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禁锢

第43章


    作者有话要说:
    福利福利福利福利福利(小心漏看了是要连着下章的)→→
    后院里原本有间放杂货的屋子,前几日阿七接到长官电话,叫把那屋子拾掇出来——不用太费心,能住人便可。
    阿七不敢耽搁,当天就拾掇出来,不想当天晚上就见长官回来了。
    汽车长驱直入宅门口,在第二道门外嘎然停下,长官率先从副驾驶位下来,阿七忙蹿到后座车窗,一把搡开卫兵,弓着腰把脸贴上去往里瞧,没承想车窗玻璃上新贴了一层黑膜,里面除了一个轮廓,是一星半点也瞧不真切。
    阿七咕哝了几句,笑嘻嘻的瞥向长官,哪知许钦珀竟是一语不发头也不回的大步跨进了第二道门里。
    阿七一头雾水,不待扯住卫兵问官小姐咋地还不下车,就见车门噶擦一声开了,车里的另一卫兵屁股边往车座外挪,边要抱起什么往外拖,这车外的卫兵也忙上前去帮忙。
    阿七仔细一看,才见是个人,两只脚已经被抬了出来,身上裹着一层棉被,连脑袋都是被捂着的。
    他一个激灵,大概猜到那是官小姐。
    他心里好奇,就下意识去掀开那薄被,一卫兵慌忙挡开他手,低声嘀咕道:“小心——怕见风。”
    说着就忙着扛人,没人多做解释,只是眨着眼睛示意阿七莫要大声嚷嚷,之后那两人就去了后院。
    尼雅从河边回来,才一进门就见了许钦珀的汽车稳稳当当停在院里,兴冲冲的跑过来寻官小姐,阿七看出点端倪,忙上前捂了她嘴巴,把她推到了别处,又警示了一番后就着急忙慌的跟上两名卫兵。
    把人安置在床上,一卫兵才蹑手蹑脚掀开了被角,昏黄灯光下,显露出一张双眼紧闭、灰白的小脸。
    阿七后来得了令,寻了杨医生,也知道官小熊小产了——在仰光医院里住了七八天,身体好得七七八八后被长官带了回来,许是嫌她闹腾,提前给她打过镇定剂,现下还未醒来。
    阿七知道杨医生是要给官小熊输液之类的,就守候在了门外,心里不知怎地,分外不是滋味——离开的时候好好的,偏偏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扛进来的。
    许钦珀下了令,门要锁着,也不用人把守,就是不叫任何人靠近后院,违者重惩——这下整个院里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经久不散的阴云,人人说话都是敛气低声,生怕一个不识眼色,叫长官闹了心。
    每日的三餐,是许钦珀亲自端过去的,可每每出后来,那汤药粥水半分不少,或是整个碗不见了踪影——杨医生来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说是打葡萄糖营养液什么的。
    守候在门外的阿七听得清楚,门内的人哭的撕心裂肺,夹杂着大声咒骂,不时就是翻箱倒柜和乱砸东西的响动劈里啪啦如倒豆一般,又如悲忾激烈的打仗。
    后来只听到哭声和骂声,那乱砸东西的响动倒是没了,阿七私以为官小姐折腾够了,也就平息下来了,再后来,连哭骂也没有了的时候,阿七自感自己是猜对了,官小熊已经闹腾够了,自然就不哭骂了,再者孩子嘛,以后还是会有的,可另一种惶恐不安也从心底泛起,那死寂的房内,好像透出一股心如死灰的气息,让人窒息憋闷,连后院里的花花草草都仿佛打焉了般的,都无往日的浓郁精神。
    有次阿七乘着长官出门在外,偷偷去瞧了瞧,远远的就见那间小屋子,门锁半挂在门栓上,阿七一度以为是官小熊有心回转,长官便松了口,不再去锁门——虽然他一次也没见她出来过。
    他小心趴在门缝边上,待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后,逐渐看清了室内摆设,目光就转移在了床上——室内有盏灯,是从床正对着的房梁上垂挂下来的,此时是开着的,所以床上的一切就看的分外清晰。
    待看清后,阿七就打了一个寒颤,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禁忌般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一秒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可偷窥到的那一幕,像是无意中缠上的邪物,再也甩不脱般的印在他脑海里……
    门缝里,昏黄的灯光像是闪动的银沙,静静流泻下来,仰面躺着的面孔在灯光衬托下显露出泛着莹润光泽的蜡白色,长睫的阴影打在了眼窝处,把那双恍似是睁着的眼睛遮了个严实,给人的错觉是,那眼窝很深重,快要塌陷进去。
    下巴是尖尖的,灯光在它线条的最高弧度落下一个小小的亮光,阿七才觉得那眼窝并非是因为灯光作用而觉得深,而是官小姐瘦了,瘦了好多,不然下巴不会那么尖。
    她嘴巴微微张着,不时溢出悲伤的细小呻吟,又好像是深入骨髓的痛。
