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也疯狂

    慌乱人群很引来了官府注意。
    冉卿刚走到南城，便看到有几人骑着战马高喊着穿过慌乱人群出城去了。
    跳跳又饿了，冉卿此时却无暇顾及。
    她要马上出城，这时候乡下远比城里安全，若是能雇到一辆大车，往青云山庄，那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事与愿违，她不过刚刚跑出几里地，便遇到了南面庄子里百姓疯狂往城里跑。
    “怎么了？”管冉卿已经猜到了，可她还是心存侥幸拦住一个中年男人问了一句。
    “荣国兵杀来了，进城！”那人一边推开冉卿一边匆忙答了一句。
    冉卿四下看了一下，如果再进山，只怕会遇上纳兰威，若是向西往青云山庄，路程太长，孩子会饿得受不了，而且自己现又饿又累，坚持不了太久，于是她也回了城。
    跳跳声音小小哭着，冉卿心里一阵揪痛，管不了太多了，大户人家都有奶妈，不若去东城，劫富济贫，总比抢贫苦百姓要强。
    就冉卿思谋着要去哪一家时候，冉卿忽然看到一辆马家马车经过，她也来不及想太多，疾走几步，拉开车门，便窜了上去。
    “什么人？”车里几个女人吓得惊慌失措，两个丫鬟模样立刻护住了里面小姐。
    车夫也赶忙把车停了下来，敲着车门，急急问道：“四小姐，怎么了？”
    冉卿此时已经认出马四来了，但她还是拿出怀里飞刀，比划着两个丫鬟说道：“我孩子需要奶水，请你们带我回府，给孩子找个奶妈喂喂奶。”
    马四先是慌了一下。仔细看了两眼冉卿，又看了看冉卿身前挂着孩子，便镇定了，她推开两个丫鬟，道：“你不必如此，跟我回府吧。”
    “谢谢了！”冉卿收起刀，一心一意哄着哭着闹着跳跳。
    “走吧，没事！”马四示意丫鬟让车夫赶车。
    马车很到了马府。
    下了马车，冉卿紧紧贴马四身边，她低声说道：“你好不要耍花招。带我回你院子。”
    马四微微一笑：“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做多余事，跟我走吧。”
    冉卿不再多言。亦步亦趋跟马四身后，闻着马四身上好闻体香，看看自己褴褛衣着和一身汗臭味，还有跳跳屎尿味儿，不由得感到自惭形秽。
    马四对身边一个大丫鬟说道：“白萍。你去找一趟管家，告诉他荣国从南城打来了，即刻关闭府门，集合所有家丁，防止乱民入府。”
    冉卿闻言，心道。这位马四小姐很干练嘛，倒要看看她能对自己耍什么花招。她想多了，马四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依她所言把她带到自己院子，并让人找来府里一个奶妈。
    跳跳换了干净衣裳，吃了奶，重睡大觉去了。
    冉卿也净了手，狼吞虎咽吃马四命人拿上来点心。
    “你怎么会沦落至此？”马四屏退了所有下人。忽然问道。
    冉卿一愣，随即意识到马四是认出自己了。
    “我认出你也没什么奇怪。虽然脸上尚有疤痕，而且满面污垢，可也盖不住你五官，宋十九，这是你儿子吗？”马四干脆挑明了说。
    冉卿耸了耸肩，“确是我儿子，不过，还请马四小姐保守这个秘密。”
    马四喝了一口茶水，“这个自然，锦城现岌岌可危，如果仅仅是你儿子倒不要紧，若是让人知道是贤王儿子，可就麻烦了。”
    “你不说，便没人会知道，是不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他抢走，”冉卿嘴角露出一抹极淡极冷酷微笑。
    她笑容让马四只觉得脊背发寒，她忽然觉得舌头有些打结：“贤，贤王还不知道你给他生了儿子吧。”
    “他死时候，孩子还肚子里，如何会知道呢，”冉卿喝了一口热热茶水，又道：“你既然认出我了，就给我弄些洗澡水吧，我和跳跳都需要洗澡了，能不能让我你这里住上几天？”
    马四小姐愣了愣，随即说道：“洗澡自然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不过贤王并没有死，他当时是假死，此时正北方与荣国交战，已经收复了大片失地。”
    “哦？”冉卿有些惊喜，“看来跳跳还是有爹！”
    马四笑了笑，“当然了，等他回来了，自然会接你们母子回去，母以子贵，你境遇也不会太差。”
