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疑云

第64章


我想要马上回房去阅读那本《百异明灭集》了,而且一定会挑灯通宵读完它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
卷六 剑与雪 第七章 铸剑师严方(上)
    “咚咚咚”,明明是木质的门,却特别的结实,我怀疑是房屋的主人亲手打造的,因为他是京城内外最富盛名的铸剑师,不是么?
    连削铁如泥的剑都可以被他铸造的出神入化,不消说只是一扇木门罢了。
    “喂!”冷不防一个声音从我和玄空之间的空隙中钻了进来。
    它的发源地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走到一半突然跟上来说要和我们一起拜访严方的乌君之?
    “敲了这么久还没反应,不会是不在吧?”乌君之用洁白的手背摩擦着木门,这手也显得忒白了吧?哪还像个男人的手啊?
    人家在与不在又不是我们两个说了算,况且是你自个儿调查得到的消息说今天可以来拜访严大师的。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乌君之吵嚷着要回去的当下,坚固的木门终于开了。
    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姑娘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将头发尽数绑在耳后,脸上沾了些许灰尘,看来脏兮兮的,不过动作十分利索。
    她的眸子在我们三个人之间轮流扫视了一番之后,开口说道:“三位,有事吗?”那声音听来粗声粗气的。
    “烦请姑娘回报铸剑师大人,他的老友轩辕子乔的家人请求厅堂一叙。”玄空对着门里的姑娘客气的打了个揖。
    我说玄空,你也太会套近乎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轩辕子乔的家人了?
    我可不想和“剑魔”这类人成为家人朋友呢!
    姑娘听了玄空的话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将门稍微虚掩了下,便大步跑着回去。不久之后又以同样的步伐跑了回来,说是“我爹请你们进去。”
    于是我们顺理成章的进了严方的家。
    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一看便知是个铸剑师的家。
    首先,第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男人在忙忙碌碌,几乎没见到个女子的身影,除了此刻走在我们前方的女子,我猜她多半也是严方的亲眷。只听乌君之在我耳边坏笑着说:“容姑娘可要当心些呐,都是男人啊!”虽然和他相处没几日,但我深知他就这一德性,也不好发作,否则玄空要怪我多事了,所以就没有回他的话。
    其次,院子里四处弥漫着铁锈铁器的味道,墙角则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刀具,周围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姑娘带我们进入了比较靠里边的屋子,登时安静了许多。
    她让我们入了座位,随后又去泡了茶过来,自己则关上门出去了。整个过程中,她手脚伶俐,不拖半点泥水。
    安心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先前这个人是背对着我们站在右边的角落,当姑娘离开屋子后,他终于把身体转回面向了我们三个。
    这,应该就是铸剑师严方了吧。
    是那个久负盛名的铸剑师,是那个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铸剑师傅,更是……
    ——剑神轩辕子乔最好的朋友。
卷六 剑与雪 第七章 铸剑师严方(中)
    不知道轩辕子乔长什么样?反正眼前这个男人是浓眉大眼,外加五大三粗,身体结实,令人遐想其年轻时干体力活的模样,不过如今也已步入中年。
    他坐到我们对面,凝视了我们许久,最后开口说道:“三位是来寻访子乔的过去?”
    果然,他和轩辕关系十分密切,要不然怎么会开口便如此亲切的直呼其名呢?
    “阁下能否谈谈轩辕兄的为人?”玄空对着面前比自己大了好多岁的男人发问。
    “不是为人,是为了洗王府最近的命案吧。”严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是对着玄空的,因为玄空当时的眼神有些骇人,仿佛已然从严方的眼睛中洞穿了一切。
    但之后,严方就将视线移到了屋外挂满铁具的院子里,若有所思。
    “你们看,他一定是在回忆吧。”乌君之把头凑近了我身边说着。
    喂喂喂,我们两个才认识了几天啊?好像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吧!想着,我朝玄空那边的位置挪了些过去。
    “平时的子乔爱剑如痴、练剑如痴,除此以外,我没见他喜欢过别的东西,就连女人,他也从来没有过兴趣。”
    乌君之故意在玄空和我面前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大概以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这码子事儿。
    “但是那一天,为了我,成就了他剑魔的称号。”
    啊?是为了严方吗?连我旁边的玄空也用手指敲了下面前的桌面,以示惊讶。
    严方说着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了桌台前,从墙壁的橱柜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个银质的酒盅?
