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禁锢

第22章


    往日还会有尼雅银铃般的笑声,尼雅在走廊上洗衣服的擦擦声音,还有阿七轻声蹑脚跑过来,招呼尼雅出去耍的声音。
    而今日,除却风过无痕、鸟儿飞蹿过,均死寂一片。
    官小熊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书桌前,顿了一下,又走到了门口,来回几次,她恹恹坐在了桌前椅子上,就去翻了本书,翻了几次、手指都擦着书页而过,她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翻开了书,书上的字密密匝匝,好像长了腿一样在乱跳,官小熊支着脑袋把书合住,只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在冲荡来、冲荡去,最后都化成了惶惶不安的情绪。
    她想:要是许钦珀真出了什么事,她大概可以离开这里了吧?若是许钦珀弄成了个半残半缺的人,还要占着她,她该如何是好?
    刚想至此,她心口就突突的跳,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想到许钦珀会死,还是实在没法想象许钦珀真成了半残不缺的人,究竟是什么光景。
    莫名的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和许钦珀的初次邂逅,那段记忆相当愉悦……官小熊痴痴的呆坐着,半晌后翻开书,目光扫过书页,停留在一处字迹上:若人生只如初见……她心里猛地被刺得生疼。
    红日很快升起,院子里染着黄昏的晕色,透过窗棂子,给室内覆上了一层幻真幻美的薄纱。
    卫兵又悄悄在窗口扫了一眼室内,见背着身坐在桌旁的人影在低头看书,就放心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卫兵端来了汤药:“官小姐,先喝药吧。”
    卫兵放下汤药,又找来几块冰糖放在小碟子里。
    “尼雅还没回来呀?”
    官小熊貌似无状的瞥了他一眼。
    卫兵道:“没回来,尼雅最近跟阿七走得近,许是也在那边照应着。”
    官小熊伸出手指在碗沿上绕来绕去,片刻后才低低道:“我见着阿七了……阿七没事。”
    卫兵困惑的想了想,答道:“阿七……我也见着了,官小姐你忘记了撒,当时我们在一起。”
    官小熊手指蜷缩回了掌心,又瞥了他一眼:“你出去吧。”
    “……是。”
    卫兵迟疑片刻后答道。
    夜里吃过晚饭,官小熊洗漱过后就上了床。
    这几日她很是奢睡,虽然心里一团乱麻,可沾了枕头,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不知何时,外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都在夜里分外清晰。
    脚步声渐近,似乎进了前院,官小熊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尼雅脆生生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完全醒了。
 第19章
    脚步声渐近,似乎进了前院,官小熊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尼雅脆生生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完全醒了。
    尼雅的声音在朦胧的夜里像是突然炸开的一道光,稍纵即逝,尔后脚步声也变得悉悉索索起来。
    片刻后,官小熊听见门吱的一声轻响,有人轻步走了进来。
    脚步声走近床边,顿了顿,又折了身移开,浴室里传出水流声,半晌后,官小熊身侧一沉,清爽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周遭、一只有力的胳膊环上了她腰间。
    “睡了?”
    许钦珀试探的问道。
    官小熊没忍住,就转过了身子,见他被昏暗光影笼罩着的面孔上都是疲惫,就问道:“刑警官他们没事吧?”
    许钦珀轻笑出了声,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才出声道:“你们倒是同胞情深。我们算起来,祖上也是同根、怎么没见你关心我?”
    官小熊要扭过身子、不打算再理他,身子被他拉住,他有些急切的凑过来说道:“你看看我后背,我伤着了。”
    说着他一面趴下,一面把她脑袋往自己后背上推。
    官小熊后脑被他大掌搡着,鼻尖顶在了他温热的后背上,许钦珀猛地倒吸气,她抬眼才见他后背上横着一尺宽的红肿焦黑,上面还和着一些干了的红白之物,顿时吓了一跳。
    她原本害怕,这会儿好奇心吊起,就指着他后背脱口而出:“怎么弄的?爆炸成那样了,不是该要了人命吗?”
    许钦珀瞪了她一眼,官小熊在黑暗里也没看见,她心里好奇,就有了刨根问底的念头:“是你跑的快?那刑警官他们呢,还有那个秦老板是店主吧,他是受伤了还是……这可是大案,指不准是谋杀!”
    许钦珀饶有兴致的接了话:“谋杀?为什么这么想?”
