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良辰-高干文

第22章


萧予墨的语气轻轻淡淡的,言语间还有那么一点无奈的笑声。
  苏璟言抬起头,神色不明的仰视着他,就像不听话的小女孩正处于叛逆期,“你这样说以为我就会原谅你?太可笑了,你总是这样狡猾,你是吃准了我不会恨你对不对?”
  他倾下身来,缓缓抱住她,在她颈窝边瓮声瓮气的说:“我不该来的,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住。”
  这样的萧予墨,苏璟言是不会推开的。无论萧予墨做了什么,苏璟言就是恨不了他。
  她捶了一下他的背,释然了,“你都已经来见我了现在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等进了房,苏璟言很客气的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握住玻璃杯,透明的玻璃里有小小的漩涡,就像情人的酒窝一样温柔漂亮。
  “你什么时候到的?等很久了吧?”苏璟言一口气喝完了一玻璃杯的水,很安静的问。
  萧予墨抿抿唇,开口回答说:“今天下午到的,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你不愿回去的原因了。”
  “原因是什么?”她的眼角微微勾起上扬,像一只得逞了的小狐狸。
  “荷兰这个地方太让人迷失过往。”
  “可是现在一看见你,我还不是忍不住把你给请进来了。”
  她走过来,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握住他微凉的手,笑着说:“你不说话的话,我会以为你是专程过来找我的。”
  他任由她握着手,良久才轻声说:“是啊,专程的。”
  苏璟言蹲下身子,伏在他大腿上,歪着脑袋,眼神飘落在角落的那株郁金香上,闷闷地问:“你想我么?”
  萧予墨的手指抚上她凉凉的发丝,“如果不想能专程飞过来找你么?”
  “我想听你亲口说。”
  “……我想你。”
  苏璟言慢慢站起来,问:“要洗澡么?我去放水。”
  萧予墨拉住她,有些疲惫,“我淋浴就可以了。你别忙活,坐下来好好陪我说会儿话。”
  她挨着他坐下来,一时间又觉得可笑,以前他们哪里这样安安静静的坐一块儿然后手拉着手纯聊天儿的?可大部分时候,萧予墨根本不说话,只是听她说。现在什么都反过来了,很不寻常。
  萧予墨很少一下说那么多话,他只是凝视着前方的空白,慢慢的说:“我听你们公司同事说你来荷兰出差了,他们连旅馆地址都给我了,我想了很多个晚上,最后都决定放弃了。可是,还是来了这里。而且……还见了你。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贱了?我明知道你是不想见我的,可我还是出现在你面前了,言言……”
  她的手指抵住他的薄唇,怔怔的看着他,“我很想见你,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借口去见你。现在你来了,我可以安慰自己说只是偶遇。萧予墨,不要再说什么不想见的话,我不想听。”
  萧予墨拿开她的手指,抱住她,笑出声来,“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你能来我也很高兴。”
  两个人什么也不捅破,对之前的事也只字不提,就像没有那么多鲜血淋漓的过往,只是最普通的情侣,这样其实很美好。只是,萧予墨心里清楚,这次恐怕是要真的放手了。他没理由没借口在伤害了苏璟言最珍爱的人以后,还这样信誓旦旦理所当然的在苏璟言身边。
  苏璟言知道的,他不会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荷兰的各种小吃苏璟言都陪着萧予墨吃了一遍,各种风俗也带着他领悟了一番。
  他们在泛着阳光的大运河上划着小船,肆无忌惮的拥吻,在大片大片的郁金香花田里沐浴着阳光疯狂的*,手牵着手漫步在北海大堤上静静地吹着咸咸的海风,在达姆广场拥着彼此跳华尔兹舞步……萧予墨一丁点儿都不会忘记。
  苏璟言很默契的没有去找突然失踪了的萧予墨,只是很平静的独自一个人搭飞机回去了。离开了荷兰,他们之间就什么也不是。也只有在荷兰这样的地方,才敢这样疯狂的爱。
  回国以后,什么都变得正常。正常到让人以为苏璟言两年之后从来没有再遇见过萧予墨,也没有联系过,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是写在沙滩上的嫉恨,没过多久就被海风吹散。
  一回到恒丰,华桐就围着她说:“哟,这荷兰的风水这么养人呀,看你脸上比起之前的憔悴哪是一人啊?我就该和你一块儿去的。”
  “荷兰的烤鲱鱼挺好吃的,主要携带不方便,不然我就空运一份儿给你了。”
  华桐咬咬唇,一副纠结的模样,苏璟言打趣说:“看您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少见啊。”
  华桐神秘兮兮的说:“嗨,萧予墨来我们公司问你来着,我告诉他了。你不会怪我吧?”
