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

第83章


  “皇上放心吧,我和风林都吃过了。”
  闻言,君卿夜默默点头,把玩着手中药丸,却始终没有服下的意思。风赢正要催促,却听他又问了一句:“风赢,你是否有事瞒朕?”
  “末将不敢!”倏地跪下,风赢却不敢抬头看他。
  “她,是不是来了?”再普通不过的话语,竟是那般难以启齿,他一直在等待风赢亲自告诉他,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风赢沉默了,只因无法解释,君卿夜用他信他,他却还是对他有所隐瞒,这让他觉得无颜以对。
  “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朕,她虽从未提过她的师父是谁,却曾向朕提到过药谷,药谷之中唯有鬼医天机子,天机子到了,没有理由她不到。”君卿夜根本不怪风赢,只是想到风赢不说的理由,又有几分不甘。
  垂首,风赢自责般开口,“皇上,末将甘受惩罚。”
  “是你不愿说,还是她不愿见朕?”唯一介意的仅有这一点,可风赢的沉默,终是让他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怅然失落间,君卿夜苦笑声声,“来都来了,却不愿见朕一面,无论她是曾经的沙迷蝶,还是现在的月儿,原来都是那般无情。”
  “皇上,她也许只是不想让你再伤心一次。”
  “朕却宁愿再伤一次,只要能见到她,朕心甘情愿。”君卿夜似乎越来越没有霸气了,在遇见她的那一天开始,他便渐渐被改变了,他不愿如此,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既然都说开了,风赢也不想再瞒什么,猛一抱拳,“末将这就去把她找来。”
  “不必了,朕不想强人所难,等着吧!”颓然一语,已是万般无奈,君卿夜拈起手中药丸再看一眼,终于送入唇中,一口咽下。
  帝都的夜看似平静,实则风云暗涌,一如那些害了相思的心,明明那么迫切,却只是形同陌路、各不相认。
第二十二章 眩晕之症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残星渐淡,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独坐凉亭,君卿夜一壶茶一棋盘,竟是与己对弈,孤独地下着棋。帝都鼠疫横行,政务疏松,他已许久不曾如此清闲过了。
  梓桐随侍其侧,偶尔会为其添上一杯清茶,他下了一整夜的棋,而她亦守了他一整夜。许久未见他彻夜失眠了,以前萱妃离世,他似乎也消沉过一阵,但只是消沉,可现在的他,却是平添了几分落寞与孤寂。身为帝王,他一直是孤独的,可梓桐却从未在他身上感觉到那一点,而今夜,她竟清晰地感觉到了。
  突感心痛,梓桐轻声唤他:“皇上,天已亮了,该回宫休息了。”
  他似乎精神很好,毫无休息之意,“下完这盘棋。”
  下完?他已下了整整一夜,还是那盘棋,等他下完,不知道会不会到第二天,甚至第三天。可君卿夜是什么个性,梓桐再清楚不过,劝其不得,便不再多话,只默默地立于其侧,为其打扇,驱赶蚊虫。
  “梓桐,朕听说你马上要出宫了,是吗?”宫中寂寥,肯心甘情愿长留深宫的人太少,虽有些不舍,他却并不打算挽留,这地儿确实太寂寞了。
  垂眼,梓桐眸间已有泪意,“是,皇上,奴婢还有十日便要出宫了。”
  “这么多年你一直服侍朕,出宫之日,想要些什么只管说出来,只要朕拿得出来,便能给你。”若说风赢是他最为信任之人,那么梓桐便是最让他放心之人。她要离开,他自是会好好赏赐她一番,让她便是离宫亦能衣食无忧。
  梓桐低声而语:“奴婢什么也不要,能服侍皇上,是奴婢的福分。”
  君卿夜苦笑一声,自嘲道:“福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能真正远离朕之人,才算真的有福分。”
  “皇上,奴婢……皇上、皇上……”梓桐心潮澎湃,正待出言相劝,却忽感君卿夜面色有异,忙急声唤道。
  眩晕之感越来越强烈,君卿夜只得闭目锁眉,以手强撑石桌之角,方能稳住身形。眩晕之感一阵阵、一波波,似乎渐渐便淡了。君卿夜勉强睁开双眼,竟有丝恍然,冰冷的手脚在那眩晕的一刻异常无力,可当他渐渐恢复神志,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仅是幻觉一般,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
  “皇上,你怎么了?”梓桐蹲下身子,却意外地发现君卿夜原本青白如纸的脸色,已然恢复了原有的红润。
  “没事,可能是累了。梓桐,扶朕回宫休息。”
  梓桐不语,只是很温顺地扶上了君卿夜结实的手臂,心想着,应该找名太医来为皇上瞧瞧才好。
  酷热难挡,恶蝇狂飞,虽有天机子带来的上等药材,病患身上的溃烂之处仍是反复感染,恶臭之味阵阵袭来,虽围了三层面巾,梓桐仍是闻之欲呕。一直担心着君卿夜,虽然他自己说没事,梓桐却并不放心,是以,虽觉冒险,她还是选择了来东营找梁太医回宫给皇上诊诊脉。
  然而到了此地,她才惊觉,原来疫情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如今城门紧闭,莫说三日后,便是三月后,她亦不知能否出宫回乡了。
  怔愣间,忽感有人紧紧抓住了她的足踝,痛苦的呻吟声中,她用力踢开了那人,惨白着脸害怕地尖叫起来,恨不能马上便逃离此地。
  置身于病患之中,半月弯正细心地为病人擦洗上药,忽然听到梓桐的叫声,不由抬头望去,正看到梓桐一脚踢开了那个病人。那人闷哼一声,脓疮之处又开始流出污血。倏地放下手中药膏,半月弯厉眸喝道:“他是病人,你怎么能踢他呢?”
