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熟了,竹马吃了

48 □□满满的


    黎渊和金戈坐上出租车往寝室走,半路上金戈让司机拐了个弯,在自己住的小区停下。黎渊问他是不是要回家那些什么东西,他帮他去一趟。
    金戈眼神一滞,说了声“糖糖”。
    **
    尔雅猫在被窝里,不知过了多久才和着眼泪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尔雅昏昏转醒,眼睛因为一夜流泪,肿成桃子,将将能开启一条缝隙。艰难地翻了个身,只觉得头疼欲裂,喉咙里像冒火一样,咳嗽一声一阵撕扯地疼痛,发出的粗厉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想要起身下床去倒杯水喝,却只是微扬了上身便又无力地重重摔回床上。尔雅缓缓抬手到自己额头,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她心惊,恐怕是烧得不轻。
    粗喘着喊了几声室友,却无人回应,艰难地转头向一边,发现空无一人的床铺和乱作一团的寝室。
    尔雅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便是在这种混乱不堪又空无一人的环境下磕绊着爬上床铺睡了一宿。随即,一种巨大的恐惧开始在心头蔓延,那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怕,怕得人揪心,却也怕得人无谓。
    翻出枕边的手机摁了几下才想起来已经没电了,充电器还被扔在下铺的书桌上,尔雅只能绝望地扔了手机,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手在身体两侧毫无意识地轻微抽动,昏沉地想着或许自己就这么烧熟在寝室也没人知道了吧。
    突然,一阵熟悉的吱吱声从她脚下方向传来。
    尔雅垂了眼皮看过去,一直硕大的老鼠正蹲在自己被角上,此时正瞪了一双贼溜溜的鼠眼和自己对视。
    啊——
    一声尖锐的足以震碎玻璃的叫声从尔雅那本以粗厉不堪的干涸的喉咙里发出。连她自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翻身往床下爬去,由于身体虚脱和惊吓过度,最后两节台阶脚下一滑便重重摔了下去。
    甚至顾不上疼,尔雅只知道爬起来伸手抓了外套就冲出寝室外。
    一口气跑到寝室楼门口,尔雅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虚,人眩晕的厉害。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随时可能晕倒,必须马上去医院。
    可是刚才惊慌失措,就这么跑出寝室,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
    尔雅苦笑了一下,在信息这么发达的今天,竟然也还有完全意义上的孤立。
    金戈,你在哪里?!
    伸手摸了摸外套口袋,除了几张一块和五块的零钱,居然还有一张鲜红的毛爷爷。尔雅突然有些莫名激动,原来自己还不算跌进谷底。
    踉跄走出寝室楼,尔雅伸手遮在额头上,虽然已是深秋,可早上的阳光依然让她感到刺眼。
    头一次,尔雅觉得寝室与校门隔了走不完的距离。
    终于走到门口,尔雅倚靠在警卫室的外侧,粗重的喘气,干渴的嗓子深处好像黏连在一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要给喉咙冲开一道缝隙,却引来一阵胃酸翻涌,尔雅一边伸手拍打着前胸,努力压制住想要呕吐的**,一边无力地伸出另一只手招向马路上的出租车。
    眼看着一辆辆出租车飞速驶过面前,却都不曾停下,尔雅原本那一丝丝的因为毛爷爷而泛起的庆幸也被消耗殆尽。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尔雅的脚边,尔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命抓住车门把手,可是用力拽了半天,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它。
    司机看了看,伸手在车里面帮尔雅推开了门,而尔雅却因为身子无力,被车门撞了一个趔趄。
    好不容易钻进车里,尔雅即刻瘫在椅子上,她真得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去哪?”司机见她上车半天也不说话,不耐烦问道。
    “xx小区。”尔雅迷迷糊糊说了个地址,脑袋往边上一歪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停车在路边,对着尔雅说了一句,见她还昏睡不醒,拧着眉毛推了推她又加大了声音说了一句到了。
    尔雅被推得一惊,晃荡着身子坐起来。
    “到了,19块。”司机不耐烦道。
    尔雅迷迷糊糊答应着,给了司机钱后便踉跄下车。
    下了车尔雅便傻了眼,怎么不是医院?!
    折腾了一上午,竟然是走到了这里,尔雅心里一凉一屁股就坐到了小区门口。
    **
    谢诗语在宾馆醒的很早,一早上就跑出去在外面的早餐铺里买了鸡蛋和米粥,顺便还去隔壁的饭店打包了一份大骨汤带到金戈寝室。
    原本男生宿舍是不让女生进入的,不过谢诗语很会和长辈打交道,宿舍大爷被她哄的一愣一愣,随后她又打出苦情牌,说是自己哥哥昨天骨折受伤她过来给送个汤,上去就下来,绝不耽搁。
    大爷想了想,昨晚倒是有个男生回来晚了,手臂吊着石膏,于是也就通情达理放行了一回。
    金戈接到谢诗语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她在宿舍楼下,于是黎渊迅速跳下床去打算帮金戈去跑这一趟。
    谁知道寝室门一打开,谢诗语就顺着门缝挤了进来,顺便提高了手里的东西在眼前一晃,说是来给金戈送早餐。
    黎渊愣了愣,转身望向倚靠在上铺的金戈。
    金戈也是一顿,见谢诗语竟然进了寝室,脸上倒也没什么表情,淡淡说了一句怎么不在宾馆多休息一下。
    谢诗语只是笑着摇摇头,把早餐往书桌上一方,然后自己拉了一边的椅子站到金戈床头,“我扶你下来吃早饭。”
    其他床位的大丧和老大一开始都两眼放光地盯着谢诗语,这时候见她对金戈照顾有加,忍不住鬼哭狼嚎地表示自己也很饿。
    虽说是第一次见面,可这俩人倒是不见外。
    尤其是大丧,哭丧着说是自己天生就是个多灾多难的主儿,一个月不受个几回伤都对不起自己这名字,可怎么就从来没一个人给自己送过吃食呢?!
