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吟:乱世玉之恋

第66章


见如昔忧心忡忡得,习暮云心里只乐呵呵得以为他们是新婚小别离,念想得要紧,但未免她劳神,还是顺着她的意思为好。
  他们就携手下楼准备出门,门刚被店家打开,外面站着两名卫戎瞬间紧张得看了看面前出来得两人,也不作声响。习暮云深觉奇怪,拉紧了一旁人的手,刚跨出门槛,两名卫戎将身让开,这才瞧到那一阵势,一列数十人的军队,将这居于市中心的绸缎庄团团围住,并且个个持枪以待,面色肃穆。
  习暮云以为是城里出了什么乱子,对向她们走来的一名军官问道,“出什么大事了,派来这么多兵。”
  杜如昔则目光血色一亮,那种混乱的直觉冲上心头,一时脱口而出,“你们想做什么?”
  那位军官对她俩深深鞠了一躬,笑得过于虚伪,“习夫人,对不住了。”
  文远城里外戒严,周围被二十六军兼旅团团围住,不准进来也不准出去,如不是重要军事任务,管是何人,都无法脱身出城,除非,是身插双翅,要不,绝难飞翼。
  “你们不说出个所以然,我是不会走得!”习暮云哪里受过此等待遇,有生之年,被这样请进轿车,还是头遭一回,那位军官亮出雪光光的银色手枪,却也只握在手中掂量,面色渐寒,可还是竭尽礼貌,“大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级军官,我们也只是奉上面的命而已。请吧。”说完,便命人携了习暮云欲上车去。
  “哼……”习暮云甩手一巴掌,打在其中一个欲拖拉她走的卫戎脸上,那卫戎顿时就火辣辣的,也不敢妄加强行,只见习暮云喝声斥道“反了你们!连我习暮云也敢如此对待。”
  卫戎面面相觑,只看那位军官的脸色,见习暮云如此般狠角色,军官也不敢再过于动粗,上面下得命令是尽量好生相待,不得以而迫之,军官瞟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的习夫人,摸不清她的想法,她屹立不倒,却也未加干涉。
  “习夫人……”军官径直哀求道。
  如昔此时已胸口难抑隐痛,她见这般阵势,虽不知是何人而为,但也无所而知,她心里琢磨着,便打定主意,去牵习暮云的手,在耳边说,“大姐,他们人多,我们得忍。随他们去,自会知道发生得事,静观其变。”
  习暮云这才收了气焰,狠狠得瞥了那个军官一眼,无奈中,乖乖地上了车,一路被押送到习帅府邸里,说来也甚奇怪,她们本就是要归府邸,可却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府里的卫戎全部被更换成陌生人,下人们个个胆战心惊,没一个敢妄加多言,习暮云以要照顾杜如昔为由,强行留在了房内,没过一会,就听见张妈在外面大呼小姐,又被人强行挡下楼去,如昔想拨开房门内的锁,却有心无力。
  黑寂寂的夜空,一颗辰星都没看见,原本芳草萋萋的后花园此刻也是黑压压一片,每个角落都是重兵把守,守卫比起原来要严备几倍。
  习暮云见如昔晚饭都未近几口,便急了起来,“弟妹,总得咽下一点,肚子的孩子要紧。”
  那层重重迷雾未被揭开,她怎可安心下咽,房间里有可能与外界联系的通信设备全被收了起来,其他得保持原样,想到此刻,她又一阵恶心上来,忍不住吐了好几口,污浊了一片地毯。
  “来人啊……夫人病得紧要……”习暮云见状,一急心起来,就朝外面的玻璃门使劲敲打,只见那边的人头晃动了一会,门一会便开了,一位卫戎认真得查看了里面地状况,神色犹豫起来,怔忡间,被习暮云当头一喝,“还发什么呆,夫人都吐成这样,她出什么问题,你们担待得起吗?快去通报你们的上头。快去呀……”
  卫戎立刻变得有点紧张,仓皇关好门消失在门外走廊里,外面灯光通明,却听不见任何脚步声,杜如昔吐过之后,才稍稍安好一些,便卧在床上,气息颇喘,缓缓对习暮云说,“大姐,我想大概是文远城闹了政变,我们应当是被当做人质。”
  这个,习暮云早已料到,习军大部队刚离开不久,在中原大地上与众军阀火拼,文远城就发生突变,变得太快,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想到这里,她也不禁蹙了下眉,叹道,“十有八九是出了内鬼,否则,不可能没有任何战役,就这样顺利进城。”
  习暮飞走之前留下一个军队,作后方势力,也是维护文远城及周边城镇的唯一一个嫡系部队,二十六军,这样强大的部队就这么凭空消失,实在是不大可能。
  “您是说他?”杜如昔忽然目光一顿,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的目光中出现习暮云的肯定,“我猜一定是他。”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他对暮飞十分忠心,不可能变节。我不信。”
  习暮云道,“我也希望不是……就算是,我量他也不敢动我们一根寒毛……”
  话刚一毕,就听见军靴落地上楼的声音,响亮侧耳,门被人推开,那批人由远及近,渐渐浮出水面,如同一道一道重光的影子出现在她们面前,最后那个人,冷漠而安静,守在最后的角落里,如昔的眼光一缩,嘴唇褪成了暗灰色,她情愿闭上眼睛,因为,她情愿自己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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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鸡儆猴
  “好你个路羽樊!真是你,叛徒!”路羽樊一出现,习暮云便指住路羽樊,冷冷地说道,两卫戎一步上前,就拔枪对准目标,只待长官一句令下。
  路羽樊从晦暗断影中徐徐走出来,以前满面春光的样子早已不复存在,他续着半稠不浓的络腮胡,显得沧桑几许,他也不理会盛气凌人的习暮云,直径就唤前面的医官上前替人诊疗。
  习暮云是见过场面的人,这些刀刀枪枪虽说是在骇人,可她毕竟是看这些长大得,胆量还是颇有几分,她也不睬那两个卫戎,甩手拨开枪头,就朝路羽樊走去,被侍从官拦住,她继续气势汹涌,“路羽樊,你快放了我们二人,暮飞的脾气,你可是比谁都清楚得很!”
