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

第85章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所谓病从口入,血蛊虽可自体外植入,但对象若是君卿夜自是毫无可能的,便只能自吃食方面入手去查了。
  仔细地回想着最近吃过的东西,君卿夜仍是摇头道:“所有的饮食都与平常一般,要真说吃了什么,也就是风赢送来的那粒药丸了。不过,那是你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金风玉露丸?”
  “嗯。”
  “那不是我给你的。”不知为何,突然提及的金风玉露丸,让她生出了几分警惕。
  “不是?”君卿夜挑眉,很是意外。
  “我确实让风赢带一粒进宫给你,可师父说他新做的一批效果更好,所以,你吃的那粒是我师父给的,师父他说……”半月弯说不下去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形成,她蓦地望向他的眼,哆嗦着唇,竟是再发不出一个字来。
  紧握的双拳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半月弯的脸色已近苍白,君卿夜不忍看她伤心如此,遂出言相劝,“月儿,一切都还未有定论,你且先不要胡思乱想。”
  “夜,你可信我?”清越的嗓音带着别样的坚毅,半月弯的脸在烛光中几近透明,那是她第一次那般称呼他,不是“皇上”、不是“君卿夜”,而只是单单一个“夜”字。
  “信。”毫不犹豫的一个字自他唇间溢出。
  半月弯满意地笑了,“那就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短短几个字已包含了太多的信任,他轻轻颔首,给了她最想要的回答。
  一如她那般了解自己,他同样了解她的坚持,既然她想要去做,他就绝不会阻拦,全心全意的支持,才是对她最大的鼓励与安慰。
  夏夜,蝉鸣阵阵,东营的某处营房内仍旧灯火通明,昏黄的烛火随着轻风摇曳,不时发出清脆如爆栗的声响。白发的老者低垂着头,正在仔细地翻阅医书,眉头深深蹙起,似乎在传达着内心的不平。
  踏月而归,半月弯静立营外,久久不入。不愿相信是师父所为,所以她更要问个清楚,虽早已下定决心,可事到临头,还是那样难以启齿。
  “咳、咳……”
  低低的咳嗽声透过半开的窗户传入半月弯耳中,她终于推门而入,关切道:“师父,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
  听得推门声,天机子自书中抬头,看清来人后,抚须一笑,“是月儿啊!”
  半月弯心中有事,情绪不高,只淡淡应道:“嗯,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既然来了,就别为难了,说吧,找为师何事?”只随意瞥她一眼,天机子便看出了她有心事。他这个徒弟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也忘记了如何骗人,她的心思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他。
  “师父,我……”一直以来,她视师父为至亲,而今她若真的问了,对师父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思及此,那些堵在喉间之言,竟是无论如何也吐不出。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为师看了也难受。”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过早晚而已,天机子半生已过,早已看淡世间一切,即使半月弯所问是他最不愿听到的那件事,他亦会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个事实。
  “皇上病了,梁太医进宫问诊,却惨死当场。我试着为皇上把脉,却发现皇上根本没有生病,而是被人种下了蚀心血蛊。”平静而语,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天机子的脸上,师父从不会骗她,她相信这一次,亦不会有所例外。
  天机子苦涩一笑,竟是那般无奈,“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你想问什么便问吧,为师本不打算瞒你。”
  闻言,半月弯的心猛地一颤,不敢相信地问:“师父,真的是你?”
  “是,这一切都是为师所做,是为师将蛊虫的虫卵封入药丸之中,借风赢之手,让当今皇上服下。”天机子并未否认他的所作所为,而是坦言了一切。
  可这个事实,却让半月弯无法接受,“为什么?”
  “月儿,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医者父母心,他虽不医官宦,但也不曾害人,而今,他已违背了自己从医的宗旨,更不愿再为自己的行为寻找诸多借口。在他看来,无论是何理由,做了便是做了,无法挽回。
  “可是我想不通,你淡泊名利,从不与人结怨,却为何要害他?”
  她想知道一切,可天机子却不愿意再提,只是朝她摆了摆手,冷然道:“月儿,天色已晚,为师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送客之语已出,半月弯心知再说无益。在她眼中,师父是个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忧国忧民,所以她有理由相信,师父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竟能让师父做出如此违心之事呢?
