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试炼(高干)

第50章


    驶入暗夜的车流,他超车,闯红灯,在熟悉而又陌生的紫禁城里驰骋。车子从马甸路段一路西行北上并入八达岭高速最终驶出延庆拐入京藏国道,风声被车型的流线从中劈开在耳边呼啸,缄默,让她饮鸩止渴。哪怕是“请把我放在路边”也只能在心中默乞。她怕话匣子变身成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便将决堤奔流。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睡去又醒来,任冉的眼前只有一条缝的微光,随着道路颠簸不歇;她的心则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被往事所埋葬,再无前途,覆水难收。
    赵启铭突然伸出长臂拨开紧紧包裹着她的西服,掌住她的侧脑缓缓托到身畔。他眼盯前方凑身深深吻上她的发顶,“冉冉,就快到了。”
    她冰冷的头颅在他掌中瑟瑟不止,他让缄默继续在两人之间蔓延。
    车子钻入密林,道路愈发崎岖难行,也正因如此,随后稳稳的停泊才如急刹车一般带来难以适应的平静。
    赵启铭首先下车再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门,把手电筒放在她的怀里,屈膝将任冉的两只胳膊环绕在他的脖子两旁搭在他的肩头,将她抱出车厢。锁了车,“帮我照下路冉冉。”她照办,融为一体的两人便开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道路中缓速前行。
    可能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也可能只是一刻钟,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一栋两层小洋房在大树的掩映下逐渐在任冉的视野中清晰。
    门前,“我上衣口袋里有门卡,拿出来放在这刷一下。”
    任冉很快找到,只听“哔”得一声,门便开了。
    进屋,赵启铭轻车熟路地将她放入客厅沙发,来到玄关门廊拨起电阀,“滴”声后按下开关,整栋屋子瞬间灯火通明。
    任冉本能地紧闭双眼,半晌当她觉得应该可以适应这光明时,试探性地睁了睁眼,赵启铭便已经蹲在她的面前。任冉被轻微吓到,身子往后躲,却被他一把裹入怀中。他死死箍着她,要把她揉入骨子里。她怕极了,怕他开口问她,怕他知道真相,怕他比之前还要厌恶她,恐惧是深渊,她不在边缘,而是已坠入渊底。
    赵启铭重新用西服罩住她,把她抱入卧室放入柔软的被子中。他蹲在她身旁的床畔,隔着西服抚摸她的脑袋,“我要出门一趟,在这等我。别怕,这里很安全,睡一觉,醒了我就回来了。”
    任冉没有给他回应,静静地呆在充满他的气息的西服中。她感觉到他扶着她的头后隔着西服不舍地吻她,紧接着仿佛毫无留恋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操控遥控器的声音、空调工作的声音,脚步声再次响起,先是接近的,却很快顿住,长久的数分钟后,声响渐行远去,关门声后,房间里回归寂静。
    赵启铭回到车里,再次确定了手机没信号后启动车子向市区方向驶去。
    艰难的大半个小时的颠簸后,车子顺利驶入市区。赵启铭将车泊在路边,沉思了许久,之后果断掏出手机打出第一通,“老刘,我启铭,抱歉那么晚还打扰你,有件事请务必帮我。”
    “说吧,只要你老哥我能做到。”
    “有条新闻我希望你能帮我压下,只要是出现了‘任冉’或者我的名字的字眼的部分,不管是娱乐版块还是财经版块,不管是明天还是后天还是往后,我都不希望看到。”
    对方没有多问,“好,包在我身上,放心吧。”
    同样内容的电话,赵启铭一个打了几十个,报社、电视台、网络媒体、印刷厂、报亭管理部,只要他能想到的,直接的关系,托关系,求人,欠人情,全打了一遍招呼,他要把事态控制到哪怕有火星,也无法燎原。
    所有的办妥之后,已到凌晨深夜,最后,他把电话打给秘书,“帮我准备两张明天飞德国的机票,中午的,如果登机前两个小时还没接到我的电话就把它改签到下午,同样,下午若是也没我的消息就改签到后天。”秘书正在睡梦中,但很快清醒,记录下来后,第一时间操办起来。
    打开车窗,烟抽到一半,他弹了烟头,启动车子,原路返回。
    回到秘密居所时,东方已泛鱼肚白,他从后备箱找出工具,进入花园剪下一捧含苞欲绽的茶梅。抱着花束,赵启铭坐到洋房前的藤椅上,仲春山间寒风料峭,他坐了半包烟的功夫,直到口腔苦到麻木,才起身收拾了烟头捧花进屋。
    换了鞋后茶梅还没来及插入花瓶,他首先登上二层卧室,悄悄开门,见到被窝中熟睡的任冉才安心撤到楼下厨房。
    赵启铭不擅长花艺,大致修剪了下花枝便一股脑地放入灌了大半水满的水晶花瓶。端着花瓶来到二层放到主卧门口,之后来到次卧的浴室洗了两遍澡刷了三遍牙,喷了口腔清新剂又涂了点男士香水,确定身上已无烟臭味,才最终带着花瓶进入主卧。
