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画之仙妖劫

    这一章，是迄今为止写得最痛苦的一章，不是因为故事的本身，只是因为心情。
    从听说干爹病危后，心情便一直很差，而刚刚接到电话，人已经离世。
    计划的明天回老家，原以为还能见上最后一面，可如今……
    抱歉各位，明日起大概会断更几日，回来后即可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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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冥夕和书尧，从狼族出来后已是傍晚，商议再三，两人决定回到若影潭过一晚，再回龙族。
    可刚一到若影潭，书尧的脸色便不对了。
    “怎么了？”冥夕问道。
    书尧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担忧：“若影潭来过外人。”
    “外人？这若影潭就是瑛华山的族群都很少能找到——这么说，是来自天庭的人？”冥夕一下就明白了书尧的担心。
    “嗯，”书尧点了点头，“我不能确定，但是却有一种感觉，久居天庭的人，会有一种凡间少有的灵气。”
    书尧的话让冥夕陷入了深思，其实，于他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的目的很简单，寻找梦中人，就算是问道修仙，那也还是为了梦中人，也就是书尧。
    至于他一怒之下变回原形，跟青龙夜泽大战于瑛华山，水淹众生灵，那也是盛怒下的意外之举。
    眼下，书尧既然提到了天庭，冥夕也自然联想到了自己，不免有些愧疚起来，一向淡漠的他此时像个孩子一样。犹豫了一下，拉住了书尧的手，轻声说道：“书尧，这次恐怕是连累你了。”
    见他突然这般柔情起来，书尧不由红了红脸，往他身边靠了靠，说道：“要说连累，恐怕是我连累了你，因为亦佐就是我啊，若不是亦佐的死。你也不会如此做，可若是亦佐不死，或许我还在轮回中吧。这大概就是因果缘分——对了，说起来，你是爱亦佐多一点，还是我一点啊？”书尧突然一改有些悲伤的气氛，俏皮地问道。
    这话让冥夕愣了愣。一双剑眉略微跳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反倒是脸色竟略微有些红润起来。
    书尧一见此情，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逗弄起冥夕来。
    原本她就离着冥夕很近，加上冥夕又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她索性直接地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道：“我和你吧，虽有着千年情分，可惜，却并没有过什么亲密之举。但你跟亦佐呢，相识不过半载。便有了那……”
    说到这里，书尧也有些脸红起来，她这话自然是说的冥夕和亦佐在那幻境中的那一夜，原本是想奚落冥夕，可话一出口，才发现这个话题有些让她脸臊，不过，话一出口，书尧的心中竟也有些淡淡的醋意，彷佛那夜跟冥夕欢好的女子，并不是自己一样。
    也难怪，毕竟，亦佐跟冥夕在一起的时候，深埋在亦佐体内的书尧还没苏醒呢。
    看得到那张小脸突然近距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话没说几句，倒是自己先红了脸，冥夕也不由地心头猛然一跳，一种异样的感觉漾上了心头，那夜的佐儿……眼下的书尧，人是不同的人，心却是同样的心，情也是同样的情啊。
    冥夕握着书尧的手又紧了一些，嗓子突然如火般灼烧起来，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书尧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故意调侃道：“那看来，你是更爱亦佐多一点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想要将手从冥夕的手中挣脱，可这一动，反倒是叫冥夕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谁说的！”冥夕急道，“你们就是一个人啊，你就是佐儿，佐儿就是你……”说着说着，冥夕的目光突然炙热起来，他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书尧，一字一句地说道：“书尧，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可痛苦的是，我连我要找的是谁都不知道，若不是来到这瑛华山，若不是因为亦佐，我想，我真的可能会失去你……”
    不知为何，冥夕的话让书尧感到了一丝伤感，她抿着嘴巴“嗯”了一声，轻声道：“你说过来瑛华是因为龙族嵝母的话，所以，我想……我想，她说的千年仙魄……”