    这个用来做什么呢?
    “这像是祭器。”这回是玄空在我耳边轻声说话了。
    严方用不知从哪儿搬来的酒将盅倒满,随后撒在了桌台上。
    “轩辕兄,二十七年了,您蒙受着极大的冤屈整整二十七年了,请原谅贤弟的胆小无能吧。”
    天!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不过如果加上前几天在王府“偷”听到的见闻,我认为,轩辕子乔的“剑魔”封号八成是被人诬陷的。
    “习舞之女何其之多,怎么偏偏只有赵飞燕与杨玉环成为冠宠**之人?因为她们的舞姿与众人相比,必定是有过人之处,舞剑、习剑,与习舞其实是差不多的。”
    铸剑师在说什么啊?怎么可以扯到那么远啊?
    “前辈是说‘鼓之舞之以尽神’的道理吗?”
    为什么?玄空又在附和着他吗?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有些人做事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或者混一口饭吃,有些人习剑也是如此,但子乔不是!这么久以来,只有子乔将剑的灵气与元神展现了出来,那种境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必定是扬名九州天下的第一剑。”
    哦,我明白了,他在感慨好友的剑法之高超,乌君之听了后也挠了下自己下巴的胡子。
    “可是因为老夫当年的一念之差,竟然使他命丧黄泉,还要背负‘剑魔’的恶名,我真是个罪人啊!”他用袖管掩着面,居然开始了老泪纵横。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本来洗王已经过世,俗话说得好,人死为大,按理,老夫不该再说他的生前是非。只是,这件事情闷在老夫心里那么久,整整二十七年了,我真是痛心疾首啊。”
    “严大人,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否告诉晚辈几个呢?”乌君之似乎显得有些焦急,大概事关他的主子小王爷的家事,故而也难免比较关怀。
卷六 剑与雪 第七章 铸剑师严方(下)
    故事要追溯到大约三十年前。原来那个时候,轩辕子乔与严方是拜把兄弟,轩辕的剑与剑鞘都是严方打造的,严方的内心也常为自己帮助轩辕成为剑神立了一份小功而沾沾自喜。
    轩辕后来为洗王佩煌卖命,知道了许多王府的秘密。某天,严方听到洗佩煌在与管家洗德福商量如何除去轩辕,因为他怕轩辕会泄露自己和朝廷的诸多内幕,对自己的后代嗣位造成影响,甚至被夺去爵位。巫女祝商就在旁边出了个主意,说只要假传严方被雪花山的村民绑架了,轩辕就一定会因为义气而赶过去拯救自己的兄弟。因为雪花山地处荒僻,杀起人来比较容易,而且朝廷不会轻易派人去查探虚实。将轩辕引诱到那边以后,再由洗管家带兵去把雪花山的居民都杀害,嫁祸给轩辕,趁乱再将轩辕杀死,长埋于雪花山的冰块底下,他必死无疑。
    当我们听完这个故事,全都无一例外的张大了嘴巴。
    最后还是玄空回复的最快,他淡淡地询问严方:“当时前辈没有想过告诉轩辕子乔真相吗?”
    “我不敢,那是洗王啊,我们老百姓如何开罪得起?况且……”他的眼神黯然,“那时的我年龄太小了,经历的变化也太少了。如果换了是现在,我就知道怎么去衡量轩辕与王府之间的关系。可惜,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闭上了眼睛。
    不久,他又接着说:“如今老夫膝下仅存一女,而且还是中年得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哈哈哈!”他的笑容带着悲伤,眼角则含着泪光。我觉得他不是在哀叹自己没有儿子送终的结果,而是为了没有及时救出好友深感难过。
    走出铸剑师家大门的时候,严方的女儿站在门内朝我们挥了挥手,便关上了大门。
    “玄空,现在知道二十七年前的真相了,你有什么看法呢?”离开严家大门有了段距离,我才敢提问。
    “采倩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嘛!”
    “回答我的问题啊,不要岔开话题。”
    “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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