    满满一盘子点心落了肚，冉卿满足打了一个饱嗝儿，又喝了两口茶水压了压，才慢条斯理说道：“马四姐姐，我不想让他接我们母子回去，所以，希望你把我藏这府里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马四大惊失色，“这如何使得？”
    “使得，还请马四姐姐务必答应？”冉卿觉得两人这方面没有可以沟通，她纵使说破了嘴皮子也不会让眼前这个有小诸葛之称马四理解自己想法。
    马四擎着细细柳叶眉想了想，道：“也好，听说臧国二公主为人极为跋扈，你若是和孩子落到她手里，只怕日子难过。”
    “嗯？臧国二公主？哦，是了，”她想起听过传言，明白了。
    马四道：“府里现是我做主，家里人大多已经避到华都了，剩下都是无关紧要人，你就我这里安心住下，别丫鬟我不敢说，但我两个大丫鬟还是听我，不会泄露你行藏，”说罢，她出去吩咐下人把洗澡水准备好。
    冉卿再次谢过，两人又闲聊一会儿，洗澡准备好后，她便喊醒跳跳，把他放澡盆里，跳跳很兴奋，温暖水里，小胳膊小腿不停蹬着，咯咯笑声一直没有停过。
    马四很喜欢跳跳，冉卿洗澡时候，她把跳跳抱走了，冉卿净房里就能听到她逗跳跳笑声。
    用过晚餐后，马四把冉卿安排她厢房里，母子两人终于暖暖房间里美美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外面传来了荣国太子正猛烈攻城消息，锦城气氛十分紧张。
    早餐时，马四忧心忡忡说道：“礼王带大军与北城荣军厮杀，南城城门守军极少，锦城只怕凶多吉少了。”
    冉卿也有些黯然，还是来晚了，她喃喃道：“宝宝，我力了，”其实冉卿不知道，她来得已经算是及时了，若非有城里放出流言，只怕纳兰威化妆成普通百姓军队已经进城了，礼王军队早已被两面夹击，无可转圜。
    下午时候，马府大门被敲响了，礼王下属派人来征集兵勇，号召全城男人去南城门抵御荣军。
    马四自然应允，派出了府里所有家丁，她换上男装，对冉卿说道：“你安心留这里，我出去看看。”
    冉卿明白，锦城安危，也是她和跳跳安危，她纵然力大无穷，可也敌不过荣军千军万马，她道：“不若我随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孩子你帮我交给稳妥人照顾。”
    马四想起冉卿跳车时身手，点点头，“放心，奶妈是我奶妈儿媳妇，两个丫鬟也是我心腹，自当没有问题。”
    冉卿放了心，与马四换上男装，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步行去了南城。
    距离南城还有很远，两人便听到了冲天喊杀声。
    城门之上，流矢如同蚂蟥一般飞上城墙，城内墙下，海国士兵尸体成片，血流成河。
    饶是冉卿见过些世面，此时也不禁骇然，而马四脸色煞白，再也迈不动一步。
    “你先回去吧，我上去看看，”冉卿撕下一大片衣襟，蒙住了脸。
    冉卿正要走，却被马四拉住了衣襟，“我也去！城破了，马府也会遭难，”她贝齿死死咬住下唇，脸上坚毅让冉卿动容。
    她一个千金小姐，即使上去也无济于事，所以冉卿不容拒绝：“你先这里等着我，我先上去看看再说。”她疾走几步，然后双足一点飞上城墙，矮身扑到城垛，发现外面荣军果然来势凶猛，一排排弓箭手，整齐划一向城上射箭，掩护数百人扛着粗大木头撞击城门。
    城墙上为数不多海国士兵和刚刚应征守城平民箭雨压制下，抬不起头。
    怎么办？冉卿急速思考对策，当务之急，是解决撞击城门人，火攻！烧了那些根木头，冉卿立刻有了主意，飞身下了城墙，回到马四身旁。
    此时马四已经镇定多了：“怎么样？”她见冉卿如此身手，心里忽然安定很多。
    “很糟糕，你们几个，跟我去找油，”冉卿来不及解释太多，立刻就要冲进城门口住家取油。
    马四一把拉住她，“油？跟我来！我家有油！”马家经营粮食，油也包含内。
    几人火速赶到马家仓库，这里果然堆着数百桶油，冉卿拍掌道：“好！想必礼王会给你马家记上一个大功。”
    马四莞尔，脸上表情也放松很多。
    于是，粗使婆子套车，冉卿搬油，不大会儿功夫，冉卿便重回到城下，拎着两桶油径直飞上城门，躲着箭雨把两桶油对准撞门荣国士兵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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