。
  我在床上笑了笑,对着她摆了摆手然后心情又好了起来。
  还是有人关心我的,还是有人愿意在半夜赶到医院来看我,还是有人只是因为我饿就在这个时间出去给我吃的。
  如果,这个人是楚景然的话,我想我应该会更开心的。
  晚上我和李云溪直接歇在医院里,李云溪还要上班给我送到家就走了,一时之间又变成我一个人了。
  我在少年宫那里请了个假,那里听说我烧伤了也没和我计较,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了。
  我呆在家里无聊,实在是画不出来什么,就去摆弄那架快要落灰了的钢琴。
  轻轻地弹了几下,我想起了在学校教小朋友那首《大风车》了。记得小时候我还会唱呢,只是过了太久了,我能哼出曲子还多亏了少年宫的曲谱。
  楚景然实在是太诡异了,昨天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害我被烫的吊水。如今又在我弹琴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我身后,冷不丁的出生,纠正我弹错的音阶。
  我手一抖,走了不止是一个音节了,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楚景然。
  “你没工作吗?”我仰头看着他,张大了嘴,一幅不敢相信的模样?
  “老爷子让我们回去一趟。”楚景然扭了扭脖子,收拾了一下钢琴上乱了的曲谱之后就出去穿衣服了。
  我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之后才急急忙忙的出去换衣服。
  因为烫伤不能穿裤子,没办法只能找了条长裙穿。这么热的天,我真的是很想把裙子掀起来扇扇风,最后多年来的修养还是让我强压下来了心里的这个想法。
  楚景然也没穿西装,很明智的穿了一件短袖,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纯颜色的短袖配牛仔裤,这个穿衣习惯还真是多年不变。
  我坐在车里看他向我走来,仿佛了回到多年前一般。午后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那个时候的他就像现在这样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敲了一下我的头然后问我傻看什么呢?
  如今再看现在,他只是向我走来,连看我一眼都吝啬与我,一边打理肩膀上的灰尘一边绕过我走到另一边。
  我难掩失落,不敢去看他,只能看向窗外,咽下所有的酸楚我又是一幅我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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