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第二春

  “不错，有觉悟！”他突然用满是赞赏的口气对她说。
  “什么觉悟不觉悟的？”简直莫名其妙。
  “做我的女人，就要学会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他笑着揭示了谜底。
  谁是你的女人？她刚要驳斥他，他却已经转过头去发动了车子。
  她只好心有不甘的扭过头来，不然他又要说她偷看他的话了。
  他似乎有些得意，一路上还吹起了口哨。
  若男嫌弃地往外侧靠了靠，臭流氓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顾凯风带她去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餐厅，餐厅的装潢格局有点像茶楼，木质的桌椅都是暗红的颜色，还有屏风隔着。
  他们的位置是在二楼靠窗的地方，透过敞开的窗户，能看到江边景色。
  倒是个清闲优雅的好场所。
  他应该是早就定了这里的位置了，刚刚一进门，领班的服务员就直接把他们带到了这里。像他这样的人物，想必早就已经吃遍这个城市的每一处优雅场所了。所以，凡是他带她去的地方，他都轻车熟路。
  点过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他的眼睛一直瞅着她，瞅得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正想着要不要找点什么话题来说的时候，手机响了。她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立刻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可是一看来电显示，顿时傻眼，竟是曹宇轩打来的。
  迟疑了两秒钟，她还是接了。
  她不敢称呼对方的名字，只是“喂——”了一声，然后等待。
  “吃饭了吗？”曹宇轩问。
  “正在吃，你呢？”
  “我刚刚吃好。”
  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通话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曹宇轩开口了，“若男，我有点想你了！”
  “”她还是沉默。
  “谁的电话？”顾凯风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而且还是很大声的那种。
  连电话那头的曹宇轩也听到了，“你边上有人？”
  “是，我跟朋友一起在外面吃饭。”她解释道。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再见！”收了线，若男心里舒了口气。可是一抬眼却又迎上顾凯风那鹰一般锐利的眼神。
  “是姓曹那小子吧？”
  她没有说话，可沉默就已经代表了默认。
  “给我尽快解决，别逼我出手！”流氓又开始警告她了。
  才抛诸脑后的事情一下子又明晃晃的摆在了眼前，她感到她无言以对。
  她能说什么呢？说她还没想明白，说她不想伤害曹宇轩？无论是那一个说辞，恐怕都会让对面这个家伙跳起来吧，所以她只能沉默，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服务员端了菜上来，顾凯风看到她沉默的样子，心里又生出不忍来了。带人家出来吃饭，结果却吼得人不敢言语，这叫怎么一回事？
  “先吃饭吧！”他换了语气说道。
  若男缓缓拿起筷子，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顾凯风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说：“多吃点，把自己养壮实点，将来——”
  若男不由地抬眼看他，“将来什么？”她不明白，多吃点跟将来有什么关系。
  “以后再告诉你，快吃吧！”他带着神秘的笑意说。
  他不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时而蛮横，时而温柔。蛮横的时候让人生气，温柔的时候，又让人动心。
  顾凯风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心里竟是暖烘烘的。其实他刚刚想说的话是：将来给我生一个足球队。
  后来又觉得现在说这些，似乎早了点，何况凝滞的气氛才开始好转一点，再提这些事岂不无趣？于是便隐去了后面的话。
  他时不时的给她夹菜，叫她吃这个吃那个，生怕她亏待自己似的，过分的热情让她都有些拘谨了。她只好对他说：我自己来，你也吃啊！
  他不答话，只是抿嘴笑，笑得很甜蜜的样子。
  若男以为自己嘴边粘上东西了，便随手抹了一下，问：“你笑什么？”
  “我看到你大口吃饭的样子，很开心。”他回答说。
  若男噗嗤一声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他问。
  “你这话好像是父亲对女儿说的一样。”
  “父亲？”他顿时噎住，“我哪有那么老？顶多是——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叫我什么来着？”
  她怔了一下，脸上晕上一层粉色。当初哪能想到，民政局门口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大叔”有一天会跟她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