    她脖颈之下都被裹在一团锦绣团簇的红面黑底薄毯里,唯独垂露出手脚,寡淡的垂落着,无声无息。
    而两截手腕两截脚腕上均缠绕着一把红布,红布的另一端被死死捆在床腿上,这样的画面像是被泼了一层浓重的色彩,艳丽至极,却掩饰不住透露出一种气息。
    阿七无法用词汇表达那是怎样一种气息,可那感受就好比他曾经见的那片罂粟花,漫天遍野开到最灿烂的时候,几乎要把天上的云层都渲染出了别样的颜色,也正是那最艳丽之时,茶靡尽头,泛滥出最浓烈甜腥的罪恶气息。
    阿七终于知道屋子里为什么没有打仗般的响动了,知道为什么门不上锁了,甚至隐约猜到官小熊为什么不在叫骂了……
    一个人,若是真的绝望了,恐怕也不用在费力气去咒骂什么了。
    阿七自感自己是没有资格去劝谏长官的,那是长官的家务事,既容不得旁人插手,也容不得旁人去定论谁是谁非,他就把那一幕烂在了肚子里,连尼雅,都不曾敢说了去。
    以前他见长官不是脖颈上被抓了几道红肿破皮,就是额头碰了包,还私下跟尼雅说过笑话——莫看官小姐温温和和的,可不是受欺负的主儿,看吧,官小姐跟长官,不斗个你死我活的,是不会干休的——果然是要被他说中了,他心里惶惶不安的厉害。
 第37章
    这日下午,卫兵带来两个女人,阿七见她们进了办公房,跟长官交谈许久后三人去了后院。
    “这是要干啥子,”
    尼雅揪住阿七一条胳膊,讶异道,这几日她迫于许钦珀的警示,一直近身不了后院,偏偏阿七也一直搪塞敷衍她,她急的差点上蹦下蹿了。
    “我去看看。”
    阿七道,边推开她,要跟过去。
    尼雅蹑手蹑脚跟在他身后,被他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尼雅讪讪的折回脚步,可脑袋还一直扭来扭去往身后瞧。
    后院的小屋子门板是紧闭着的,阿七就蹲□子坐在了水泥地上,后背靠在了墙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把弄着一枝枯草。
    门里隐约传出长官的声音,听不大清楚,阿七私以为那两个女人大概是长官新寻的西医医生,要来给官小姐做检查什么的,他见她们手里提着一个类似药箱子的盒子。
    “别,不要——”
    突然,惨烈的叫喊透过门板直刺刺的鼓荡在阿七耳膜上,生生吓了他一大跳,手一哆嗦,枯草在手心里被捻成了一把灰。
    “不要,不要,走开啊,走开——”
    尖锐的哭喊越来越凄厉,不同于前几日,带着无助又浓重的哀求,如寒蝉凄切,痛苦中带着战栗,在门外的阿七甚至都能感受到双手双脚被捆绑住的人儿在床铺上激烈挣扎的那种惨烈和至极惊恐。
    许钦珀低吼了一声后,她的声音又成了一声一声的哀嚎,撕心裂肺摇摇欲坠。
    这时候后院门洞后探出一颗脑袋,是尼雅嘴巴大张着直杵杵望向阿七身旁的门板,好像要透过那里寻到一丝缘由。
    阿七一个激灵,直挺挺的从地上翻了起来,脑子里像是被那哀嚎声刺激了一样,脚下生风般逃离开那里,经过尼雅的时候,他一把拽住她,生硬的拖到了前院。
    “阿七,你放开我,官小姐咋地啦,她为啥子叫唤?她好疼是不是,许钦珀要做什么?”
    尼雅被他拽着,脚步不由自己的被拖前去,她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阿七头发,急冲冲的问道。
    阿七也不顾头发向后被拽的生疼,突兀的一把抱了她满怀,脑袋深深的埋进了她脖颈。
    尼雅像是愣住了一样,大张着嘴巴,要说的话一股脑噎在了喉咙里,再吭不出一声。
    “尼雅……以后我再也不骂你、笑话你了……我、我要对你好好的……”
    埋在她脖颈里的人,发出闷闷的声音,搂抱着她腰肢的手臂也扎得生紧,尼雅漆黑的眼睛闪来闪去,慢慢合下嘴巴,低下下巴抵在了他脑袋上,低低糯动般道:“那我、那我也再不闹你、打你了……”
    此时的阿七觉得,这样触手可及的幸福是那么真实又温暖,偏偏长官和官小姐要无休无止的折腾来折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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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是被金沙银沙堆砌的明亮,缠绕着手腕和脚腕的红布在官小熊激烈的挣扎中崩得死紧,她扭动的身体也紧绷若石,又颤瑟着极力往后缩,渗满了密密匝匝薄汗的蜡白色面孔,又因为极度的惊惧而扭曲着,满眶泪水的眼睛死死锁着床沿旁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不要——”
    许钦珀只静静看着她,像是要永远缄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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