    金戈斜睨了一眼对面铺的大丧没说话,见谢诗语已经上手拉自己,忙几不可察地退了一□子,避开她手说了句我自己可以,便架着受伤的胳膊从上铺慢慢走下来。
    谢诗语见金戈下床忙上前扶他,把他带到桌前,又替他剥好鸡蛋,全程黎渊都看在眼里没说话,而大丧和老大却呼号不断。
    谢诗语腼腆笑笑说是买了很多,等下让他们也一起来吃。说完又起身在寝室里左右看了看后对金戈说:“你有没有什么要洗的衣服袜子什么的?反正我今天也没事,可以帮你一起洗了。”
    此话一出上铺的两人又是一阵羡慕嘘声,金戈听见闭了闭眼,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身对谢诗语说道:“不用。”想了想又道:“这次真是不巧,你来a市我也不能带你四处逛逛,不如过些日子你再过来,我…和尔雅一起带你参观下a大。”金戈婉转逐客,提到尔雅时略有些迟疑。
    谢诗语听得明白,但并不打算照做,有些事情她坚持很多年了,足可见其坚忍不拔。不过她倒也没有反驳金戈,只是指了指早饭,示意他还没吃完。
    金戈说自己吃饱了,谢诗语就不再多说,走到书桌前把他剩下的半个鸡蛋塞进嘴里。
    金戈站在寝室中间,看着她的举动,就知道自己多说无意,“那我先送你回宾馆吧。”
    “嗯。”谢诗语一听,转头冲金戈扯开嘴角一笑,用力点点头。
    **
    尔雅是被小区保安送回家的。
    说实话,小区门口警卫室里的保安在看到尔雅直直摔倒的一瞬间就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赶紧走出来看看情况。
    一看不打紧,一个小姑娘两颊红得发紫,嘴唇干得发白。问过住哪个单元后直接扶着上楼去了。
    来到家里才发现,屋里空空荡荡。
    “你家没人啊?”保安问道。
    “嗯?”尔雅也不知道。她以为金戈受伤会回到这来,而谢诗语也会跟来。却没想到,这房间里空无一人。
    “糖糖?”尔雅又伸了伸脖子冲房间方向嘶哑地喊了一声,不仅没人,狗也不在。
    “没人。”尔雅回头冲保安无力地说了一句,然后便开始剧烈地咳。
    “行行,你赶紧去床上躺着去吧。”保安赶紧指了指里面,然后转身要走。
    “那个,保安叔叔,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尔雅瘫在沙发上一步也挪不动。
    “号码多少?”
    “……”尔雅努力地在烧的迷糊的脑袋里搜寻着金戈的电话号码,平时都是记录在手机里的,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1...3...5...xxxxxxxx”尔雅艰难地报出数字。
    “嘟……嘟……嘟……”
    “无人接听。”保安大哥如实回答。
    “……再,再打一遍。”尔雅恳求。
    “嘟……嘟……嘟……”
    “还是无人接听。”
    “……”
    **
    金戈送谢诗语回宾馆后,被谢诗语狠狠拉了衣角,不愿他离开,金戈手上动作不大,却使了力气抽出。
    “昨晚睡得很晚,今早又起得太早了,休息一下吧,我先回去了。”金戈淡淡一句,转身离开。
    “药吃了么?”谢诗语看出金戈的不悦,立刻知晓进退,没有再拽住他,只是淡淡问他一句,边问边起身走向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药片。这是她昨天在医院给金戈买药时就多买了一些放在包里的,“早饭吃完就来这里了,药还没吃吧,吃完再走。”谢诗语说着也不等金戈回答就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又把药片剥好放到他手里。
    金戈一顿,接过药放进嘴里,仰头喝了几口水后把水杯放到了进门的茶吧上转身离开。
    谢诗语再没阻拦,只冲着金戈背影淡淡一笑,张嘴喊了句,明天我再去学校看你。
    **
    金戈回到寝室时,其他人已经不在,只有黎渊还留在屋里。
    “你走的时候,电话没带,响了好几遍了。”黎渊递过电话给金戈。
    “谁?”金戈下意识问道。
    “没名。”黎渊摇头,转身走向自己书桌。
    金戈翻看手机,果然是陌生号码,不过一连打来几个,倒也不像拨错电话。
    金戈轻轻按了回复,对方接通。
    “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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