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酋长夫人

    “姐姐，还只要坚持走一段路就好了，我们走的了这么远的一段旷野，前面就是一片湖水，只要走到湖的那一边，山火即使烧，也不会烧到那里。”我指着前面的地势说道。这一路下来，我的眼睛一直都在寻找正确的逃生方向，我的心一直在判断着能够逃生的有利地势。我们没有工具，无法扑灭山火，我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逃离。
    “咳咳……咳咳咳……”唐姐姐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几乎不能呼吸，我蹲下来扶着她，却无法减轻她的痛苦。
    “哇！”一大口鲜血从她的嘴中喷薄而出。
    “姐姐！”我惊叫。
    她终于止住了咳嗽，一手的鲜血，她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草地上，虚弱地朝着我微笑：“妹土，好妹妹，不要管我，姐姐走不了了。你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吧。”
    “不，姐姐，我背着你走，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来。”我痛哭着摇头。我对在一旁泣不成声的黍米儿说：“黍米儿，来，帮阿妈把好姑姑扶起来。”
    黍米儿泣泪连连，用弱小的身躯和我一起努力将唐姐姐搀扶起来，唐姐姐却在挣扎，死活不肯让我背她。
    “妹土，我来！”却见燕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边，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将唐姐姐单薄瘦小的身子背在自己的背上。
    我们就这样含泪朝着前面的一片湖水走去。
    夜幕将临，深蓝色的湖水闪着幽幽的光，眼前这片天地如童话世界一般幽深，辽远而神秘。
    远远在西边是高耸的群峰，越往东。地势变得渐渐平坦开阔。我们这时应该是已经逐渐远离远古神农架林区，进入了逐渐开阔平坦的地带。
    5000年后我们所见的这片地带与眼前的地带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沧海桑田，天地的运转，地势的变化，一切都已改变。
    这片地带。我们后来称为有唐湖。这样的取名方法。来自于骄傲的族群心理，当人们征服了一片区域，往往喜欢打上自己的烙印，有唐人是这样做的。
    我们这群衣衫褴褛的有唐人。来到有唐湖畔时，已经疲惫不堪。唐姐姐在燕子的背上已经昏迷过去，男人们还没有到来。
    我和燕子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这群人的头领。“燕子，你带着大家在这里歇一歇，我看看哪里有安全过夜的地方。”
    “好。妹土！你要小心。”
    “我有黑黍跟着，你放心。”嘴上这样说，心中对这片陌生的天地还是很忐忑，好在黑黍跟在我的身边，高大威猛的一只劲犬，为我壮胆不少。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在湖畔转了转。找到了一片开阔平整的高坡，没有密布的浓荫和神秘不可测的高山。
    繁星当空的夜里。这样一片静逸的高坡对陌生的我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去处。这样想着，便去湖畔去找燕子她们。
    夜色中，有唐族的男人们已经到了这里。“燕子，我找到了一个好去处，”我对燕子说，却不见元唐的身影，我问道：“燕子，元唐呢？”
    燕子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轻声说：“他在那儿呢。”
    静静的湖水边，沉沉夜色中，元唐将昏迷不醒的唐姐姐紧紧抱住怀中，将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无声地在哭泣。
    我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象这般的哭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起来。泪水不知不觉就溢出了眼眶。
    我走到他的身边，半跪在他们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抚着元唐宽阔的肩膀，他的身体在抽搐，这无声的哭泣撼人心扉。
    在众人面前，在我的面前，他是坚强的男人，是山一样的男人，从不表现他的软弱和无助，但是在这个即将要离开他的母亲般的女人肩头，他的无助，他的软弱，他的不舍与疼痛一览无余。
    “元，元唐，不，不要哭。”唐姐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姐姐，你不能死。”他啜泣着说。
    “姐姐不，不死，你不要难过。”她努力安慰着自己的弟弟。“山火烧到有唐村寨了吗？”她问道。
    “嗯！”元唐望着远方红彤彤的天空，点了点头。
    “元唐，不要难过，村寨烧了，我们，我们还能够再建。”
    “嗯，姐姐。”元唐孩子般地点头，泪水簌簌而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不怕。”