  晴空万里,霞光满天,黎明有如利剑一般劈开了沉沉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太阳,让整个上京都铺上了一层金黄。
  半月弯静立窗前,双眸所眺之处,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之中。
  “月儿,你回来了?”清朗的声线绵绵柔柔,闻声,人已至,君卿夜的大手穿过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圈入怀中。
  口鼻间尽是他的气息,浅浅一笑,她温言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不回来,我怎能睡得着?”他等了她一夜,却并非想要她口中答案,只是担心她一去不返。
  半月弯浅浅一笑,并不搭腔。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很容易让她感觉到被期待、被珍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满足,却又那么不安。
  “在看什么?”见她不语,他轻声又问。
  她却仿佛陷入了某个旋涡里无法抽身,终于,她说话了,却是问了一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哪里?”
  “锦宫。”肯定地给出这个答案,不待君卿夜有所回应,她已继续道:“记忆里一片空白,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我,明明不应该知道的地方,为何我竟识得这里的路?每一处似乎都想不起来,但每一处又似乎就在心里。为何会如此?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
  笑意凝结,不愿骗她,却又不得不骗的感觉,第一次让他觉得紧张万分。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试探性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木然摇头,她的记忆里仍是空白一片,真正觉得熟悉的是身体的反应。她突然转过身来,拧眉以对,“夜,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我吗?在梅塔丽沙漠真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想要断然否决一切,可她那明亮的大眼睛像是幽深的潭,也像是下了咒的魔障,让君卿夜瞬间失语。
  眩晕的感觉突然清晰,他猛地抱住头,摇晃了几下身子才勉强定住身形。
  半月弯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又开始晕了吗?”
  君卿夜猛然出手,用力地推她至门边,却诧异地发现,门已被从外面上了锁,他焦急地摇晃着殿门,怒喝一声,“开门。”
  殿外当值的侍卫被他这么一吼,手脚都发了软,急火火地奔上来就要开锁。
  半月弯心知有异,娇斥出声,“不想死的就不要开。”
  那侍卫是见过梁太医惨死鸾凤殿的,被她这么一吓,双手立时抖如筛糠,手中锁匙也应声而落。
  君卿夜心知自己又要发作,害怕伤到她,所以才想赶她出殿。可那些没用的侍卫们,竟然如此丢脸,他怒了,狂吼:“不开者,杀无赦!”
  可他越是叫得大声,那些侍卫越是害怕得不敢来开门。
  君卿夜的行为终于越来越疯狂,甚至抬起手掌打算劈开殿门。他手上的力量有多可怕,半月弯早已见识过,是以,当他有所行动,她已飞扑而上,死死拦在了门前。
  “不要开门。”
  “月儿,让开,我不想伤着你。”
  “我若是让开了,你伤的人就绝不止我一个,我不能让你再造杀孽。”
  头越来越痛,也越来越晕,君卿夜努力想要稳住心神,却只是徒劳无功。他抱住头,痛苦地伏下身去,不停地用头撞击着大理石的地面,“啊!啊、啊……”
  看着他疯狂,半月弯心疼不已,上前两步想要拉开他,却在触碰他衣袖时,感觉到一股劲气袭来。猝不及防,她整个人都被甩飞了出去,重重地撞上了殿中的石柱,瞬时,连气都喘不上一口。
  扶着墙,颤抖着直立起身子,尚未站定,君卿夜已又一次出手劈门。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她再一次飞扑了上去,“夜,别这样,不要出去。”
  君卿夜似乎终于听到她的话了,倏地停下手来,木然地转身,木然的表情,眼中浑浊一片。他开始摇晃着身体,虚浮不定的脚步踉跄,而后重重倒地。
  “夜!”
  半月弯尖叫出声,扑上前去,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身子,而他却紧闭着眼,纹丝不动。紧紧掐住他鼻下人中,片刻之后,他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而她,却在看到他双眸的颜色时,手脚冰凉,赤焰一般的红色,似要灼伤她的眼。惊骇地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陌生的眼神,凶残中还带着些毁灭之气。
  君卿夜坐了起来,突然咧开嘴就冲她笑,那笑容嗜血而**,她定定地看着他的反应,大脑一片空白。这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一种蛊?为何书中从未提及中蛊之人双眼的颜色?
  他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整个身子紧贴着殿门再不能行。他欺身上来,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手指的温度火一般灼烫。他的手在游移,慢慢地一步步向下,直至停留在她的脖颈之上,她的心蓦地一凉,他的手倏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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