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路坎坷

罗云达在柳林待了三天就走了，我和卓良送到车站。
    临近检票时，青山哥也来了，罗云达很感动。
    我买了一张站台票，一直将他送上火车。
    火车启动时，罗云达从车窗内探出头来，向我挥挥手，睿智儒雅的脸上尽是不舍的神情，接着，又冲我说了一句什么，但是，被车轮发出隆隆声响给湮没了。
    火车开始加速，速度由慢及快，很快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看着向远处无限延伸的铁轨，心中怅然若失。
    从火车站走出来后，发现卓良还站在外面等我：“好几天没上妈那儿去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卓良征求我的意见。
    我没出声，表示顺从，跟着他一起来到婆婆家。
    卓思今天也在，婆婆见我和卓良一起从外面进来，十分欣慰，亲自到厨房给我们洗水果吃。
    就要这时，卓思的电话响了，我和卓良谁也没注意，直到卓思身子踉跄了一下，眼泪像泉水般的涌出来，我们俩人才发现。
    “出什么事儿了？”卓良和我异口同声地问。
    卓思一句话也没说，跑回自己卧室，扑到床上泣不成声。
    “都上哪儿去了？”婆婆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卓良听了，赶紧走了出去：“在这儿呢！”
    “快叫她们出来吃水果！”
    卓良冲着房间喊道：“妈让你们出来吃水果！”
    “知道了，一会儿就出去！”
    “卓思，快说，出什么事儿了，咱妈一会儿就过来了！”
    “赵乙因公殉职了！”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嫂子，我先去你家吧，你把咱妈引开，我先出去，然后你再回去！”
    “妈，有针线么？”从卓思房间走出来后我向婆婆问道。
    “有，我去找找！”婆婆说着起身回了自己卧室，我冲卓良使了一个眼色。
    眼见着他们哥俩走出家门，我从婆婆手中接过针线，装模作样的在裙子上缝了两针，便借口有衣服要洗也走了。
    到家一看，卓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卓良站在旁边束手无策，也是一脸的哀伤。
    “怎么回事儿？”
    “部队领导打电话说，赵乙在部队的一次抢险中牺牲了，他们派人接卓思到部队料理后事儿！”
    “哥，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去，就别让部队来人接了，赵乙活着的时候从来不给部队添麻烦，现在他走了，我想让他走的心安。”
    最后商量的结果，卓良和卓思立刻起程到赵乙所在部队，处理赵乙的身后事，但是在带不带赵甜的问题上，几个人犹豫不决。
    带吧，她年纪太小，怕因此在她心上留下阴影；不让她去，她毕竟是赵乙唯一的亲骨肉，思来想去，卓思还是决定把赵甜带上。
    卓良因为经常出差，出去几天，婆婆不会多想，但是，这次卓思和赵甜也走了，让婆婆的心里空落落的。
    “雨欣，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卓思怎么突然想起来到部队去探亲了，之前也没听她说过啊！”婆婆这天实在忍不住了，和我念叨。
    “是挺突然的，她和我说是因为经常替别人加班，医院领导给了她半个月假。”
    婆婆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但“怀疑”两个字明显写在脸上。
    也是啊，婆婆能不多想么，卓思走的时候，连家都没敢回，怕在婆婆面前控制不住情绪，被婆婆知道真相后受不了刺激再犯病。
    “卓良什么时候回来？”过了好一会儿，婆婆忍不住又问。
    “说是今天晚间到家！”
    “今天晚间？他和卓思一起出去的？”
    “不是，卓良自己走的，他告诉我说是参加省里举办的干训班，前后共十天。”
    “真巧，卓思说南方太热，她待不习惯，就提前回来了，也是今天晚间到。”
    因为撒谎，我不敢看婆婆的眼睛，只想快点逃离她的视线，便说：“妈，既然他们都回来了，我出去买些菜，晚间一起吃饭吧！”
    婆婆没吱声，我赶紧出门，到农贸市场采购去了。
    卓良离开的这几天，青山哥也病愈出院了，目前正在家休养。
    买完菜后，我照例先去了青山哥的家，帮他准备了晚饭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到婆婆家做好了一家人的晚饭，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卓良打电话和我商量：“我想把赵乙的遗物包括骨灰盒先放到我们家，今天太晚了，骨灰盒我们明天送火葬场存起来，行不？”
    “行啊！他本来就是我们家庭中的一员嘛，有什么不行的，你不该问的！”
    “谁是我们家中的一员？”婆婆见我挂断电话，问了一句。
    我没想到婆婆会关注电话内容，一下子楞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幸好婆婆只是随口问问，见我没回答，也没深究，我这才松了口气。
    晚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婆婆突然问卓思：“赵乙什么时候回来探家？”
    “部队挺忙的，我没问。”卓思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里有点点雾气升起，大概是怕泄漏自己的情绪，她赶紧站起身，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
    婆婆往卓思坐的地方看了一眼，对卓良说：“你妹妹这次去部队，怎么看上去好像生了场大病似的？”
    “我妈没生病，是我爸爸病了！”赵甜趴到姥姥耳边，悄悄地说。
    “小孩子好好吃饭，不许瞎说！”卓良训斥赵甜。
    赵甜不服气地说：“我没瞎说，是你和妈妈不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