    “你是想说，这千年仙魄根本不是狼族禁地里葵暮巫师的灵丹？”冥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嗯。”书尧点了点头，“你应该想到了……”
    “‘千年仙魄，于瑛华动’，这仙魄不是别人，就是你！你从亦佐体内破出，打破轮回，而我的出现，既是因，也是果，也就是说，我来瑛华是注定的，你也注定在这瑛华复活！？”冥夕惊异地说道。
    “对，所以，第一，我相信龙太子夜泽也能想到这一点，尤其是在他重伤之后，我的内丹，恐怕对他来说是一种难得且上好的补药吧；第二，自然是这天庭，说来，也许你不知，仙妖之间一向就有宿怨，再加上妖族的越来越强大，已经对仙界形成了隐患，仙妖大战本来就迫在眉睫，当日我被遁入人间，也是因为触犯了天界的首要戒规，仙跟妖，连过多的接触都犯了戒，更不要说仙妖相恋了。而我，在复活后，天庭会在第一时间得到讯息，之所以迟迟未动，那是因为要让你的水淹瑛华能顺利进行，这样，他们才能以此为借口，对妖界大打出手。”
    “这样一来，岂不是会连累众多生灵？”冥夕有些动怒。
    “有一个说法，叫做以儆效尤，仙妖大战，未必是要针对所有的妖族，找出一两个典型就可以了——比如，你，我，还有龙太子之类——所以，我看这次，我们暂时不能回龙族了。”书尧说道。
    “为何？”
    “你若在这个时候回到龙族，此次天庭治罪下来，势必会牵连到整个龙族，而夜泽如今受了重伤，据我猜想，他不会回到龙族疗伤，所以，你们俩，都不在龙族的话，至少可以撇开“龙族荼毒生灵”这个说法。”
    “可我们一个是龙族太子，一个是龙族皇子，天庭若真要治罪，这不正好吗？”
    “是，也不是，因为如今龙王沉睡，而你俩又是远在北方瑛华闹出的事，所以，到时候，只要龙王否认，顶多就是管教不严之罪。”
    “那我父王……”
    “我相信，龙王会以大局为重的。”
    “书尧！”说到这里后，冥夕突然一脸正色地对书尧说道：“你回天庭去！即使他们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好了！”
    “傻瓜！你以为我会抛下你一个人回去吗？你还没想明白，这结局，从千年前我们相遇便注定过了。你若不在，我独活又有何意义？”书尧笑道，言语间，却从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书尧……”冥夕心疼地擦拭着书尧流下的流水，“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怎么能让你跟我一起去抵抗天庭！”
    “别说了，”书尧抢过了话头，继续说道：“你以为我回了天庭，他们就会放过妖族？不会的！我说过，你我的存在只是一个诱因，而水淹瑛华就是点燃诱因的大火，火都燃了，诱因还重要吗？而且，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浇灭吗？”
    “可是……”
    “冥夕……”用手指按住了冥夕的嘴，书尧继续说道：“那种清冷的等待，我不想再有，那种分离、想念的感觉，我也不想再有——你说过，再也不会让我离开你，所以，别再说这样的话好吗？”
    这样说着，书尧早已是泪流满面，可那双看着冥夕的蓝眸中，却依然闪烁着笑意，这是一种即使面对未知，但却能在一起的温暖，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无论怎样，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仙也好，妖也罢，生，或者死，只要在一起就好……”
    冥夕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将书尧搂紧了怀里，纵然两人之间，一直有着深厚的情愫，可却从来没有这样亲密地互相倾吐过。
    而对于冥夕来说，从小的被冷落和无视，长久以来的孤僻和冷漠，让他这次着着实实在书尧的话语中，全部融化。
    “冥夕……”书尧抬起了头，一双蓝眸泛着奇异的色彩，嗓音也变得魅惑无比起来，“今夜，能好好爱我一次吗？”
    “书尧……”冥夕的嗓子沙哑了起来，看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想起了在幻境中缠绵的那一夜，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探下了身子，深深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了那双红唇之上。
    一个是千百年的等待，一个是千百年的追寻，相识的时间，甚至比一个生灵的生命还要漫长，可相处，却比不过一朵花开的时间。眼下，虽然知道了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暴风雨，但至少此刻，两颗心灵终于得到了最大的慰藉。
    身心能在一起，永远比一切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