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夫记

第20章


那么多的巧合,每一次的出现,那一桩桩一件件,事实摆在眼前,她扮演着小丑的角色被来回地逗弄,那么沾叶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难道他真的就一点都不记恨她曾经杀过他?
她不信!
她早就不相信心心相印了,从泽黎骗她、从流月骗她、从潘萧为她而死的时候,她就再也不相信了!
这是她的亲身经历,那么的惨痛,该吸取教训了,不是吗?
庭院里的花骨朵儿未开先折,空落落的枝头,露出潘漠的脸,漠然而又隐忍。
“夏姑娘,那位公子可好些?”潘逸于厅前问道。
夏流流微微一愣,继而面容哀愁道:“呃……他……还是一直昏迷着,我……好担心!”然后又迫切地盯着潘逸,似乎想要求助于他。
潘逸被她这么一盯倒有些不自在了,假咳两声,道:“嗯?怎么会这样?那他怎么吃东西?”
夏流流被他给问住了,如果沾叶真的晕倒了怎么吃东西呢?但是不吃东西会很虚弱的,就算她私下拿给他吃也会暴露的。
潘逸见她面露为难之色,以为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转念一想,她与那个男人一路上似乎都很亲密,难道他们……
“嗯,我懂了,姑娘拿着早点去吧!”潘逸端起桌上的饭菜,递给她,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她,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懂什么啦?
“去吧,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潘逸露出一抹微笑示意她安心,这使她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不会有人打扰他们?
但是他一副很懂她的样子,教她不方便明问,只好莫名其妙地端着饭菜走到沾叶的房中。
“大哥,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大哥,救救他吧,这样的极品我都没有……”潘秀从他身后走出来,拽着他胳膊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儿。
潘逸抚了抚他的脸,安慰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夏流流消失的背影道:“乖,别急,是我们的,一个都跑不掉。”
夏流流合上房门后,沾叶立刻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流流……手中的饭菜。
沾叶从昨天就没有进过食了,纵使他再风度翩翩还是会饿的。
夏流流把饭菜端到他的面前把潘逸莫名其妙的话告诉他,他不仅不凝眉思索,反而还轻轻一笑,松了口气。
“怎么了?”夏流流问道。
“没有,现在我可以吃饭了。”沾叶坐起身子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吃了起来。
夏流流虽然不明白,但是她想沾叶总归不会害他自己的,便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门外传来哗啦声,沾叶拿筷子的手一顿,夏流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间自己已经把沾叶压在身下,满嘴都是饭香味,唇下的柔软,心里猛地一震,然后门便“嘭”的一声开了,接着,便是一片死寂,夏流流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有多少人,几道抽气声此起彼伏,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
夏流流好不容易淡定地挪开了令她心悸不已的唇,颤颤地直起身子离开了沾叶,镇定地看着闯进来的一群人,问道:“有事吗?”
那群下人猛地回神,一个劲儿地摇头,为首的说:“没有没有,我们只是不小心摔进来而已,抱歉,兄弟们快出去干活!走!”
那群人嘀嘀咕咕也都一哄而散了,夏流流在心里冷笑,偷窥就是偷窥,这么蹩脚的借口也想得出来。
忽然想去刚才唇上的柔软,一阵火嚯地从心底烧出来,烧得她脸颊发烫,“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
沾叶没有睁开眼睛,但语气中明显揶揄:“哪样了?”
夏流流撇撇嘴,俯下身去迅速地在他唇上一啄,在他耳边低语:“就是这样。”
沾叶浑身一僵,胸口不断地起伏,不自然地翻了个身,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夏流流得逞一笑,调戏嘛?谁不会啊!
可是下一秒,沾叶的一句话扑灭了她心中的火——“你还想着见如卿吗?”
你还想着见如卿吗?
如卿,那么久没有见如卿,她还是很清晰地记得他,就好像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一样,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如卿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已经被别人给赎了出去?她可是包了他一年呢!
还有那个卖春药的女人,会不会勾引他?
可是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分明是在骂他是个下贱的小倌,万一他当真了呢?万一他走了呢?万一她是自作多情怎么办?
她摸摸凉透了的唇,看着沾叶,抱歉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戏弄你。”
沾叶睁开眼对上她的冷然的眸子,道:“呵,难道我就比不上一个妓院里低贱的小倌吗?”