    花瓶摆在她那头的柜子上,赵启铭脱了浴袍从另一侧钻入被窝。任冉几乎还保持着他走时的状态,连西服都还被她裹在被中。他轻悄悄地把她从西服中掏出,揽入自己的怀抱。黏在她鬓角的长发还是湿的,她紧闭着双眼,纤翘的睫毛羽翼一般上下抖动,她似乎在做恶梦,他摸到她贴身的衬衣都已快被汗湿。
    赵启铭小心翼翼地脱了她的外套,又轻缓地脱去她的上衣和长裤,只剩内衣裤时,他犹豫了,想到上次那般对她,他的心头隐隐作痛。然而从看到任冉被困在人群中听到那些另他大为震惊的言论后,他就强迫自己不去深想,不要当真,他一面禁锢着自己一面解脱着另个自己,这又哪里是没深想后的局面。可至少此刻,她重新回到他身边被他抱在怀中的清晨,他要选择自欺欺人。
    松开她的胸罩,裹着她,赵启铭火炉一般的身子愈发滚烫灼烧。多年以前在此的回忆泛出脑海侵蚀他的理智,曾经禁忌而又甜美的情愫再次挠痒他的心尖。头颅埋入她的颈窝,大掌做贼一般地揉摸起她傲人的双峰,时隔多年维也纳在一起后的第一个清晨仿佛电影一般再次上演,他想做|爱,跟他怀中跟他心中唯一的女人做|爱,他疯狂地想,急不可耐地想,堕落地想,可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恨她,更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一般般,但信息量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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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倒回到四小时前。
    赵启铭走后任冉静静地躺在被窝里保持同一个姿势许久许久,她像个被摔坏了的木偶娃娃,原本躺下时应自然地闭上眼,她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灵魂出窍一般,又仿佛在体验4D电影,一幅幅画面一串串片段扑面而来,只因那条通往这秘密居所的道路唤醒了她所有回忆。
    故事还得从十二年前她与赵启铭从维也纳回国后说起。
    两人结束了维也纳之旅回国后没多久就大二开学了,任冉每天F大、Q大两点一线地跑,头俩星期因为还没适应这种奔波连瘦5斤,原本就苗条的身材变得更加骨感,赵启铭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嫌抱起来没手感,便每天给她加餐准备夜宵,于是被喂了俩月后任冉终于回归原先的体重,又由于每天规律的“按摩活动”条子越发有料。
    然而两人平静而甜蜜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甚至短到任冉之后回忆起来,在赵启铭与她相识的那十四个年岁里,有至少十年的时间都被困在沮丧、担忧、与羞愧之中。时过境迁,尚有一点她可以庆幸,便是很多时候她虽痛苦,但她从未麻木过也未曾迷失过,哪怕会后悔会抱怨会自暴自弃,她也坚定地踏着每一个步伐。
    大二下半学期的某一天,赵启铭忽然接到赵晋的电话,电话里他希望赵启铭能带着任冉到某酒店参加庆功宴,并且他有话要当面对赵启铭说。
    赵晋那年的戏卖得很好,尤其是在年轻人群体之中,但片中最引起媒体及粉丝们兴趣的并非在维也纳美泉宫、茜茜公主宫、金色大厅、博物馆区等的实景拍摄,也非其精良的制作班底,而唯独是片中男二号的扮演者——赵启铭。
    赵启铭倍受关注的原因主要有两条。第一,他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宣传活动,明明受到赵晋的重视,这点从其戏份的重要性便可看出;第二,他与年轻时的赵晋惊人地相像,甚至有媒体拿片中男儿号的截图与赵晋年轻时的照片作对比,再加上赵启铭也姓赵,一时之间两人有血缘关系的传闻铺天盖地。
    赵启铭是个知恩必报的人,参与赵晋的电影拍摄他不求名利但求赚点钱补贴家用,而赵晋对他的慷慨早已超出了正常同等级别演员所能有的待遇,这对赵启铭来说便已是最大的礼遇。因此当赵晋提议把任冉也带去庆功宴时,赵启铭虽不大愿意,但也照办了。
    赵启铭与任冉被人接到饭店时,门外已聚集起众多消息灵通的粉丝,由于任冉华服着身,因此两人走不快便也无法轻易逃脱粉丝们的火眼金睛。果然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的赵启铭,一瞬之间他们已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索要签名的、请求握手拥抱的、疯狂袭胸的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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