    “姐姐不，不会离开你的。”她攒出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又昏迷了过去。
    元唐将她瘦小的身体抱了起来，和我一起带着有唐族的族人们朝着湖畔的坡地走去……
    这是我们的新家园，一无所有的新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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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我们在有唐湖畔的坡地上露宿，没有篝火，男人们手持简陋的武器围成一个包围圈，护着族里的女人和孩子。为保持体力，他们轮换着休息。
    这是个不容悲伤蔓延的时代，元唐将唐姐姐交给我们之后，自己仍然带着男人们守护着这七八十人的部落。
    他的身影在星空下成为一个雕塑，伟岸刚毅，夜风拂动着他蓬乱的长发，这远古的星空下，他就象一个守护神者，守护着这一族老小。
    他是有唐的族长，在这远古时空我最亲的爱人。
    西方的夜空红彤彤的一片，山火正在那片山林铺天盖地地燃烧。尽管我们已经都转移到了安全地带，心中仍然被恐惧和牵挂占据。
    “盐女，我们清风部落的人不知道出来没有。”我紧紧地抓住我那妹妹的手说。
    “姐姐，你不要担心，哥哥他不是个傻子，肯定会带着族人逃出来。再说，还有盐成，他精明得很，你就放心好了。”
    “还有扶风部落，他们生活在竹林中，不知道能不能早些逃出来。”
    “扶风部落？姐，就那个丑八怪异人，你还惦记着他？他干了那么多坏事，被山火烧死也是活该。”盐女撇撇嘴说。
    “盐女，他再坏，也不至于死。再说，扶风部落还有二十多口人，他们也不知是死是活。”
    “妹土，你到底还惦记着谁呀？”燕子说道：“就我们有唐部落都管不来，你还能惦记那么多人？”
    “还有断天岩那边的有盐部落，北边的姜氏部落都不知怎样。”我喃喃自语。
    “妹土，这风向是朝西南的，看那天空，应该离断天岩还很远，有盐部落也许可以躲过这一劫。”元唐回头朝我们说道。“这山火也许会烧着姜氏部落的一些林子，如果今夜再这样烧下去，就难说了。”
    这样的担心和牵挂让我们根本就睡不着，尽管人已经疲乏之极，一个个有唐族的人都仍然盯着远方的天空。
    星星隐入了厚厚的云层，西边的天空传来阵阵雷声，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有唐族的人在这遥远的野外兴奋地尖叫，呼喊着老天降下灭火的甘霖。
    果然，那西方空中的红云渐渐消散，成为一片死寂的黑幕，听得到隐隐的雷雨声。
    大雨，在最适时的时候降下，大自然，是最严酷的惩罚者，也是最仁慈的救赎者。没有什么声音，能比这阵阵雷声更让人欣慰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我们从晨露中醒了过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哑言失笑。山火飘来的浓烟在我们的脸上留下了踪迹，有唐族人一个个的脸上都满是黑黑的烟尘。
    眼前的这群人分明就是一群逃难的野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黑黄的脸上倦意重重。家没了，连山洞都没了，我们拥有的就是眼前这一湖清澈的湖水。
    且不去想更多，一天的苦难一天担当，也不去想明天。眼前我们是要到湖水中清洁我们身体再说。
    掬一捧清澈的湖水，洗净了满脸的灰尘，有唐族的一族老小在清晨的湖水边重新振作起来。
    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谁让我们都是血肉之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的臭皮囊我们无法摆脱。解决眼前的肚子问题是燃眉之急。
    大自然是最好的食物储存间，只有找大自然要食物了。
    得到族长的首肯，有唐族的人就各自分散在湖畔，在繁茂的草丛中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
    茭白，芦苇根，鱼腥草，只要是可以入口的东西，都是我们的食物。
    当然，还有肥硕的白胖的虫子，当我兜着一衣兜虫子去喂有唐族的孩子们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自己。
    这是跟随着朔风学到的生存本领，在这关键的时候居然发挥了作用。
    元唐没有吃东西，他用身上的水葫芦给昏迷的唐姐姐喂着清水，将芦苇根挤出汁水，一滴滴地滴入她嘴唇中去。
    唐姐姐从昏迷中醒来，有一阵猛烈的咳嗽，呕出几大口鲜血来，身体如一片枯叶般在元唐的怀中躺下。
    “元，元唐，我……我不行了。”她艰难地喘着气，对元唐说道。
    “姐姐，你不要死，你等着，我给你去挖草药。”元唐含泪说道。
    “不……没用了，姐姐等不到了，我……我也不想再等了，这，这里好冷，好饿，好……黑。”她的神智似模糊，又似清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记住本站网址，．，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