  梓桐本也是凌厉之人,但自己理亏在先,便并未争强,只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抓着我,我害怕……”
  急行至那病人身边,小心地帮他处理着伤处,半月弯的嘴却不容情,“害怕就不要来这里,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你、你、你是谁?”梓桐哆嗦着,连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为什么会这么像?
  病人的伤处已不再流血,半月弯的口吻亦不再那般尖锐,只温言道:“你可以叫我月医师,不过,我劝你最好离开这儿,要不然,染上疫症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你、你是月医师?那你认识一个叫沙迷蝶的女子么?”
  “沙迷蝶?”喃喃重复着这个听上去似乎完全陌生的名字,半月弯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便摇头否定了,“不认识。”
  梓桐小心地观察着半月弯的神情,她的脸上茫然一片,实不像在说谎。自从见到俞婧婉,梓桐对这些长得过分相像的人,也不再那样惊讶了,只不过,她一眼就识穿了半月弯女扮男装的身份,所以才会怀疑起她。
  “不认识啊?那就算了。”
  见她一直不走,半月弯缓缓站起身来,防备性地问:“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我是来找梁太医的,皇上身体不适,我想找梁太医回宫为皇上诊诊脉。”经她一问,梓桐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马上抓住她便问:“对了月医师,你知道梁太医在哪儿吗?”
  闻言,半月弯双手蓦地一紧,不自觉地问道:“皇上病了?”
  梓桐一脸狐疑地瞅着她,“嗯,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不过,月医师你为何如此紧张?”
  “如今鼠疫横行,我是怕皇上染上此症,故而紧张了一点。”虽是借口,但亦是半月弯心中所忧,这场鼠疫来得太急太猛,她也确实担心。
  见她神色如常,梓桐倒也放下心来,只淡淡而语:“那倒不是,皇上只不过有些头晕的症状。”
  “如此便好,姑娘找的梁太医此刻不在东营,不如你去西营看看,也许在那儿。”闻得君卿夜只是头晕之症,半月弯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鼠疫之症,是什么都好。
  “原来不在这儿,那我去西营看看吧,有劳月医师了。”梓桐福身施礼,半月弯同礼相拜,只是眉宇间,又徒添了几分愁思。
  是夜,秉烛如火,半月弯始终不能入睡,梓桐的到来扰乱了她所有的心神。本以为不见便不会再伤心,可当她听到他生病的消息,仍是不能自持。如此混乱的局面,便是未染上疾症,恐怕也会忧心伤神,只是不知他是否真的生病了。
  辗转反侧,始终无眠,不知他的情况如何,她始终安不了心。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翻身而起,迅速穿好衣衫后,直奔锦宫而去。
  夜,凄迷!空旷的官道上,一名身量瘦小的黑衣人,行动迅速,疾走如风,很快便来到了锦宫的入口。灵巧的身形,鬼魅般避开了皇城的守卫,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消失在锦宫的高墙之内。
  冷月如钩,洒了一地的银光,为锦宫的金碧辉煌平添了几分神秘之色。娇小的身影时高时低,于暗夜之中飞檐走壁,很快便来到了庄严肃穆的鸾凤殿。殿内灯火通明,便是那月光似也变得淡了,朦胧得看不清。
  一队禁卫军齐步行来,巡逻而过,她迅速低头,半伏着趴在了鸾凤殿的屋顶之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像是拨动心弦的丝,一点点萦绕在她心头,半月弯紧抿起嘴,忽然发现自己对这座宫殿竟是如此的熟悉,那种感觉莫名地让人心慌,竟是不敢深入去想。
  正脑中混乱间,忽闻殿内一声惨叫,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来不及细思,她迅速揭开了屋顶的瓦片,入眼之处,竟是满地的鲜血和抽搐不已的梁太医。
  “皇上,皇上……不要啊,不要……啊……”带着惊吓过度的骇然,梓桐凄厉地哭喊着,害怕地抱住了头,颤抖的身体有如风中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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