  苏璟言一脸的若无其事,“哦,他去荷兰找我了,我们在一起待了一个星期。”
  “你……你这表情不对啊?老实招来,你两是不是好了?我说你怎么气色这么好。”
  苏璟言笑笑,“荷兰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华桐完全摸不着头脑,最后时光还笑得这么灿烂。简直搞不懂那些可笑滑稽的爱情啊。
  “哦对了,今晚恒丰有聚餐在魅色,一起吧?”
  “好啊。刚好我最近没事。”
  一群人在魅色的包间里蹦蹦跳跳,香槟喝的乱飞,男男女女抱在一起醉的不成样子,苏璟言更是拿着香槟当可乐喝,晕晕乎乎的找华桐,华桐早就倒在沙发上了。苏璟言又自顾自的摸着门跌跌撞撞的跑到洗手间,在转角处,就赫然撞上一人的胸膛。
  那人“哟”了一声,仔细看清楚了苏璟言的脸,然后低咒了一声,“嫂子你怎么喝得乱醉?”
  苏璟言喝醉了酒一般都是六亲不认的,指着他的鼻子说:“谁是你嫂子啊?你谁啊?”
  “哟,看嫂子您醉的,我顾南川啊!”
  “顾南川?”
  “嗯。哥刚好也在魅色,我带你去见他。省得你喝这么醉被人占便宜了都不知道。”
  苏璟言显然不知道这人嘴里说的“哥”是谁,但就是下意识的说:“我不认识,你放开我。”
  “我哥你要不认识就有鬼了。”
  顾南川拉着她到了魅色的V间,邀功似的把苏璟言拉到萧予墨身边,“哥你看谁来了?”
  苏璟言重心不稳,跌倒在萧予墨怀里,低声咒骂了一句“干嘛”,秀气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萧予墨抱住她,拍拍她的脸,她的眼睛半睁半闭,完全睁不开。
  “言言,醒醒。”
  苏璟言好不容易睁开了一点眼皮,眼神泛星光,脸颊酡红,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怎么这么像一人啊?”
  萧予墨见她这样,大概是清醒不过来了,遂和兄弟们打了个招呼带着苏璟言先行离开了。
  苏璟言在车上又闹腾了一会儿,萧予墨真想笑,这人很久没这样放肆过了,在荷兰那会儿他就快以为苏璟言真的回不来了,那个没了萧予墨的苏璟言实在太坚强了,就算是他不遵守约定的去见她,她也能说出“你能来我很高兴”这样令人感动到让人流泪的话来。像现在这样耍酒疯,大概也只能追溯到两年以前。
  到了水榭,萧予墨没急着下车,倒是倾过身仔细打量苏璟言酣睡的侧颊,直到他的嘴唇不由自主的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暗黑的玻璃窗上,萧予墨看见自己的瞳孔深处满是被点着的欲望。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敢犯规吧。
☆、21、有些事得问你自己。
  苏璟言在萧予墨的卧室里醒来,头痛欲裂,她环顾四周,才惊觉是在水榭的公寓里。她扶着头,跣足下床。在楼梯转弯处,她看见萧予墨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闲书或是什么文件夹里的报告。
  她一直都认为,萧予墨这样的男子,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勾人心魂的,特别是他专注的工作,不在意外界任何的骚动的时候。
  像一个巨大的诱惑,明知深不见底,却早已纵身跃下。
  萧予墨像感应到苏璟言的注视一般,抬首望见这边,苏璟言已是无措慌张地低下了头,故作镇定的下楼。
  他和她,终究是差了一点点。
  时间的沉淀,不会让某些人,某些事淡出彼此的世界,反而像一粒种子,在时光河流的滋润下,深深扎根于地下,坚固不催,在未知的日子里,终究会长成参天大树。
  苏璟言只要看着萧予墨,不管那些美好的还是痛苦的记忆,都会带着水汽,氤氲涌动。仿佛眼泪。有时候,苏璟言真羡慕那些滚落下来的眼泪,至少它们能落定。而苏璟言自己,是最无法安定的,最无法停息的。
  “我要走了,再见。”她有些急切和慌忙,那告别中有轻颤的紧张。
  “我送你回公司。”他看着她纤细的背,静静道。
  “不必。”
  “好,路上小心。”
  他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苏璟言怔肿了片刻,拧了锁,走出公寓。
  萧予墨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楼下苏璟言的身影,以他的角度看去,苏璟言显得更加纤细。
  从此以后,他不逼她,不去叨扰她,或许彻底一些,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怕了。苏璟言与他总是聚少离多,不断地在人群中走失,那般割心的离合,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苏璟言的身影渐渐淡出他的视线,却在他心里一刻也无法停息的穿梭。
  苏璟言搬进了恒丰安排的宿舍楼里,小是小了点,但环境倒不是太差。她近日愈来愈想家,愈来愈想自己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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