    官小熊认真想了想:“刑警官他们是要办案,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或者追踪到了源头,那些对头势力肯定要急了,所以要想法子捣乱阻止,在缅北,这样的事情可不少。”
    “可他们偏偏把我也算计在内。”
    许钦珀突然道。
    “呃……”
    官小熊脑子里蓦地浮现出那日在河边同尼雅洗衣服时候,看见对面山坡上成群缅政府士兵的场景,不知为何,她直觉许钦珀是话里有话,而且一定是牵扯着不为外人道的内=幕,像是突然碰触到了什么禁忌,两人均缄默下来。
    “官小熊。”
    昏暗里,许钦珀的黑眸炯炯发亮,他一瞬不瞬盯着她,唤道。
    “啊?”
    官小熊思绪蓦地被扯回,下意识答道,然刚撞到他视线,脸上就莫名的感到发烫,她垂下了眼睫。
    “今天……是不是很害怕?”
    他凑过来,就着原本的姿势揽住她肩头。
    官小熊双臂抱了胸口,有些别扭的拧了拧身子,就听他又道:“我听阿七说了,你那会儿在隔壁耍,一定被吓到了,以后……你听我话好不好,莫要随便出去,今日出意外的若是你,我又不在身边,我……我是要杀人的。”
    莫名的许钦珀的声音带了一丝发颤,好像极其害怕一样,在暗夜里,裹着一丝不明意味的哀痛,又像是触及了什么样的暗疾一样,隐忍着强烈的爆发。他松开她肩头,把手抽了回去,维持趴着的姿势,脑袋也侧到了另一边。
    官小熊心口一恸,她既没法探知许钦珀的内心,潜意识又不想触及,却在这一刻有股冲动逼得她开了口:“许钦珀,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地方,你也不差钱,非要贪图着虚名和权势待在这里?”
    许钦珀怔了怔,摸了摸她脸颊:“傻子,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曾经被遗弃了的国人后代,两三代人为我们打拼出这片土地,虽然穷困纷乱,可我们的根,已经在这里。”
    “你可不是好人!”
    官小熊怔忪之下,猛然有些气急。
    许钦珀沉吟片刻,似乎懂了她的说法,他轻轻笑了笑,似叹似吟般呢喃:“你不会懂……”
    官小熊不想懂,她只是经历白天爆炸后,直到现在,身体里还蛰伏着后怕。
    她不是没见过下过战场、退役后在中国做生意的缅北官员,甚至有的人官衔已经很高,到最后也都脱离了部队,从了商。
    而许钦珀这种人,要么是见惯血腥、看多纷争,血液乃至骨子里已经镌刻了那样的生活方式,要么就是他贪图这样的权势。
    可她听了他那句话,眼角突然跳了跳,心里莫名的突生出许钦珀或许会死在某场战乱里的直觉,而她,她的命运轨迹又会如何,是逃出生天,还是被他拉下万劫不复的地狱?
    官小熊背过了身,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已经没了一点睡意。而此时外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在闷热的亚热带地区,漫长的雨季雨水分外多又烈,既给干涸了半年的红土地带来了滋润,也可能给茶园和庄稼带来灭顶之灾。
    她后背上轻轻的扫过一撇一捺,许钦珀微凉的手指不知何时划在了她后背。
    官小熊动了动,哑哑道:“痒。”
    许钦珀收回手指,突然道:“过段日子我把这边忙完,带你去仰光吧。”
    官小熊心脏骤然紧缩,屏着呼吸许久,才问道:“真的?”
    任她如何掩饰,还是不由透露出一点欣喜,许钦珀察觉出来后笑了笑:“三妹前几天打来电话,她刚从新加坡回来,很想见见你这位嫂嫂,你们……或许会有很多话说的,她人很好,正好我大嫂也在仰光,你们在一起有的热闹了。”
    仰光是缅甸联邦首都,自然比小小的清水河繁华现代许多,尤其是那里绝对不是许钦珀能管辖之地,官小熊仿佛抓住一丝曙光,惊喜过后就是对许钦珀此种行为的质疑,她迟疑道:“听说仰光有很多佛塔,而且建筑都是英国式的?”
    “最著名的是大金塔,你去了那里,会见到的……”
    许钦珀过度疲劳,话说至一半就低了下去,渐渐只余平稳的呼吸。
    而官小熊因为他那个许诺,悬了一颗欣喜又激动的心,竟是整晚都未眠,直到凌晨体力不胜才睡去。
    早上许钦珀醒来后在床边穿衣穿裤,抬眼就见官小熊睡颜上挂着一抹笑容,他忍不住倾前身子、脑袋探在她身前,低唤:“官小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