  “习大小姐……”路羽樊一把推开面前的侍从官,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习暮云的细长而又光滑的脖颈,寒光凌烈,声声逼人痛惜,“你现今已是阶下囚,还敢对我如此嚣张。”
  习暮云哪里受得了如此大得劲,眼见就要昏厥过去,口里喃喃发出艰难的呼吸声,一直依靠在床上的如昔见状,顾不得身子,起身奔过来,大声惊呼,“羽樊,快松手!”
  习暮云落入地毯之中,正大口大口的喘气,如昔被医官检查身体,目光并未离开路羽樊半步,她做梦也未曾想过,习暮飞身边最忠实的兄弟,在他背后咬了他一口,路羽樊此刻也跟当初大相径庭,不知是这些日子见面不多的缘故,还是她根本没仔细瞧过他的神情,反正今日的路羽樊是彻彻底底的颠覆,整个眉目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屋内的人渐渐散去,习暮云已浑身脱了虚似的被人扶走,那极不情愿的表情中又带了一点莫大的恐惧,医官在外头走廊间与路羽樊讲了一会内容,路羽樊便关门走进来,一步一步踱到她得床前,她甚至能感觉那军靴落地刺耳震动的声音。
  “为什么?羽樊”如昔早已与习暮飞一样,直呼路羽樊的名字,似为更加亲切,可这样一叫,倒让路羽樊浑身如针芒刺,极其不自在,他忽然阴霾地笑,把帽子取下来,放在一边,坐在海蓝色丝绒沙发上抽起烟丝来,烟丝很快氤氲了漫天的空气,一直熏得她忍不住咳嗽。
  “因为,我要你丈夫手中的江山。”
  文远城里,一度人心惶惶,城门更是搜查甚严,只进不出,想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街道上顿时也冷冷清清,不敢有人妄自行动,一旦被怀疑成是奸细,就免不了皮肉之苦。
  联防司令部里,二十六军军长一人在本是习暮飞联帅房内慢慢酌量,狠狠地坐在那张华丽结实的皮椅之上,三十六度转了个大圈,然后,一只修长的烟被火光点燃。
  这时,一人推门而入,他瘦堪堪得,留着一股邋遢的络腮胡,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路羽樊的注意,因为路羽樊一直就这么看住桌上的相框,眼里划过一道痕迹,他立刻就合上了眼。
  “路军长。”尤铮手明眼快地收走了他手中的那跟残烟,才幸及没跌落在他的腿上,“当心烫伤。”
  路羽樊把一只手撑起额头,皱起眉,“有消息了没?”
  尤铮阴险地笑了一声,连说道,“当然有。”
  “有话就快说。”路羽樊有些不耐烦了。
  “路军长,这么快就不待见我了,”尤铮在路羽樊面前晃了一晃得意的身影,又露出泛黄得牙齿,“你还没感谢我告诉你这个大真相,要不,你就一辈子在给仇人的儿子当奴仆,那岂不是贻笑大方,莫大讽刺。”
  路羽樊本就十分不待见面前此人,他最不愿相信的事,却被这个人把真实老底都给翻了出来,世上之事,皆难应对,那只不过是一言之间,一念执著。
  他一巴掌狠狠掷在木桌上,上面的相框打翻了,声音响彻,“你有话说话,没话最好走人,我没闲工夫在这里与你兜圈子!”
  这办公室里的气氛此刻只能说是冷冽得可以入冰,但尤铮到底是特务情报处里混迹多年,阴诈得很,他连哼都没哼出声,便笑脸相迎,“路军长,别气恼,别气恼,我这不是在为您打抱不平吗?你想想看,这习军的江山,有一半可是你父亲打下得,怎么能让姓习的独自霸占,您说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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