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改变（现代女尊）

只有在全暗的情况下，莫小言才敢放下笑容。
    孤儿院的么么曾经说，莫小言长着一张冷漠的脸，只要不笑的话，就很有距离感，这么小的孩子只怕是没有人会收养的。
    这句话被莫小言听到了，从此以后，莫小言在人前时候，永远是笑着的。
    莫小言站在靠近餐桌的地方，也就是角落里。台上聚光灯照着苏琪和一个俊秀的男生，除了他们的说话声，周围很安静，让莫小言很安心，有种在家里看着电视荧屏的感觉。趁别人不注意，莫小言从餐桌上抹了块点心尝了。
    嗯，牛奶味的，做的不错。
    “莫小言。”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莫小言一跳。
    她条件反射一般露出笑脸，只是嘴边的饼干渣子还留着没有擦干净。
    “凌雨？你不是去……”
    “去做什么？”凌雨好奇地问。自己看到几个世交家的公子，上去打个招呼而已，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人家还没有说他什么是非，凌雨已经很感激了。
    让凌雨高兴地是，他们完全没有自己曾经设想的厌恶，虽然也没有多么热情，可是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而且对他的礼服表示了极大的好奇。
    凌雨并不是很在意穿的什么样子，可是被赞扬总是见很让人高兴地事情。
    “莫小言，你要当我的舞伴吗？”凌雨今天显然有些兴奋了，也是借着开心的劲儿，说出来这种话。
    莫小言之前说过的，不要流放自己，已经触动了他的心。让他想起过去爹爹说的，怦然心动。也许没有到那个程度，可是凌雨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或许就是了呢？
    “那个……”莫小言咬咬嘴唇，“其实我也不会跳舞。”莫小言用自己纯洁的目光证明自己没有骗人。
    ……
    头脑的热度一下子就被浇凉了，凌雨牙齿暗中咬着自己的肉，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被人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这么当真。
    “呃……今天的晚会有什么节目么？”莫小言试探着问凌雨。
    凌雨又恢复到她刚认识的那副要理不理的样子，即使在黯淡的灯光下也能够看出，他赌气似得有些收紧的脸颊。
    “……开场舞，自由活动，还有些小游戏和节目。”
    “这样啊。”凌雨是什么时候打听的，自己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说，“那有警卫什么的吗？”
    凌雨皱着眉头看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莫小言下巴挑挑，“这些人看起来很有的赚的样子。”
    凌雨被她的话逗笑了：“怎么可能呢，学院外人根本进不来的好吧。不过迎新晚会是学生自治的，没有警卫，教职工也不会来的。”
    这时台上的开场白已经结束了，灯光再次闪烁，人群中也渐渐有了声音。怕凌雨听不见，莫小言点点表示自己听到了。
    只听音乐节奏慢慢响起，开场舞会开始了。相信自己舞技的男女们走上会场中心，其余的人都礼貌的推到四周，莫小言赫然看见周桂也在其中。
    比起其他女生拿着把折扇做样子，周桂紧张的样子很可爱。
    和他跳舞的男生长得不是很惊艳，只是一双眼睛，细长而温柔，让人一看就忘不掉。只见他鼓励式的点点头，很矜持的跟周桂站好位置。
    莫小言一直好奇穿着汉服要怎么跳舞。她看过大唐歌姬的群舞，将士的剑舞，但是那都是单独的。双人舞，还是西方的华尔兹一类的比较有名，东方的恕她孤陋寡闻，真的没有听说过。
    现在看来东方的双人舞也很有感觉呢。
    只见场中男男女女，一起一落，并没有华尔兹满场旋转的疯狂愉悦，他们只是一对一对的静守在方圆几步的小天地里，如同树上的鹂鸟一般，飞旋嬉戏。宽大的袖袍，女生舞动的扇子还有男生摇摆的罩纱，都勾勒出一幅幽静而又鲜活的画面。
    如果说华尔兹、桑巴都是西方的妖魅，引人一起去狂欢；现在她看的舞蹈就是东方的精灵，只会让人静静的欣赏，不忍心打扰。
    凌雨也是露出一幅羡慕的神情。莫小言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如果说，给人以希望，再狠狠的摔碎的话，是莫小言最不耻的行为。
    在孤儿院里，院长和老师们总是说，“如果乖乖的，就会有人来领养你”，“如果听话的话，父母就会回来找你”，她见过很多的孩子每天守着孤儿院的大门，只为父母最后的一句承诺“我会回来接你的”。但是谁又会打破他们的执着，让他们看到真实的残酷呢？
    凌雨不该这样的。莫小言清楚凌雨今天还是挺开心的。就像是坐上了南瓜马车的灰姑娘，终于被众人关注到了，只是今晚没有一个完美的王子，让他的美梦更加的圆满。
    莫小言有些不忍心让他不完美。
    在开场舞的章节快要结束的时候，莫小言靠近凌雨的位置：“我送你一个礼物。”然后在凌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悄然离去。
    华丽的场馆，刚刚停止的闪光一下子全灭掉了。还在舞池中心的人姿势还没有还原，就呆在那里。这时，后台处传来一个女声：“下面的节目献给场中最美的男生。”
    莫小言在后台，双手摸索着琴键。
    钢琴上有很多灰，看来是很久没有用过了。按下第一个键后，莫小言松了一口气，刚才还真是鲁莽了。只是看苏琪上台时不小心看见了一架钢琴，根本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用。对着凌雨，一时冲动，完全没有考虑过“如果……”。
    不过还好。莫小言从侧面混进后台，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电闸就在后台明显的地方，只是轻轻一拉，就全黑了。这些没有自己动过手的娇小姐们，想来也只会打电话求助之类的。
    莫小言舞动着手指。很久没有弹了，手指有点僵硬，钢琴声音也不是很准。但是莫小言下意识的就弹出了莫扎他的第四十交响乐曲。只是放慢了节奏。
    这首交响曲的开始没有再使用慢速度的引子。它阴沉，但也是莫扎特写过的最豪放、最狂暴的作品。基调就是抒情风格加上悲怆气氛，同时又充满着愤懑激昂的精神。莫小言一直觉得，这部作品代表了哀怨。
    但是有一天她在街上打工的时候，听到一首“不想长大”觉得很熟悉，仔细分辨才发现竟然是这首曲子。
    不过放慢了一点节奏而已，竟然就变得那样的活泼，俏皮，又带着淡淡的忧伤。
    莫小言尝试着按着记忆里欢快的节奏弹着，从一开始的生涩，到现在的流畅。
    场馆里一开始也只有小声的议论，到后来变得安静了。黑漆漆的一片，反而成为了一个特别的节目。
    等到匆匆赶来的电工满头大汗的拉上了电闸的时候，后台那架不知被放置了多久的钢琴前空无一人，只有盖子上被抹干净灰尘的两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