  “忘了？”他追问。
  “忘了！”她顺着杆子爬。
  “真的忘了？”
  她知道他在逗她，说了声讨厌，就笑着低下头去了。
  后来他也跟着一起笑了，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好融洽。
  美容
  吃完饭,若男以为顾凯风会直接送她回家,却发现车子没有朝她家的方向开。
  “现在去哪儿？”
  顾凯风朝她神秘一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下车的地方,若男抬头一看，有些目瞪口呆。他带她去的竟是市里很有名气的一家美容护肤中心。
  不是吧？他一个大男人还逛美容院？怎么想都让人觉得邪恶啊。
  虽然之前听黎黎说过,也有男人去美容院做护理的，可真让她遇到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啊。
  特别是顾凯风这样的人，又不是靠脸蛋吃饭的小白脸,居然也会逛美容院？
  “走吧！”顾凯风回过头，叫了杵在原地不动的她一声。
  你个臭美的家伙,居然还来这种地方消遣,钱多了吧？若男撇了一下嘴，用无比鄙夷的目光盯着顾凯风的后背，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前台的两个女孩子看到顾凯风进门，立刻齐齐地叫了一声顾总，其中一个年纪大的打发另一个“赶紧去通知霞姐”。
  看情形，他还是这里的常客，估计也是贵客，不然怎么还有专人伺候？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很有品味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顾凯风，立刻挂上职业性的微笑上前打招呼：“顾先生，你怎么了来了？你母亲今天没来做护理。”
  “我知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请霞姐帮忙。”顾凯风笑着说。
  霞姐立刻笑了，笑得很妩媚，但是不妖娆也不矫情，“瞧你说的，什么帮忙不帮忙的，能帮顾先生做事是我的荣幸啊！”
  顾凯风不置可否，手往后一伸，抓住若男的一只胳膊，把她往前一推，送到霞姐面前。
  “那就麻烦你，帮我女朋友的脸加工一下，顺便教教她简单的技巧。”
  霞姐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饰过去。
  “行呀，两位跟我进来。”
  跟在霞姐后面，若男用胳膊撞了顾凯风一下，小声说：“你干嘛跟人家说我是你女朋友？”
  顾凯风低下头，靠近她，“你知足吧，我差点说我老婆！”
  霞姐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房间，她让若男坐在化妆台的椅子上，然后用两根手指托着若男的下巴看了看，说：“瞧你这黑眼圈，昨晚没休息好吧？”
  若男顿时囧了一下，顾凯风就站在身边，他听到霞姐这么说，估计待会儿要笑话她了。其实她的黑眼圈已经消下去不少了，比早上起来的时候好多了，可这行家就是行家，眼够犀利的。
  “干警察这行，估计也挺辛苦的吧！”霞姐兀自说着，略略思考了一下又接着道， “你这个直接上妆怕是会给皮肤增加负担，最好先做个护理，敷个面膜会比较好一点。”
  若男听说要做护理，赶紧说：“时间来不及吧，下午要上班的。”
  “来得及，就做最基础的步骤，保证四十分钟之内给你搞定。”霞姐解释说。
  “霞姐你看着办吧，反正这事就拜托你了，我去休息间坐坐，弄好叫人通知我一声。”顾凯风说着，往外走，不一会又返回来嘱咐了一句，“那个妆要自然点的，得跟她的职业相称！”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霞姐信心满满的。
  顾凯风走后，霞姐做了些准备工作，然后让若男仰面躺在做护理的小床上。先给她洗了脸，然后挤了些膏状的东西在她脸上慢慢地按摩着。
  若男原本昨晚就没睡好，现在躺在这里，又有人按摩着，那感觉还真的舒服。要不是霞姐一直跟她说着话，她怕是早就睡着了。
  “怎么称呼呀？”霞姐问。
  “姓陈。”
  “哦，陈小姐是吧？你平时是不是不大做护理？”
  “是啊，从来没逛过美容院。”
  “在家呢？敷过面膜吗？”
  “没有，平时就用用洗面奶，擦点润肤霜什么的。”
  “那你的皮肤底子还算好的。很多人像你这个年纪鱼尾纹都很明显了。”
  若男忍不住笑了一下，“霞姐，你不是安慰我的吧？”
  “哪能啊？我这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的，不信你问顾先生，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他母亲一直在我这里做护理的。”
  若男心里好想说，其实我跟他不熟的。但最后她还是忍住没说。不熟还跟人家来消遣？不熟还默认是人家女朋友，自己打自己嘴巴吧？而且，这事如果让顾流氓知道了，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她了。
  不过，他带她来，也是一番好意了，让她学会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一点。而且不打算来都已经来了，那就顺便学两手，有益无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