夏流流很惊讶他的话,她好像又看见从前那个尖酸刻薄的沾叶了。
“他不低贱,他只是呆在妓院什么都没有,我每次去的时候他都只是一个人,我已经包下他了……”夏流流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幼稚的方式向沾叶解释,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沾叶给打断了。
“你知道什么?!他就是个肮脏下贱的贱人!贱人!”沾叶居然发火了,歇斯底里的模样显得有些狰狞,他似乎很恨,恨得无法自控。
夏流流也失声吼道:“他不是!你……”
“哟,公子醒了。”潘秀兴奋地跳进他们的房间。
这声音宛如一桶凉水将他们二人从头到尾泼了个遍,沾叶半躺在床上,脸上的愤然早已灰飞烟灭,余下的是苍白,用手掩着嘴咳了几声,一副病得很严重的模样。
夏流流只得压下心中的别扭硬着头皮会答他,道:“是的,但是……他还是很虚弱。”
潘秀好像不知道刚才的事,只是继续说道:“呵呵,大哥之前还说着呢,每一顿饭菜都要你以口渡之多麻烦啊,现在他醒了就好,这样你也不用那么麻烦了。”他说得毫不忌讳。
夏流流的心彻底凉透了,沾叶刚才只是为了掩饰才那样做的,那她那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她回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心虚,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又好像在嘲笑她自作多情。
呵呵,她就是个傻瓜,自作多情的傻瓜!
她的心已经乱了,原来她骨子里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她前一刻喜欢如卿,下一刻又亲了沾叶,想着如卿,又对沾叶自作多情,这样子的她,真是恶心!
她不是不相信他吗?为什么还要对他动心?动了心就会情不自禁地去相信他,然后呢?再被骗一次,再次像傻瓜一样大病一场!
她愤然地跑了出去,潘秀不明所以,也没有去追,只是看着沾叶眼里发光:“呵呵,公子好好养伤,早点康复,就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到时候也不至于太虚弱。”
沾叶没有接话,翻身蒙头大睡,潘秀有些尴尬,讪然地摸摸鼻子,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半晌春光错过枝头花落,一地的残瓣,昭示着夏流流心情的恶劣。
“何必拿花出气呢?它们又不知道你的心意,你残了它们,谁来承接春光?”
夏流流抬头看着一身黑衣的潘漠,潘漠勾唇一笑,便再也没有平日里的死气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如,跟了我,我帮你。”
☆、第二十二章 花尤未残
沾叶定定地站着不动,风起袂扬,碧色的身影脆弱地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眼前一男一女在树下繁花纷落中相拥相偎,亲密无间。
好!真是好得很……
夏流流只觉得忽然很冷,浑身一个激灵,扭头果然看见沾叶,一个比任何时候都奇怪的沾叶……
他在笑,笑得那么得深,周身那么得冷,寒彻心扉的目光,死死地锁住她,比纸还苍白的面容竟染上了一丝红色,是那么得冰寒,又是那么得火燥,恨不得把她抛上刀山再弃下油锅!
潘漠忽然一只手勾过她的腰,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沾叶就像是个不识抬举的第三者,打扰着他们的二人世界。
从沾叶的角度看来,他们正毫无忌讳地互相亲热,无视着周围的一切,无视着他。
他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继续不识相地走过去,潘漠松开夏流流,拨开她额前的发,拍拍她还有些呆滞的脸,便转身离开了,甚至看都没有看沾叶一眼。
夏流流低垂着眼眸不去看沾叶,许久他都没有动作,心底松了口气,不想再僵持下去了,正要提脚走人,忽然头皮一紧,头猛地被扯得仰了起来,身子狠狠地被甩在树上,背上火辣辣地痛,头发被他紧紧地扯在手里,他啃着她的唇,冰冷冷的、没有半分温度,单纯地发泄。
发泄着她对他若有若无的感情、忽冷忽热的态度,抓不住、离不开,他恨自己不够干脆,他恨她不愿意相信他,他恨她躺在别人的怀里,他紧紧地锢着她的腰,就算折断了也不放开,他揪着她的头发,就算伤到了也不放开,他咬着她柔软的唇,流血就一起流血,他想放开却也放不开了!
他把各种痛楚加诸在夏流流的身上,想从她的身上送到她的心里……
夏流流挣扎不得,只是默默地闭着眼睛承受他的愤恨,任由自己受伤,她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不是推开他,而是抱紧他、回应他……
夏流流守着躺在床上昏迷的沾叶,回想着上午发生过的事,最后,他还是用光了他剩余的精力,在她快要窒息之际晕倒在她的身上,风声里,他说: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到底想怎样……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对于他的脆弱视而不见,轻轻地摘掉落在他头上的花瓣,看着花瓣,她的眼中,没有他……
“咳咳咳……”
她回过神来连忙抚慰着他的胸口,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眼中一片平静,道:“你出去吧,我需要静养。”
她回答道:“可是你需要人照顾,这里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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